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的时候,伏宸舟跟龙隐轻说道:“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太后久居宫中不出面善事许久,她也不想大操大办,只让皇室众人回宫庆贺,届时,你同我一起进宫。”
“什么时候,”龙隐轻问他具体时间。
“初八。”
今天已经初二了,也是五六天的时间。
“往年也是这么操办?”
“往年并未操办,只到后宫请安问好。”
“嗯,”龙隐轻点头,“那今年为何突然操办?”
伏宸舟抬眸看了她一眼。
龙隐轻见他看了过来,猛地想起原主的身体,龙府的嫡次女,又和太子走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种事,他不会怀疑自己什么了吧。
“我的意思是说……”
看她急着要解释什么,伏宸舟冷硬的面容也有了几分柔和,道:“太后到了这年纪,也该是好生操办一回了,若再等来年,恐怕也是没了这机会。”
龙隐轻听出了这话里的意味深长,她看了伏宸舟一眼,然后低头吃饭,动作有点快,发出的声音让站在旁侧伺候的两个丫鬟都想站出来捂住她的嘴。
龙隐轻慢慢的放缓了动作,抬头看他,问:“杨夫人也要一同进宫?”
伏宸舟看着她道:“母亲是当年父皇最后纳进宫的妃子,我出生三年后,父皇休弃了母亲,因为伏家的一些因素在,母亲自由身并不受限,而讽刺的是,两年后,父皇驾崩了。之后的一年里,当今的圣上就高举着清君侧的大旗,将储君斩杀太平殿前,之后数位皇兄跟着造反,东夏的皇位在那一年里一直空缺着。做为最小的皇子,我也不能幸免被盯上。最后还是母亲带着人把我从那吃人的皇宫中带了出来,那年,大家都吃了很多苦。”
也就是那年,东夏顿时成为南唐的眼中肉,搅得边城天翻地覆。
因为当今皇帝的一个举止,将东夏陷入了水火之中,穆家为了护国,一家门将丧命边境,遭殃的还有伏家诸众。
这么多人,那一年就生生命丧在他的眼前。
他亏欠太多人,想还也无法还。
龙隐轻愣愣的看着伏宸舟,心里边有些怪异。
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龙隐轻坐在这里,正视着曾经的对手。
“王爷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伏宸舟也是有些愣住了,是啊,他为何要与一个对手说这些事。
或许是自己缺了这么个倾诉的对象罢了。
看着灯光下的精致面容,伏宸舟仿佛又看到了那人。
眼前人,也确实是他认为的那人。
试探这么多次,也确认过了。
是那人无疑了。
伏宸舟突然抬起手,越过小桌,抬起手指轻轻的抚过龙隐轻的唇角,一股麻酥感从脸颊边滑过,龙隐轻眼底的暗纹一颤。
伏宸舟将沾在她唇边的饭粒摘下,“有饭粒。”
“哦。”
龙隐轻眨了眨潋滟的眼,低头掩饰刚才那突然涌上来的异样。
伏宸舟看着她半响,突然觉得,这样也好。
那个懂自己的人在这里陪着,或许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其他的也不敢奢求得过多。
伏宸舟抬眸看向窗外那轮弯月,他回想,他们也曾在月夜下交过手。
眼下,他们还能坐在一起吃饭,这样的日子是他觉得最美好的时刻了。
伏宸舟的眼神有些怪,龙隐轻舀汤喝了几口,不与他诡异的目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