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龙隐轻只能尴尬的道了句谢,然后正正经经的走在他的身侧,没往池边走了。
伏宸舟看到主动挨近过来的人,心里边舒服了不少,随后他又努力将这份莫名的感觉甩掉。
龙隐轻走得有些无趣了,忍不住问还想要往下走的伏宸舟:“王爷,这夜深了,是不是该歇下了?”
他们俩个也没有什么好走的,吃好了就各自回自己的地方做事就好,没必要来这一套。
伏宸舟步伐停了下来,道:“你累了?”
“累……倒是不累,就是担心王爷累着了,”都这时辰了,再走下去鸡都鸣了。
龙隐轻觉得无聊,伏宸舟却享受这样的安静。
龙隐轻再次深深的感觉到这个人的无趣。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无趣了,伏宸舟比她还闷。
两人凑在一起,难怪没话说。
“那就再走走,”伏宸舟觉得几步路还累不到堂堂的鬼将。
龙隐轻嘴角微微抽动,无奈的跟着他身边逛了大半边的王府。
伏宸舟也终于舍得停了下来,对她说道:“夜了,回去歇着吧。”
龙隐轻盈盈福礼,“王爷安歇,我先告退了。”
转身就回兰亭水榭。
看着她匆匆回去的身影,伏宸舟玫丽的唇微微一勾,心情很是愉悦。
龙隐轻回到兰亭水榭倒在床榻上就睡了,伏宸舟回了书房还得处理手里的公务。
第二天龙隐轻早起,在王府里什么都好,就是做事不太方便。
在这里过习惯了清闲日子,龙隐轻都快觉得自己废了。
雪兰出门接到了陈符殊的人送来的话,悄声进来,低声在龙隐轻的耳边说:“陈少将军请王妃到米铺去一趟,好像是找到了什么证物,想让王妃去认一认。”
龙隐轻意外的道:“昨天为何不拿出来?这么久了才找到,未免有些蹊跷了。”
雪兰也觉得不对劲,“奴婢看是陈府的下人送过来,话也是说陈少将军说的。”
龙隐轻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拿下了婵衣别上的簪花,“会不会是陈婉清那里搞的鬼?”
“要不要奴婢先去探探?”
“不用了,就直接去米铺那里看看吧。”
龙隐轻转身就出门。
丁锡平看到她出来就快步迎上来问,“王妃是要出门?属下这就给王妃安排人跟随。王爷说了,王妃出行得有人跟着,外边现在不安稳,有几个人跟着王爷也能安心。”
不就是监视,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好听。
龙隐轻手一摆,“就由丁管事安排吧。”
丁锡平连忙去安排了两名护卫跟随出门,连驾车的也是武功不低的护卫,三名护卫,足够保护她的安全了。
出了门来到其中一家米铺,里面的掌柜看到龙隐轻就连忙笑着迎了出来,龙隐轻的手一摆,表示自己只是随便过来看看,让他不必招呼。
“臣妇见过宸王妃!”
听到这声音,龙隐轻就转身看去,只见陈家夫人高氏从另一边缓缓而来,看上去也确实是巧合。
龙隐轻的眸光微微一动,似乎明白了过来。
看来让自己出来的是眼前这位陈夫人。
“陈夫人。”
“臣妇正巧要在附的巡视米铺过来,见到宸王妃特地过来问一声,宸王妃这米铺生意比以往都要好了不少,宸王妃果然有一套经营手法,臣妇还得从中多多学着些!”高氏上来就拿夹着意味不明的话来捧龙隐轻。
龙隐轻淡笑道:“陈夫人高看我了,能将这米铺经营得如此好,也全赖这里的掌柜做得好,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陈夫人若有事要做,我也就不打扰了。”
说罢就要转身回马车。
高氏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很快就收了起来,脸上也带了笑:“臣妇想要请宸王妃到茶楼去吃茶,不知宸王妃可得空闲?”
