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贵志为能看到妖怪的孩子心烦意乱,除了除妖师外,第一个能看到妖怪的人类,而且……他很在意猫咪老师说的妖力,令大妖怪胆寒的气息,只在千年前的妖王身上体会过。
他当然不会觉得那个孩子是妖王,夏目贵志忧心忡忡整晚,一直在猜测她会不会被妖怪诅咒了,像除妖师的场静司的家族一样,为了强大妖力欺骗了妖怪,世代被妖怪诅咒。
猫咪老师还在睡觉,他沉默了一会,不留情的叫醒了他。
“啊!夏目!不要打扰我睡觉啊。”斑顺势往里面一滚,侧过头不理会。
夏目贵志直接抖开被子说:“再去晚就买不到见面礼了。”
斑愣了一下,从被子滚落到地面上,抬起两只猫爪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说:“走吧,见面礼都是我的!”
夏目贵志抱起斑,无奈的说:“……那是送给别人的见面礼,我会特别买你的份,不要吃别人的。”
斑敷衍的催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快点出发。”
可能是四周都被树木的原因,八原的夏季不太热,小道早上的空气有些冷,夏目贵志特地多套了一件外套。
清晨薄薄的雾气中,偶尔和熟悉的妖怪打声招呼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带着凉意的微风吹起了宽松的白色衬衫衣角,夏目贵志买好了见面礼,脚边跟着猫咪老师往卡珊德拉居住的方向走。
能看到妖怪的小孩住在山上的旅馆,再往上是一目连的神社,曾经受到一目连庇护的妖怪们经常会在那儿集会。
山间小道林立,不少妖怪都认识夏目贵志,他们只敢躲在树后偷偷观看,不敢跑到斑的面前,直到斑被几只蝴蝶引走了注意力,其中几个胆大的才跑到夏目贵志面前挡着路,不让他上去。
“夏目大人,您是上山吗?”
夏目贵志笑的很温柔:“嗯,听说有其他人能看到妖怪,我想去看看。”
几个妖怪欲言又止,推推嚷嚷了一番,最终最矮的妖怪被推了出来,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夏目大人,您还是不要去的比较好。”
夏目贵志问:“为什么?”
“昨天晚上我们感觉到大妖怪的妖力,是千年前的妖怪,绝对不会错的。”
“千年前的妖怪……他们为了争夺活下去的权利和食物,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夏目大人,快点下山吧。”
妖怪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现在还留在山上已经是最大的勇气了,这里一目连大人守护的山,即便一目连大人已经消失了。
可是消失不代表死了,如果有一天他能回来看到这座山上因为他而繁荣的话……说不定还会为了他们留下来吧。
“可是……”夏目贵志面色忧愁地望着半山腰的旅馆,肉眼看不出一点异样,身前的几个妖怪和斑都说半山腰居住着大妖怪,可是他甚至察觉不到他们口中大妖怪的存在。
他思考了几秒,摇摇头说:“对不起,我必须要上去,猫咪老师会保护我的,而且我感觉不到山上有恶意。”
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只蝴蝶停在耳边,他似是没有察觉到,努力装出一副我很凶的样子说:“不是为了友人帐我才不会管你!快点上去了。”
“好。”夏目贵志笑了笑,冲几个妖怪微微点头说:“谢谢你们关心,不用担心,斑很强。”
妖怪们彼此看了看,斑回来了,没有一个人敢继续劝,瑟瑟缩缩的说:“再见,夏目大人,您要活着回来啊。”
“再见。”
阳光透过树梢枝丫照在地上显出斑驳的光斑,一人一猫到半山腰的时候太阳已经到头顶了。
斑没把妖怪们说的大妖怪当回事,夏目贵志谨慎地望了望四周,除妖师的场静思受到妖怪的诅咒是失去一只眼睛,那他受到的诅咒就是妖怪眼中的移动餐后甜点,经常会被妖怪盯上。
没有被妖怪盯上的感觉,夏目贵志松口气,敲响了门。
很快有‘人’把门打开了,生前住在旅馆的鬼魂打开了门,半透明的手虚虚搭在门把手上,没有穿透过去,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惊喜的说:“居然是夏目大人,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
夏目贵志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说:“这个其实是……”
婆婆鬼魂冲屋里喊道:“老头子,夏目大人来了,还带了礼物,你说这孩子多有礼貌啊。”
夏目贵志:“……打扰了。”
“不打扰,快进来吧。”婆婆闪开身让夏目进来:“老头子,快点拿茶水招待夏目大人。”
“来了,来了。”
屋子里一个老爷爷的鬼魂颤悠悠地端着一盘茶水出来,煞有其事地把茶盘放在木走廊上,阳光直接穿过茶盘落到木地板上,夏目贵志怀疑,这杯茶他真的能喝到嘴里吗?
