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等盛世容颜,龙隐轻也是有些手痒的碰了碰,指尖在他比女子还要细腻的皮肤上碰了下就退开,觉得触感甚好就摸上了手。
许是久戴面具的原因,皮肤冷白而滑,龙隐轻摸上手就如同碰上了光滑的玉。
然而她知道躺在这儿的人是只真正咬人的老虎,没敢多摸,撤开了手站在一边看了会儿就退开,在屋里捡了本游记坐到窗边看。
刚坐下来,床榻上的人就慢慢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哪里像是刚睡醒的人。
而龙隐轻却不知她刚才摸上手的人一直醒着。
翻页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散开。
伏宸舟保持着姿势,薄唇却微微撑开了些又恢复过来,闭上了眼继续歇息。
龙隐轻算着时辰,看差不多了就收起游记,走到榻前,正想着要以怎样的方式将人叫醒,外面就有人敲了门。
龙隐轻不得不出声,“王爷。”
伏宸舟也不能装着什么也没听见,慢慢睁开了漆黑的眼。
伏宸舟的眼珠是真黑,能倒映出龙隐轻垂首的模样。
“用午膳了。”
龙隐轻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伏宸舟慢慢的撑起身体,侧目看她。
“外边可有事发生。”
“从王爷睡下后就安安静静的,想必也没有什么事。”
龙隐轻转身先出去,伏宸舟跟着身后整理好了自己才迈出门来到厅内。
正用午膳,外面回来的高暮就直接走了进来,道:“王爷,朝中派了人出来请您进宫一趟。”
伏宸舟点头,示意他先退下。
高暮看这里正用午膳也不好打扰,退出去等伏宸舟用完了再一起说剩下来的事。
龙隐轻稍微加快了些速度:“宫里的人来了,想必是急事。”
“无妨,就让外面的人等等,”伏宸舟依然优雅的吃着。
见他不急,龙隐轻也就不多说。
用过午膳,伏宸舟不得不离府进宫了。
进宫的这段路,他身上的气息尤为冰寒,随同一起回宫的内侍走路都打颤了。
走到后宫和前朝分岔口的位置,伏宸舟突然顿住了。
内侍看到左侧边有几人提着食篮走过,急得催促,“快走快走,别挡了宸王的道。”
小太监们赶紧避开一边。
伏宸舟却盯着其中一人,吓得那小太监脚肚子直哆嗦,“宸,宸王……”
内侍赶紧赔着笑:“宸王,都是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碍了您的眼,奴才这就将人拖下去……”
伏宸舟的手一伸,将小太监的食篮给掀开了,时面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内侍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笑道:“原来宸王是瞧上这道菜。”
说着就从小太监的手里夺过食篮,递给了伏宸舟身边的人,“这是御膳房里出来的香蟹,是从远海边上运进京都城的海味,王爷若是喜欢,就先拿回府尝尝味,要是觉得好了,奴才再禀明皇上,想必皇上知道宸王喜爱这道菜,必然会让人多运送些回来送进宸王府。”
这话告诉伏宸舟,这道菜是从御膳房出来的,可能是要送到后宫嫔妃手中的菜。
伏宸舟的手一摆,护卫立即将食篮推出去,并没有接。
内侍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难道宸王不是喜欢这菜,而是讨厌这菜?
内侍瞬间白了脸,腿肚子也跟着抖。
“宸王,奴才这就将……”
伏宸舟却一言不发的转身继续走,内侍连忙催着小太监们走。
“看着不错,出宫后找人运送些回来,照着那味做。”
伏宸舟边走边对身边的人道。
“是。”
“记住味了吗。”
“啊?”
护卫犯难了。
味是记住了,可他也不会做啊。
伏宸舟也不指望护卫们能记住味做出来。
追在身后的内侍并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凑到前面讪笑不止,就是想要将伏宸舟讨好了。
议事殿。
伏宸舟到时,陈符殊他们已经在了。
皇帝坐在主位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免礼了。”
“皇上,臣还是那句话,这些人不能放回去,更不能留着。省得南唐以此为借口挑起战事,他们南唐逼我们东夏屡次身陷战火,绝对不能再让他们来一次了。”他们刚刚休养生息,突然挑起战火,边关四周的百姓可就受不住了。
骆丞相的话得到了几位臣子的附和。
陈符殊道:“皇上,我们已有一个理由前往边关与南唐的来使碰面了,这些人是战场上真正冲锋陷阵的死士,现在我们连对方的踪迹也没有找到,谈这些为时过早了。我们若捉活的,更是难上加难。”
他进宫来是说明情况,见人就杀无赦,可不是站在这儿讨论是捉活的还是外交。
他的任务就是要将那些人逐一击杀在东夏,让他们有来无回。
皇帝想要捉活的以此威胁,或是想要让南唐的人看看他们东夏的实力。
但陈符殊觉得,南唐人根本就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就算将人活捉了,东夏也无法从南唐的手里得到半点的好处。
说不定反而折损进去。
“宸王,你的意思呢。”
“此事由陈少将军做主,本王只辅助。”
伏宸舟轻飘飘的扔出一句,将所有指向他的话题掐死了。
陈符殊眉头紧锁,伏宸舟总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将事踢给了别人。
底下大臣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有人站出来支持了陈符殊的做法,找到一个就杀掉一个,以绝后患。
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要如何闹腾呢。
皇帝心中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因大臣们的意见决定了那些人的生死。
陈符殊退出议事殿就继续搜剿南唐杀手。
伏宸舟被留了下来。
皇帝开门见山的问:“朕赐给你的女子,今日有人发现尸体飘在外面的湖里,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朕解释的?”
