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 / 1)

那海棠开得极盛,邢尧尧到了墙边,倒是生了几分兴致,“将云梯拿来。”

邢尧尧毕竟不是从小便长在高门大户的贵女,性子要闲散了许多。原本翠月谨记着夫人的话,经常与小姐急着规矩,待她母亲与她提点,她才恍然大悟,连张嬷嬷都不拦着的事儿,她去出什么头?所以许多事儿,翠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时候,她的性子因着邢尧尧也活泼了许多。

翠月兴冲冲的叫力大一些的婆子将云梯搬过了过来。

邢尧尧看了看天,深墨一般的幕布上点缀着点点星子,她兴致勃勃的爬上了云梯,去看墙头的那枝开得正茂的海棠。

她利落的上了云梯,指尖刚刚碰到那海棠,便见开得最艳丽的那一朵直直从枝头落了下来。

“啊。”邢尧尧小声叫了一声,伸着头往墙那头看,却见墙的那头站着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裴泽瑜站在墙下,他面容如玉,眼中带着笑,月光如水,映射在他银白的外衫上,显得他遗世而独立,十分皎洁。

他接住了那朵刚落下的海棠,艳丽的花朵在他的手中并不违和,他的气质,能压得住世上的大俗,也能衬得住世上的高洁。

这便是自己深切喜欢过的纸片人呀,如今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让她一时看得有些呆。

裴泽瑜想过许多种邢尧尧见到自己的模样,却不料她便如此发呆了下去?

真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小姑娘,裴泽瑜扬了扬唇,“怎么还不睡?”

邢尧尧看了看邢国公府外边的那一条长长的巷子,夜中无人,只有他孤立良宵,“三殿下为何在这儿?”

裴泽瑜低下头片刻,又抬起头笑道:“来见你。”

“来见我?”邢尧尧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裴泽瑜会与自己说这个答案,她的心有些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却被自己轻轻的压住了。

“谢谢你送的荷包。”裴泽瑜指了指腰间。

邢尧尧这才发现,裴泽瑜的腰间,带着的那个翠色的荷包,正是自己的手笔。

“对不住,我刚刚学这些,比寻常姑娘的手艺要差上许多。”邢尧尧红着脸说道,尽管绣娘说她已经很有天赋,但这种手上的活儿,自然是需要时间练习。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欢。”裴泽瑜似想起了什么,微微侧了脸,尽是一派柔和。

面对裴泽瑜直接的夸奖,邢尧尧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待三殿下回来了,我便学会绣扇套了。”

说完,她捂了嘴巴,自己无意间,似又与他许了一个承诺。

裴泽瑜没有想到她这么说,颔首道:“我等着。”

“我听母亲说殿下最近要外出,去做什么?”外边的风有些凉,吹得邢尧尧的刘海翘了起来,她捂了捂刘海问道。

一般人怎么可能大喇喇的问三殿下的行踪?小桃在底下听了,有些着急,想扯了扯邢尧尧的衣襟,却听见三殿下详实的与邢尧尧的道:“我去接长公主的一家人。”

“长公主?”邢尧尧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她记得,三殿下被圣上派去接了长公主一家,在回京的路上与女主角日夜相处,最后将她放在了心上,情根暗种。

裴泽瑜微妙的发现了邢尧尧笑容的变化,耐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有什么。”邢尧尧摇了摇头,她难道说三殿下你离长公主的外孙女远些,以后她会要了你的命?

裴泽瑜似想起了什么,他带着笑意问:“难道你也听过那些传言?”

“传言?”邢尧尧陷入了深思,不自觉的复读了裴泽瑜的话。

“带来吉兆的姑娘?”裴泽瑜言道。

带来吉兆?邢尧尧记得,为了提高女主的重量,作者确实为她写了一个十分好的吉兆,她连忙点了点头,“我听说长公主当年十分明艳,相比她的外孙女儿也青出于蓝。”

“你是在担心?”裴泽瑜突的问道。

“我确实担心。”邢尧尧如善如流。

”哦?“裴泽瑜突的一笑,如黑夜里的明光。

“天高地远,还请三殿下一路小心。”邢尧尧有些诚恳的说道。

“哈。”听了这话,裴泽瑜似自嘲的一笑,他将那朵海棠收入了袖中,与邢尧尧轻声道:“尧尧。”

“嗯?”邢尧尧爬在墙上仔细听,她不知,靠在海棠花边的自己如花中精灵,明媚动人,见过她这样的姑娘,又怎么可能还惦旁的?

