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影说了几乎与方才仙尊所说一模一样的话。花盈袖听了愈发气急,暴跳如雷:“你们两个也是世家子弟吧,也有想要守护的亲人和族人吧。早晚有一天,你们也会像我一样,面临两难的选择。我倒要看看,那时你们要怎么选?要是走了跟我一样的路,可别忘了来告诉我,我在这等着笑话你们呢!”
“我们是有家族要守护。”夜小楼骄傲地扬起下巴,“可说一千道一万,修为智计是刺向敌人的利剑,绝非伤及无辜的刀锋!”
“无辜?谁无辜?你们说他无辜?”花盈袖指着仙尊,“若不是他,若没有他……”说着,花盈袖气得直接扑了过来。可她是神识,仙尊却是活生生的人,即便是运起全部灵力撞过来,也依旧只是穿过几人而已。
自然,灵力相撞,常人必然会有不适。但眼下雪千影和夜小楼二人被仙尊纳入自身灵力气场保护之内,对花盈袖此举毫无感觉,反而是花盈袖被仙尊的灵力气场所伤,捂着胸口,面露痛苦神色。
仙尊叹了口气。虽然他对花盈袖已经毫无感情可言,但总归是一个可怜人。一个被欲望驱使直至疯魔的人。一个被雪靥的阴谋裹挟的可怜人。
站在花盈袖的立场上,虽然伤害了无辜,利用了旁人,但做为仙主,她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面对无法改变的结果,也只能说是天命没有站在她这边而已。
雪千影走到花盈袖面前,伸出手。花盈袖愣了愣,就着雪千影的手站起来,嘴上却依旧不服软:“别假惺惺的装好人,啊!”花盈袖一声惨叫,又跌坐在地上——原来是被雪千影抽了一耳光。
仙尊和夜小楼都被这一巴掌惊呆了,两人心有戚戚然的各自摸了摸自己的脸。仙尊和夜小楼都挨过她的巴掌,知道这小姑娘力气有多大,更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若没有他,哪有你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雪千影居高临下看着花盈袖,“这一巴掌为了仙尊,也为我自己。好端端出趟门,全被这张脸给搅合了——你还有脸诅咒我?”
仙尊轻轻扶额,与夜小楼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哭笑不得——原来小姑娘还在为这事儿愤愤不已呢?
花盈袖愣了愣,看了看雪千影又看了看仙尊:“怎么,你跟他……”
雪千影伸手把她拽起来,花盈袖起身之后下意识的退后两步,躲开雪千影的攻击范围,可雪千影却没有再跟她动手的意思:“我跟仙尊什么事都没有,你这个醋吃得真是不高明——不但不高明,甚至还有些愚蠢,你又被雪靥算计了。”
“他肯为你离开浮光槎,受业火灼烧之痛,你竟然还说你跟他没有……”花盈袖倍感讶异,几乎口不择言。
雪千影恍然大悟,猛然回头看向仙尊,原来他之前手背上灼伤的痕迹,是这么来的?
仙尊默然,一言不发。无心之人,只要行走在天地间,身上就会不时出现灼伤,大多数时候是在手背,偶尔也会在别处,本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没想到还是被小姑娘发觉了。
花盈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你怎么可能打到我?”
雪千影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身上的血窟窿:“我现在是不死不活之人,自然可以揍你。不信?”雪千影说着抬起手又要打,花盈袖连忙向后躲开,指着雪千影慌张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雪千影被她气乐了:“我是女子你是小人,哪个是君子?”
这回轮到花盈袖翻了个白眼。
雪千影回身对仙尊和夜小楼道:“雪靥在红尘剑上给我留了一段话。我现在是这因果间的主人,可以送你们出去。”又回头看向花盈袖,“也可以放你出去——被困在这里三十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也很寂寞吧,我隐约记得,你也是爱热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