“此女意图下毒刺杀臣的爱妻,臣令人将其赶出府,至于她在外遭遇了何事,臣就不得而知。”
“毒杀?”皇帝皱眉,他就不能编个好些的理由。
心中恼怒伏宸舟一次又一次的当自己是瞎子聋子,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将火气压了下去。
东夏美人不少,也不怕伏宸舟杀。
他杀一个就再送一个进府,总会有他杀不动的时候。
皇帝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淡声道:“也怪朕没有让人调教好再送进府,宸王妃可有受伤?”
“轻儿很好。”
“那就好,若真受了伤,朕也是愧疚。外面进城的女子到底是不如人意,朕已在京都城的世家中选了一对双姝送进王府给你,希望这次能好好替你诞下一儿半女,也不至于让你快而立之年了也没有儿女绕膝。”皇帝用一副关切弟弟的神情看着伏宸舟。
“臣多谢皇上美意,只是轻儿刚受到了惊吓,这事恐怕不宜再张罗。”
皇帝笑道:“朕与你是兄弟,为了你的事也是操碎了心,没经问你的意思就让人先送到了王府。此时怕是进府了,听你一说,倒是朕多事了。”
你确实是多事了。
伏宸舟眉头皱紧,今天的好心情全部被击散了。
人已经送出来了,不可能再还回去,这不是落了那对姑娘家的名声吗。
龙隐轻此时的心情也是有些复杂。
坐在花厅里,看着这对双胎姐妹花,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脸白嫩得跟剥了壳的鸡蛋白,腰细如柳,每一个地方都长得恰到好处,活脱脱是仙子下凡的美人胚子。
她们两人是坐着红轿子来的,桥子还停放在院中,带进来的嬷嬷和丫鬟也各有三人。
两名嬷嬷扶在左右两侧,垂着首等着龙隐轻的安排。
人是坐着红轿子来的,肯定是不能抬回去了。
婵衣和雪兰嘴唇都要嚼破了,眼神冷冷的盯着新来的这对姐妹花。
长得倒不似前面的洛玲珑娇媚,却是勾人的白莲花。
一样要人命。
刚走一个洛玲珑又进来一对,她们真替自家王妃感到心寒。
丁锡平等人尴尬的站在屋外,不敢进去。
这对姐妹花看上去极为无害,像初为人世般纯静的眼睛不时的转悠着,打量屋里的摆设。
龙隐轻往外面喊了声,立即有嬷嬷走进来听候吩咐。
“萧嬷嬷,你先把她们安排到桐语院和锦袖院。”
“是。”
萧嬷嬷赶紧叫来几名下人领着这对姐妹花下去。
姐妹二人起初进来时也是哭死哭活的,宸王在外的名声,整个东夏的人都很清楚。
她们原本是可以嫁一个如意郎君,却突然被安排进了宸王府,哭闹了许久才被安抚住。
想了想也是有道理,以她们庶出的身份,要嫁也是为妾,或是嫁到平凡人家那里做妻,但也得吃苦一辈子。
同样是要做妾,为何不能选择宸王府。
只要进了宸王府安安分分的,不争不抢,便没有她们什么事。
若真的要伺候宸王,她们睁眼闭眼就好,也没必要让自己跟着平凡人受那份苦。
纵然是庶出,她们也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家世好,教得也好。
她们的姨娘没少在她们的身上花费心血,就是为了将来能够选入宫或是选为哪位皇子为妾。
没想到的是,家里花费了这么多心血,没来得及献进宫,就被安排到了宸王府。
人走完了,婵衣就气恼道:“王爷这是不让王妃好过呢,好端端的就将这对姐妹花弄进了府。连一个招呼没打,这……”
“这是他的权力。”龙隐轻提醒她不要将心中的抱怨说出口。
婵衣知道这种事由不得她一个丫鬟说了算,可就是生气,替王妃不值。
雪兰忧心重重的道:“王妃,奴婢看这对王氏姐妹生得标致,一看就是易生事的主。”
“就算进再多的女人又如何,王妃才是宸王府的女主人,以后要怎么样还不是王妃说了算,”婵衣不屑的道。
龙隐轻却是一脸平静的道:“此事不可再多说,她们是坐着红轿子进府,以后就是王爷的妾室,府里的姨娘。”
说到妾室二字,龙隐轻自己也皱了眉。
实在不喜欢突然有女人跑进来,虽然知道这未必会是伏宸舟的意思,心里边仍旧不舒坦。
这样的事,本就是寻常,可她就是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往家里娶。
龙隐轻的眉头更皱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