“快快长大吧。”裴泽瑜喟叹一般的说道。

邢尧尧没有料到三殿下会说这个,她挥了挥自己小小的手,点头道:“尧尧听三殿下的话,快快长大。”

邢尧尧的模样纯洁无辜又一派动人,她是一匹上好的柔洁的白布,心中有私的人定想让她沾惹上自己的颜色。裴泽瑜心中突然有了一阵后怕,若他没有将她从滇南带回来,她会是在哪儿?这样美丽的一朵花,是否有人知她冷和暖?是否有人为她挡风雨?是否有人为她忧余生?

“等我回来。”裴泽瑜与邢尧尧说道。

“嗯。”邢尧尧犹豫片刻,将手边上那支海棠折了下来,往下边轻轻的丢去。

裴泽瑜接住了。

“殿下一定要平安。”邢尧尧伏在墙上歪着头说道,喜欢上什么人没有关系,遇见什么事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了。

裴泽瑜身处高位,什么奉承没有听过?而邢尧尧这一句朴素的话却入了他的心里,他知道,她便是这么想的。

裴泽瑜将那只海棠拿在手中,与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小姐,该下来了。”小桃离得近,将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如今三殿下走了,小姐应当回去休息了。

邢尧尧没有回小桃,她趴在墙上,看着裴泽瑜的背影。

他姿态闲雅,背影高贵清华,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邢尧尧知道,若是自己跟在他身后,定是亦步亦趋的。

她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在趴在墙上安静了一会儿。

小桃伺候邢尧尧这么久,从来没有见她如此惆怅的神色,莫非小姐对三殿下?小桃还来不及猜测,却见邢尧尧伸了伸懒腰,嗡嗡的说道:“今夜月光真美,我要回去休息了。”

邢尧尧下了云梯,回了自己的厢房。

与她去墙边的丫鬟并不多,小桃与翠月使了一个眼神,此事定要藏在肚子里。

翠月也没有料到,三殿下会在墙边等小姐,她忍了忍心中的惊讶,沉默了下来,母亲与她说过,她已经是小姐的人了,第一个要效忠的、要想着的,就是小姐。

裴泽瑜回了三皇子府,他看了看有些静寂的院子,叫来了管家,“将这院子里种上海棠。”

海棠?三皇子向来喜竹,对花很少有兴趣,如今专门把他将来要种海棠,莫非已经有了心上人?管家心中思量,面上却不显,静静的退了下去。

第二日,邢尧尧醒来,与手上的荷包全部收了针,她有些用心的将这荷包分开,一个荷包是送与邢国公的,一个荷包是送与刑白崧的,还有一个便是送与宋程的。

邢尧尧做完,派小丫鬟去送。

小桃看邢尧尧这荷包人者有份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小姐果然什么都不懂。

邢尧尧将荷包送出去了,得了几处的欢喜,邢国公将荷包别再腰间,与邢尧尧回了一块上好的墨台,而刑白崧却是亲自到了邢尧尧的院子。

“大哥来了?”邢尧尧面上带着笑,将刑白崧迎到了院子里。

刑白崧性格肃穆,往日面上很少有笑影儿,而如今见了邢尧尧却也忍不住回了一个笑容,“谢谢你的荷包。”

“这算得上什么?”邢尧尧笑道:“以后我为大哥绣些旁的。”

刑白崧怕邢尧尧熬坏了眼睛,“不着急,慢慢绣。”

刑白崧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妹妹,她是真的难得一副好相貌,有的女子明艳、有的女子芳华,可邢尧尧确如一颗糖,笑起来娇憨动人,面如春花,让人想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宠。

“哥哥这么忙,来找我有何事?”江氏经常与邢尧尧抱怨道,邢国公府的两个男人整日里如陀螺一般,连影子都见不到,今日刑白崧突然来了,定然是有事。

……刑白崧看了妹妹片刻,他怎么好与她说,母亲想带她与程夫人的小儿见一面。依他的看法,妹妹刚刚回来,倒也不必急着想这些,可母亲说,多少贵女都是从小便看贵婿?程家小儿才多大便因着聪颖名满京城,若不是母亲与程夫人手帕交的关系,只怕程夫人还看不到尧尧。

自己的妹妹这么好,程夫人看不到是自己的失误,刑白崧悻悻然,可想到程家那小子,也实在找不出什么不是来,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玄妙道:“妹妹长大了……”

……?

昨儿三殿下说她没有长大,今儿大哥说她长大了,果然每个人眼中的她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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