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姓青,是外姓子弟,得手了一次尝到了甜头,以为我不敢声张,更加肆无忌惮,隔几天就会来,后来还带别人来。”青朗说着,语气非常平静,身子却止不住地发抖,又被莲英束缚在臂弯之中,显得十分可怜。
“不想说就别说了。都过去了。”莲英轻轻拍了拍他。
青朗摇了摇头:“我本甘于泥淖,只求体面的活着。却总有人不肯放过我。我能怎么办呢。我用自己贿赂了一个主院的护卫,得到两个消息。一个是一件最近让家主心烦的小事,另一个是家主最近来仆役院子的时间。”青朗攥着拳头,“于是我适时出现在他面前,自以为是地给他出了个主意。”
莲英点点头,易地而处,为了改变受人玩弄的命运,他可能也会这么做。
“其实我那主意不过是投机取巧,根本没什么用。”青朗自嘲地笑了笑,“彼时父亲却惊讶于我一个先天残疾的小孩子,被丢弃在那样的环境里,仍求上进,或者叫钻营吧,少不得欣赏和怜惜。于是外人看来,我一步登天,成了养在家主院子里的小孩子。父亲比二叔可靠多了,只要他在家,每日必来看我。父亲未娶,之前为了避嫌,主院从不用女侍,为了更好的照顾我,也破了规矩。
“不仅如此,父亲说既然想让他养我,便要拿出自己的本事,体现自己的价值,他给我请师父,请大夫,能教的都找人来教,能学的都叫我学。可能我多少有点天赋,至少记性还不错,虽然开蒙晚,但很快读书便不输同宗同龄的小孩。父亲一时高兴,便认了我做义子。”
青朗抬着头,看着莲英:“莲少主几岁杀人?”
莲英如实作答:“九岁。”
青朗点点头:“那我们差不多——我既已成为家主养子,自然没人敢来再欺负我,可有些人偏偏找死,竟然以往事来威胁我,”
青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本来还想放他们一条活路的。没办法啊,我只能找了个机会,借堂姐之手,把他们全杀了。”
莲英蹙了蹙眉,他想起来一件事。数年前青氏族中一位主家小姐,被家中几个醉了酒的外姓门人欺辱之后愤而自尽。青元暴怒,一气之下将那几个依附青氏多年的外姓家族全都屠了。以至于青氏后来用了好多年,才渐渐修复了与外姓门人之间的紧张关系。
彼时莲英还纳闷,那几个外姓门人不可能之前没见过这位小姐,寻常人不可能喝了酒就不管不顾兽性大发。但背后种种,青氏自己不说,外人自然无法得知。
如今听了青朗的讲述,莲英算了算时间,两者竟然对得上。
“莲少主一定想说,我报仇就报仇,为什么要牵连那位堂姐,对吧?”青朗看着莲英莫测的神情,笑道:“谁让她撞见那人来找我还偷听我们的谈话,骂我是上不得台面的娈子?我不除了她,难道还要等着她去向父亲告发我?”
莲英却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扪心自问,易地而处,他未必会比青朗宽容。没准下手更狠。
“说完了。”青朗咳了两声,抬头看着莲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