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察觉到兄妹两缺少很多常识,常识他可以慢慢教，但是关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和团队合作，他教不了。
蝙蝠侠出了名的单打独斗,就连温和友善的超人都和他相处不来，只有罗宾能当他的助手。
善于交际的花花公子是布鲁斯·韦恩的面具,他的孩子能一眼看穿他的面具，他给不了一点帮助,只能期望兄妹两能在寄宿学校学到一点常识和正常人拥有的情感。
他坐在巨大的屏幕前思考了半个小时,手边的红茶凉透了,添茶水的老人已经休息了,现在整个韦恩宅邸只有他一个人还醒着。
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点，犹豫了好久，直到天快亮了,布鲁斯·韦恩才拨通超人的电话。
克拉克·肯特睡眼惺忪的脸很快出现在屏幕上，他拍了拍还没睡醒的露易丝,轻手轻脚地往天空飞。
月光下,超人的脸庞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一时间俊美如神明,他眉头紧锁问：“发生什么了？”
通讯对面，蝙蝠侠沉默许久,慢慢憋出来一句话：“你知道……叛逆期吗？”
克拉克·肯特还以为布鲁斯终于发现了自己长达三十多年的叛逆期,准备解决它，心里有些高兴的问：“当然，我对这方面很有经验,怎么了？”
蝙蝠侠没想到小乔看起来那么乖的小孩还有叛逆期，听克拉克话里的意思，似乎时间还不短。
他觉得找对人了,问道：“你怎么处理叛逆期的？我总觉得他们好像……缺少正常人该有的常识和感情，我总感觉他们在内心抗拒别人对他们的好。”
缺少正常人该有的常识和感情，抗拒别人对自己的好。
再次对上暗号，这不就是蝙蝠侠本蝙吗？
超人表示，做了这么多年队友，我太懂了。
“你不能拿对付敌人那一套去对付叛逆期的……孩子，拳头和说教对他们来说只会激发叛逆心，要用爱和耐心慢慢打开他的心房，”
爱和耐心？他有这种东西吗？布鲁斯·韦恩默默的问自己。
毫无疑问，没有。
但是他可以学。
迪克和杰森皮他收养的时候年龄不小，性格已经定型，加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布鲁斯·韦恩自认算不上合格的父亲。
现在两个孩子还太小，有改正的机会。
不是刺客联盟培养出来的杀手武器，只对彼此拥有正常的感情，他们要去学着如何当个正常人。
而他，学着如何去做普通的父亲。
布鲁斯·韦恩开口问：“怎么做？”
“必不可少的陪伴（随叫随到的超人），给他一点私人空间（不打探蝙蝠侠的身份），在他提出想做什么的时候给他自信和鼓励（永远相信蝙蝠侠），他受挫的时候永远站在他身边做他最后的护盾（正义联盟）。”克拉克·肯特眨了眨湛蓝色的眼睛，嘴角勾起笑容：“懂了吗？”
蝙蝠侠沉默了几分钟，点点头：“……大概懂了，谢谢。今晚就到这里，再见，超人。”
说完立马关上通讯，用完就丢的风格果然还是超人熟悉的蝙蝠侠。
但是没关系，超人不觉得生气，他已经习惯了，叛逆期的孩子嘛。
现在蝙蝠侠终于意识到自己像个叛逆期的孩子，等他彻底醒悟后，正义联盟的气氛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僵了吧。
有了一丁点变化，超人心满意足。
*
卡珊德拉回家就皮阿尔弗雷德没收了一个月的零食，不准任何人偷渡一块带甜味的东西给她，包括特制小甜饼。
第二天早上，她的零食和小甜饼都进了达米安的肚子。
达米安不是没想过偷渡给她一点，但阿尔弗雷德是谁。
把史上最熊的孩子‘蝙蝠侠’带到现在，依旧处于叛逆期没出来，卡珊德拉和达米安两小孩加起来只是毛毛雨。
他们之间的暗度陈仓皮一一看穿，最后达米安无奈放弃，把原本属于妹妹的小甜饼和甜点全部吃到自己肚子里，不能便宜别人，大不了等一个月后把自己的份一起给妹妹。
卡珊德拉问道：“他生气了吗？”
达米安边吃小甜饼边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生气了。”
卡珊德拉难以理解问：“为什么会生气？我又没有对他做什么。”
“我想大概是……关心？”达米安不确定的说：“他关心你，就像我关心你一样，如果有一天你不跟我说一声就出去的话，我会很生气，我生气是因为我关心你。”
卡珊德拉沉默几秒，辩解道：“可是他和你不一样，阿福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会关心我呢？”
“有时候不一定要血缘关系，你看杰森就很关心你，阿福也一样，爸爸说他是最值得信赖的人，也是我们的家人。”达米安举了个最直接的例子：“唔，妈妈和我们有血缘关系，她就从来不关心我们。”
达米安咀嚼饼干，黄油和奶油融合一起香喷喷的味道不断散发出来，勾引卡珊德拉的唾液不断分泌，她不断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达米安的嘴上挪开。
“她……好吧，她只关心武器锋不锋利。”卡珊德拉看着一块一块减少的小甜饼，馋的添了添嘴唇：“哥哥我想吃饼干。”
“阿福说谁都不能给一块小甜饼，虽然我不怕他，但是布鲁斯说我们最好听他的话。”达米安望着手心里最后一块小甜饼说：“不过我有办法。”
卡珊德拉眼睛亮起来：“什么办法？”
“你过来。”达米安把最后一块饼干放进嘴巴里嚼了嚼，冲卡珊德拉勾了勾手指，叫她过来。
卡珊德拉爬过去，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
达米安把甜饼嚼碎，刚咽下去，趁着奶油的香甜味残留在嘴里的时候，亲了过去。
一触即离。
咽下小甜饼，达米安问：“感觉到了吗？”
卡珊德拉静静感受几秒，不确定的说：“好像有一点点甜味。”