龙隐轻道:“我这里还有事要忙,恐怕没有空和陈夫人坐下来品茶。”
直接拒绝了。
陈夫人面上的笑容差些挂不住,心下一横,道:“宸王妃也知臣妇的儿子一直在处理刺客的事,此事也与宸王有些关系,这些事臣妇做为一介妇人虽不敢说都清楚,但有一些还是知道了。”
龙隐轻听到这个暗示,点了点头,“既然是这件事,那我就有空闲坐下来好好和陈夫人谈了。”
龙隐轻跟着高氏前往不远处的茶楼去了。
人刚走没多远,身后一道身影走了出来,将刚才那一幕捕捉入目。
“小侯爷,宸王妃和陈家那边的事我们也不便插手,不如……”
随从的话还没说完,穆君戎就已经悄悄的跟了上去看个究竟。
随从有些头疼,赶紧跟上去,还四下扫视,生怕身后有人跟着。
龙隐轻和高氏进了茶楼的雅间,对坐下来。
茶上来了,龙隐轻就让两个丫鬟到外面去等着,高氏也屏退了左右。
龙隐轻很有耐心的坐在这里等着高氏开口。
高氏喝了一杯茶才慢慢的开口:“殊儿最近因为这事经常在宫里走动,刺客的事追踪出去,查出一些结果,似乎和其中一位皇子有些关系。”
高氏完全是靠猜测,其中一位皇子说出来,谁也不知道她在说的是谁。
龙隐轻笑了笑,“陈夫人何以见得和东夏的其中一位皇子有关?而不是和南唐那边的人有关系?或许是南唐他们派人杀人灭口呢?又或者他们是真的自杀呢?”
高氏被反问得愣住了,久久回不了话,“或许……”
“陈夫人今天特地找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些猜测性的话吧?米铺发生的事,陈少将军已经和我明说了,陈夫人也不必在我这里藏着掖着,拐着弯来试探。有什么话,您大可以直言。”
龙隐轻直接的奔进主题。
高氏神色微凛,盯着龙隐轻看了好久,声音微微有些凉意:“既然宸王妃知道臣妇的来意,那臣妇就直言了。殊儿相信宸王妃,所以才找宸王妃在背地里查清楚,但是臣妇并不相信。宸王妃未嫁之前就与清儿有一些嫌隙,后来嫁入宸王府一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不少事,臣妇觉得是宸王妃怨恨清儿,所以暗地里找人毁清儿的清誉。”
既然要直言,那就直言到底。
龙隐轻心说,这位陈夫人还真是直接得彻底,当着面就问了,连一点弯也没拐。
很好,她就是喜欢这样爽快的。
“陈夫人心中有这样的怀疑我很能理解,但陈夫人想一想,如若我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会将人放到自家的米铺前?”
“这就要问宸王妃了。”
龙隐轻不由得笑了,有些讽刺意味。
……
陈符殊刚从地牢里出来,事情的进展有些慢,他已经有些急了。
属下快步走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陈符殊眉头皱紧,母亲去找宸王妃做什么。
陈符殊将这里事交给了其他官员,他自己匆匆走了。
来到茶楼,陈符殊没理会茶楼掌柜的谄媚问候,快步走上楼去,看到守在外边的人,不禁皱眉。
宸王连护卫都派给了宸王妃,今日母亲来找宸王妃的事,宸王肯定已经知晓了。
里边的龙隐轻刚要说话,雅间的门就被陈符殊给推开了,大步走了进来。
高氏立即站了起来,“殊儿。”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陈符殊的眉眼沉沉,语调也有些沉,并不喜欢高氏私下跑来做这种事。
高氏想要说什么碰上儿子的眼神又咽了回去,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龙隐轻侧着身,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陈符殊,道:“陈少将军也不要过于怪罪陈夫人,陈夫人也是爱女心切,所以才会跑到我这里来质问一些心底的疑惑。可惜,连我也没有办法给陈夫人解。”
高氏差点就绷不住了。
“把母亲送回府,”陈符殊转身冷硬的吩咐一声,跟着高氏来的嬷嬷和丫鬟低着头进来。
高氏道:“殊儿,你妹妹的事……”
“她的事孩儿自会查清楚,母亲还是回府等着消息吧,外边的事您不适合插手。”陈符殊沉声道。
高氏张了张唇,终是没有说出话来,转身跟着下人回去了。
龙隐轻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高氏。
高氏上轿子前抬头深深的看了眼站在那里的龙隐轻。
陈符殊抬手一揖:“家母鲁莽了,请宸王妃莫要与她计较。”
龙隐轻看着陈符殊说:“陈夫人有陈少将军这样的好儿子,是她的福气。”
“宸王妃请坐。”
陈符殊手一摆,请人落座。
龙隐轻要转身时突然看了眼外边,关上了窗门,坐了回原位。
陈符殊斟了茶,请龙隐轻喝茶。
龙隐轻接过茶抿了两下,“陈少将军来得快,可是担心我会对陈夫人不利?”
“宸王妃不会那么做。”
“陈少将军,我并不善良。”
龙隐轻看着他,眼里的笑有些凉。
陈符殊道:“家母有什么冲撞之处,在下代为道歉。”
“陈夫人同我说,刺客一事与东夏其中一位皇子有关,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此话一落,陈符殊就倏地抬头盯着她。
龙隐轻含笑道:“陈少将军不要误会,我只是随口一提。”
当真只是随口一提?
不是宸王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