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参见成王殿下,殿下千岁……”一双润白的手腕托起了守门将领王淮之的双臂,
“将军不可!”
“将军,何苦来哉?”姑苏成扶着老态龙钟的王将军一脸痛惜。
“一生浮沉皆是过往也!老臣的心是安定的,可是数月前,牙礐人突然自己邳州,如今势如破竹直入青州,如今横扫平临县外,此等气势不得不细细探究,老夫的心终究是乱了”王淮之顺着成王的台阶下了,两人端坐在方榻上,他满目含着泪花,时不时地摸着胸前的铠甲,锐气不减当年。
“将军是否多虑?”瞥了一眼杯中烈酒,姑苏成撩起袖子,将将放下酒杯,定定地端视着眼前老将,黑耀般的瞳孔里流转出锐利的余光审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殿下,你可还记得十年前牙礐人南移吗?”只见将军一口闷掉烈酒,duang~酒杯置桌子上,浓郁的酒香瞬间铺散开来。
“嗨~”酒气上了喉头,将军吐了浊气,抹了嘴,拿起桌子上炸得金黄金黄的蝗虫嚼了嚼。
“是靖武十三年?那年确实挺冷,孤还生了一场风寒,折腾了半载才得以痊愈,莫不是将军的药方,多谢将军献方之恩,这一杯本宫先干为敬!”双手持平,拂了拂宽大衣袖,只见姑苏成头顶上那颗银白的珍珠在发冠上闪闪发亮。
“殿下不可!”
“此等小事,不足挂齿。殿下,多虑了”将军望着窗外那乌云密布的月,一脸深沉。
“当年,那半旬大雪,屋舍坍塌,道路掩埋,冻死者横尸于路边,靖国上下举国哀痛,隆冬散尽,早春之初,请灶神时,姑苏城外来了牙礐的请愿书”铠甲迎着光,发出刺眼的光,袁雾苏看不清老将军的神色,不过这满含忧虑的语气想来也是愁眉苦脸吧?
“陛下,犹豫不决,随即召丞相,御史大夫,老淮王殿下,一同商议此事,谁知道这次会见后,三人纷纷退居朝堂,老淮王殿下也死了多年,第二日陛下下了圣旨,着令:最北的析州,堰州,梧州,豪州,剡州,以及靠南的邳州,青州放行牙礐人,朝野震惊,议论纷纷,随着一道道圣旨下达地方时,各地都有□□”
“所以当年父皇为了让将军安抚牙礐人,暗贬青州平临县当守将?难怪……”难怪父皇每每请灶神时,都会念叨念叨老将军。
“是也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将军诧异地扫了一眼淡定如鸡的成王,手中的酒杯转个不停,就连那手指的虎口渗出的鲜血好似都没察觉。
“将军是说牙礐人南迁是个阴谋?”成王对上黑露露的眸子,脑海里突然涌现某种可能,咯噔一下,脸色乍白。
“如此大规模迁移,怎么会有人为谋划呢?”细细回味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成王甫地一下坐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北礐国的南通阴谋?南北互通,直捣姑苏?”仰着头,来回垛着步子,脚步声混乱又笨重。
“是也不是?”他突然半坐下来,凑近老将军,目光平视着彼此。
“可恶!”
“不行,我要回姑苏禀告父皇!”酒盏落地时,香气四溢。
“此等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嘀嗒嘀嗒,心急如焚的姑苏城抬起手来,冰凉地水滴.啪.啪打在他脸上,他瞬间吓得浑身一激灵。
阖上眼睛,不消片刻便神色清明。
“真是失态,将军勿怪”此时才察觉到衣袖衾了酒,成王拧干了湿答答的袖子,讪笑着。
“殿下请坐”将军伸出了绅士手
,唇边扬起浅浅的笑,就连脸上骇人的斑点可爱了很多。
“殿下,回去怎么说?”
“是本宫昏智了,父皇性子执拗,认死理,若是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恐怕一切都是本殿的妄言”接过王将军的酒杯,姑苏成露出苦涩的笑,凄楚的样子像极了讨生活卖可爱的渣猫。
一阵细碎细碎响动后,王将军提溜着一个大包袱,轻轻地放到桌子上。
“这是下官在平临县查到的一些端倪,殿下回去可细细品味”手背后,将军脸上发白,大口喘气。
“将……”
待姑苏成意欲跪谢时,突然一声娇呵插.了进来。
“爷爷,你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奶奶拿着竹条赶你回家了……嘻嘻”少女夜莺般娇软的声调听得人耳朵都快怀.孕了。
“咳咳”当然某个工具人,也醒神了。
“咦?”一双绣着兰草的绣花鞋率先踏进来,随行摇摆的裙便也绣着天青色花边,往上是飘逸轻薄的披帛遮住了少女娇小的身影,一双乌黑的眸子瞪圆了。
“公子安好”将将行了礼,女子莲步移到将军身边,用绣帕遮住了脸。
“小孙女仪态不端,望殿下赎罪”说着说着将军要跪下来。
“将军不必多礼,贵孙女很是惹人欢喜”姑苏成竟然痴痴地笑了。
“爷爷!”语气有点硬,王穗收回了目光,忙地跺了跺脚。
“贵孙女,看起来应该凤安差不多大,女儿家应该有更多私房话说”殿下笑得有点荡漾,白牙明晃晃。
“?”袁.假.凤安公主.一脸嫌弃,满脸都挂着“莫cue你姐,姐的出场费你承担不起”
“我才不去!这里又破又旧、脏死了……”袁雾苏坐在角落里。
一张大大的金黄的软垫子铺在地面,她瘫在上面很是舒坦,半透明的轻纱斜倾斜下来,露出赛雪肌肤,慵懒地撑开一只眼,扬了扬手指上的花色很是醉人。
“凤安,出门在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代表得是大靖国的形象!”姑苏成言语间充斥着浓浓的不满,威胁,眼神此刻若是一把刀,早就刮了袁雾苏万万次了。
“哥!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父皇”一言不合叫爸爸,这是凤安公主的公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