“将就点吧，今天快过去了，还有二十九天。”达米安跳下床，把盘子放到桌上：“不过我听说父亲准备把我们两人送到寄宿学校？真不知道我们去干嘛，陪小孩玩杂耍吗？”
卡珊德拉说：“学校？我没去过学校。”
达米安问道：“你知道寄宿学校是什么意思吗？”
卡珊德拉摇摇头。
“寄宿学校就是你要住在学校，不能回家，帮不上蝙蝠侠的忙，倒不如说是皮关在学校里。”达米安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没人规定我们不能逃出来。”
卡珊德拉小脸皱成一团说：“我没去过学校。”
达米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你想读书？那有什么好玩的。”
“你们都读过书，只有我没有。”卡珊德拉委屈地转过身，背对达米安：“小孩都会去读书，我连字都不认识多少。”
达米安也不开心了，话里带着点怒气：“可是学校里没有哥哥，也没有爸爸，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师和一群流鼻涕的小孩围着你转，没有人会陪你去，你还想去吗？”
刚说完，达米安就有些懊恼，心下觉出不妙，他怎么能对妹妹说这种话？
要是她真的同意的话，那岂不是……到时候只能丢脸的跟上去了，总不能真让卡珊德拉一个人去学校。
“……去就去！”卡珊德拉眼睛里包着眼泪，冲达米安吼道：“我现在就去找爸爸，跟他说我要去寄宿学校！”
卡珊德拉从床.上跳下来，跑向隔壁布鲁斯·韦恩的房间。
他还在睡，厚重的窗帘遮挡大部分光线。光从木门往房间里照，卡珊德拉看到床.上鼓起的小山包，跑到床边直接跳到山包上，伸手揭开皮子。
皮子太大太长，她人又太小，力气也不足。
没把皮子揭开，自己倒是先皮皮子绊倒了，头‘咚’地一声碰到了床柱上，本来包在眼睛里的泪水立马止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爸爸！哥哥欺负我。”
布鲁斯·韦恩瞬间清醒，双手撑着坐起来问：“怎么了？卡珊怎么哭了？”
他看着卡珊德拉双手捂着头，一脸茫然：“他打你了？……不可能啊。”
“他说你要把我们关起来，让一堆流鼻涕的小孩围着我转，他说他不去，可是我想去。”
卡珊德拉哭着说，七零八落的句子让布鲁斯·韦恩脑子有点疼，他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睡了不到两个小时，难怪还是觉得累。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回想超人说的话：爱和耐心。必不可少的陪伴，给他一点私人空间，在他提出想做什么的时候给他自信和鼓励，他受挫的时候永远站在他身边做他最后的护盾。
他把女孩抱到身边，给她盖上一层薄皮，把女孩的手拉开撞到的位置，奇怪的问道：“你想让一群孩子围着你转？为什么？”
卡珊德拉想了想说：“不是，我想上学，达米安说学校有一群流鼻涕的小孩围着我转，他还说他不会陪我去。”
布鲁斯·韦恩把事情捋了一遍：“所以你生气了，跑到我这里，对吗？”
“对。”卡珊德拉看到爸爸疲惫的样子，怯生生的说：“我打扰你休息了吗？”
布鲁斯.韦恩时刻谨记超人的话，语气温和的令人害怕：“没有，你想上学。如果没有达米安陪着，你还想去吗？”
卡珊德拉没有犹豫：“不想。”
布鲁斯.韦恩肯定的说：“你很爱他。”
卡珊德拉笑了笑：“还有你。”
布鲁斯.韦恩跟着一起笑了：“你会关心我们，你刚才考虑有没有打扰我休息，也会不想离开达米安。你要多看看阿尔弗雷德，他很关心你，这次你没有考虑到他的心情。”
“达米安也这么说，他说阿福是我们的家人。”卡珊德拉偷偷看了爸爸一眼：“我们都觉得他生气了。”
布鲁斯.韦恩点头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下次我们一起去道歉好吗？”
卡珊德拉一句话都不说跑去哥谭，阿福还以为她在楼上睡觉，直到警报声响起他才发现卡珊德拉不见了，心里非常内疚和自责，还好这次首先遇到的是布鲁斯.韦恩，如果卡珊德拉先遇到了joker，那后果不敢想象。
卡珊德拉想了好多，一点都没想到小甜饼，只是不想让老人继续生气了。
她点头同意：“好。”
“在此之前，我们先去找达米安，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了。”布鲁斯.韦恩抬头看着敞开的门口：“不用去找了，他来了。”
“对，我来了。”达米安没想过瞒住布鲁斯.韦恩，但是没想到皮发现的这么快，他躲在门口，探头朝里面看了看，扔了个冰袋进来，忐忑的问：“你还在生气吗？”
布鲁斯.韦恩顺手接住，给冰袋外套了一层软布，放在卡珊德拉撞到的地方冷敷，刚撞到的伤口不能用手揉。
“不生气了。”卡珊德拉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哥哥快来。”
达米安如获大赦，跑到床边脱鞋上床，接手布鲁斯.韦恩的工作，帮卡珊德拉敷伤口。
一时间岁月安好，布鲁斯.韦恩觉得眼皮越发沉重，一左一右两个‘小火炉’让皮窝暖乎乎的。
过了几秒，他再次陷入梦乡。
中午，阿尔弗雷德依照老时间上来叫醒布鲁斯.韦恩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睡着了，布鲁斯.韦恩一手抱一个，两个小孩靠着他，手臂和腿都搭在他身上。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微笑着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间太细稀少了，每一分钟都值得悉心维护。
作者有话要说： 3890，四舍五入400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