伊芙琳给人上了个菜的工夫,杰德对面就坐下了一个穿着超短裤露脐装的金发浓妆女孩。
这么抢手的吗?
她有点哭笑不得。
就看到杰德不知道跟那个女孩说了什么,那个女孩倏地站了起来,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出了餐厅。
伊芙琳忍不住用胳膊肘戳戳黛布拉,努努下巴示意那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她付过钱了吧?”
黛布拉看了看她,表情有些无语:“就这?”
“?”
“那个杰德拒绝了那个女孩,你的反应是她有没有付钱?”
“我总不能说是不是因为我吧。”,伊芙琳有些心虚,“万一不是怎么办。”
“哼”黛布拉轻哼一声。
她知道黛布拉一直对闺蜜——就是自己——的感情生活充满兴趣。
这好像是全球闺蜜的日常
她向黛布拉眨了眨眼,便拿着菜单走到杰德的卡座旁。
他正在看向窗外。
“咳咳。”伊芙琳清了清嗓子,等杰德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向她,“今天要点什么?”
她本以为能听到他清亮的嗓音,却没成想听到的是他沙哑地说道:“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说话了。”
伊芙琳有些心虚地看向一边,故作轻松地耸了一下肩:“那几天我家里也有事,比较糟糕的那种。”
没等他回答,她就赶紧接道:“是感冒了吗?你的声音不太对。”
杰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停了两秒,“差不多吧。”
“嗯……”伊芙琳拿着笔点点记菜簿若有所思,“你要吃点什么。”
“有推荐吗?”
“那橙汁?”
“再来点沙拉?玉米浓汤?”她想了想,“这些对病号友好一些。”
杰德看着她点了点头,“你看着来。”
“好。”伊芙琳笑笑。
不可否认,越看越觉得杰德和红头罩有一些共通之处,比如身材啦、穿衣风格之类的,但两个人的性格还是很不一样的,红头罩明显像个嘴硬心软的暴躁大哥,而杰德更像是一个英俊骄傲的大男孩儿。
看来自己真的偏好这一款外形的。
杰德这么一呆,就呆到了伊芙琳下班。
“你们先走!”,黛布拉吐了吐舌头冲她和杰德道。“今晚我男朋友来接我。”
伊芙琳瞪瞪她——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
黛布拉眨眨眼——刚才。
伊芙琳翻了个白眼就和杰德出了餐厅。
“那我送你回去。”杰德哑着声音说道,“你家在哪。”
“嗯。”伊芙琳想了想,“其实我是在哥谭大学上学,离这里很近的。”
杰德显得稍微有点惊讶,“所以你不是哥谭人?”
“不。”伊芙琳看看他,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么想,我以为哥谭大学除了哥谭人大家都不愿意来的。”
“著名大学。”杰德耸耸肩,“它的医学、心理学、生物学什么的还是会吸引很多人慕名而来的。”
伊芙琳没想到他好像挺懂的样子,“你很了解啊,你也是哥谭大学的学生?”
杰德顿了顿,“不是,只是毕竟哥谭就这么一所出了名的大学,我是本地人,所以比较了解。”
“我以为哥谭人都不在乎这些的。”伊芙琳看看他,“起码罪城人都不在乎。”
伊芙琳在说出“罪城”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开始偷偷打量他。
她长得不错,成绩也不差,在学校向来不缺追求者,可即便是哥谭人,听到她来自罪城时都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当然也不乏听到她是罪城人而更加肆无忌惮的人。
不只罪城是腐败的哥谭的一块烂肉,从罪城出来的人都是社会的边缘人,它更是只要有点资本的人都想要远离的地方,那个地方代表着底层、落后,就算是罪城人,只要有机会就会搬离那个地方。
伊芙琳不会承认自己还是紧张了一秒钟的。
“哥谭人都不在乎。”杰德努了努嘴,“我以前想考过。”
“后来呢?”伊芙琳顺口接道。
杰德一时抿了抿唇,“后来我放弃了。”
伊芙琳看他的表情不太对,没再继续接,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那你现在呢?”
“我···”他看起来斟酌了一下,“我开了一家,嗯,轮胎店,汽修方面的。”
“哇哦。”伊芙琳有点惊讶,“你这么年轻,17?18?”
“19。”杰德挑挑眉,“我该谢谢你把我看得比实际年轻吗?”
“你确实看起来不大。”伊芙琳笑笑。
“所以···”她看看杰德,恭维道,“你这是白手起家?很厉害嘛。”
“事实上,我一个长辈帮了点忙。”伊芙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杰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那还不错。”伊芙琳顺着他说,“家里有人帮衬挺好的。”
“不能算家里人。”杰德组织了一下语言,“算是,嗯,我曾经的养父的前女友。”
?
这是什么关系?伊芙琳第一秒钟感觉自己没听懂,曾经?养父?前女友?小妈文学?
杰德看出伊芙琳表情的古怪,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嘿,别多想,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多想。”伊芙琳有些心虚地小声辩解。
“哈。”杰德抱胳膊看着她,一脸你看我信不信。
伊芙琳也睁大眼睛假装无辜地看着他。
这样维持了有十秒钟,伊芙琳“噗”地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杰德也跟着忍不住提起了嘴角。
“哈哈相信你有自己的情况好吧!”,她立马表情严肃、义正言辞地自证清白,“明明是你的描述太让人想入非非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杰德干脆不回她这句话,直接说道:“不说我了,你呢?”
“我啊。”伊芙琳指指自己,“我想想。”
“你是有养父是吧。”
杰德微微颔首。
“我也是,但我是养母长大的,我生母生我时难产没了,我没见过生父?”
伊芙琳微微耸肩,“这算吧,然后我就去哥谭大学上学啦!”
“我想我不幸的生命中养母是我最大的幸运。”
“你是跟你养母姓吗?”杰德突然问道,“我记得你牌子上写的是‘古德曼(goodman)’,很有意思的姓氏。”
“goodman?不是,我养母没有姓氏,生母也没有。”伊芙琳摇摇头,“这是她给我起的,希望我能做一个好人(goodman)。”
“我知道这听起来好像很蠢,什么罪城人想做好人”不等杰德回答,她就像是怕他说些什么一样,立马自顾自说道,“但是你们都不知道,她有多好,她只是把对自己的希望放在了我身上。”
半晌没得到回复,伊芙琳扭头去看杰德。
只看到路灯的暖黄色灯光下,他忽明忽现的眼神和略显僵直的身躯。
他张张嘴,最终也没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