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远说到做到,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复命了。
“赵氏的人说,是有人指使他们代买粮食,用的都是现钱。而后他们拿走属于自己的一部分之后,剩下的运走交给对方。廖氏那边的说法是,他们只是在帮人走账,并没有实际的银钱过手。”
“接洽的人呢?”夜小城问道。
“两家都说来人有易容,认不出来。而且似乎几次来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夜远皱着眉头,“我问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如何判定此人可信。两家的答案是一样的,都说他们这一次交易时,会约定下一次交易的凭证,而这个凭证可能是件东西,也可能只是个动作,或者是一暗语。总之,每次能对上,他们才会跟来人交易。”
“多久了?”
“赵氏是从去年十月份才开始,去年走了两笔账,今年走了三笔。廖氏时间就长了,单就两位大掌柜的口供对照,就有七八年了。”
“钱粮最后的去向,知道么?”
“赵氏说粮食最终是运出玄州了,出境之后运向哪里就不知道了。廖氏这边,只走账,所以根本不知道钱去了哪里。”
夜小城纤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几案。单凭这两家的证词,线索还是连不上,这两家都没见过人,也就是说指认这条路算是断了。而钱粮去向不明,想要追查也无迹可寻。
有名有实的粮食,有名无实的钱款,究竟是怎么跟中三房的账册联系到一起的呢?
夜小城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用脑过度,有点头疼。
一个护卫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半跪身形:“姑母回来了,要见少主。”
夜小城一愣,口中说道:“这么快!”一边又吩咐夜远,将所有的人和证据全都带去少家主的小院里看管起来。
事已至此,他已经不放心有任何重要的东西流落在自己视线之外了。
回到小院门前,夜一平和夜一明正在对峙。
“姑母。”夜小城行礼问安。
“小楼如何了?你怎的不守着他?只留两个护卫怎么行?”不二元君柳眉倒竖,快人快语。
夜小城迟疑了一下,看了夜一明一眼,请夜一平进去。
进到书房里,夜小城使眼色叫沙若雨出去守门,自己则陪着夜一平来到床榻前。
夜一平几乎是扑到床边,挑开帘子,眼见又一个夜小城,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啃果子。
“姑……姑母怎么回来了!”夜小城见状,轱辘一下滚坐起来,连忙丢了果核,用袖子擦了擦嘴。
夜一平看着两个夜小城,有些困惑。
跟着她进来的夜小城,摸了一把脸,露出了夜小楼的容貌:“之前跟莫家主学了一点障眼法。竟然连姑姑也骗了。”
夜一平恨得牙根痒痒,站起来狠狠锤了夜小楼一拳。
“姑母轻点。”夜小楼捂着肩膀假装哀嚎:“虽然那一箭不是真的穿胸而过,但我也是真的受了伤的。”说着,夜小楼稍稍扒开外袍,露出带了一点血迹的里衣。
“这是怎么回事?”夜一平盯着血迹问道。
“您还是听小楼解释吧,我也有点云里雾里的。”夜小城乖巧的坐在床边,把锅丢给了夜小楼。
夜小楼挠挠头,自己搬了张椅子给夜一平,自己坐在床边。
“我是想试一试一明叔父。”夜小楼说着,捡起那张他跟夜小城拟定的嫌疑人名单。
名单上最后只有夜一明和夜一亭两人没有被排除。夜一亭始终没有参与到事情之中,而夜一明却主动跳了出来。夜小楼便决定要试一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