在斑无用的抗议里,夏目贵志把见面礼盒子递给了老婆婆,还好斑的那份可以给那个孩子,也不算太寒酸。
老婆婆走到木走廊边坐下,双手握住‘温暖’的茶杯,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夏目大人怎么会突然上门看我们呢?”
夏目贵志:“听说有个能看见妖怪的孩子住在这里,所以我想来看看。”
老婆婆吹了口气,茶水上的雾气缓缓往上升,她慢慢地说:“她啊,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哦,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们说话了。她的家人看起来很凶,不过对她很好。”
“那就好。”夏目贵志松了口气,想到山下妖怪们说的话,连忙问:“昨晚有妖怪袭击吗?”
老婆婆:“没有,夏目大人为什么这么问?已经很久没有大妖怪来山上了,这座山除了小妖怪和鬼魂之外什么都没有。”
夏目贵志摇摇头:“没什么,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她的房间在那边。”老婆婆把见面礼盒子往前推了推:“夏目大人把这个拿走吧,我们死了这么久已经吃不到这些东西了。”
“拿回去吧,他们能触碰到实体已经是极限了,我很好奇,她究竟怎么做到的。”斑若有所思说:“走吧,夏目。”
夏目贵志犹豫了一会,把盒子拿回来了,让人看着吃不到的东西是一种痛苦。
等一人一猫走了之后,老公公才反应过来说:“我们是不是忘了说,小姑娘和她的家人住在一个房间?”
老婆婆喝了口茶水,不以为意:“想这么多干嘛?夏目大人又不会突然闯进别人的房间。”
老公公想了想说:“也是。”
卧室里很安静,布鲁斯·韦恩一共预定了四间房间,他想的很美好,卡珊德拉需要保护,所以和实力最强的爸爸一起睡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其他人就一人一间房,发生问题了也能自保,谁知道听到房间分配达米安立刻炸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四个人睡一间房。
强行被拉进来融入和谐大家庭的提姆·德雷克表示自己很累。
因为习惯了早睡早起,卡珊德拉醒的很早,身体两旁很暖和,很舒服。她半眯着眼睛,盯了会窗外的阳光。
没过几分钟,布鲁斯·韦恩醒了,呼吸的节奏慢慢变化,眼睛紧闭在一起不愿睁开,享受来之不易的安静时光。
达米安在左边,卡珊德拉在右边,两个幼小的身体散发出并不微弱的温暖,让他的心跟着软了一块。
好想继续睡下去。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身上,是左边的小手,布鲁斯·韦恩轻眨钢蓝色的眼眸,注视着达米安,他似乎还没醒。
布鲁斯·韦恩第一次好好看着达米安,他不会开口说讽刺的话,脸上不会露出嘲讽的表情,也只有这时候他才像个真正的孩子。
达米安的虎牙非常尖,上面带着一层淡淡的口水,浅淡的晨曦下看起来可爱极了,布鲁斯·韦恩忍不住笑出声。
卡珊德拉完全醒了,揉了揉眼睛转头看过去:“爸爸?”
布鲁斯·韦恩停顿了一秒,小声说:“我吵醒你了吗?”
卡珊德拉的语气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她朝爸爸笑笑:“没有,我早就醒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还在睡觉的提姆·德雷克,他睡眠浅又睡得不熟,被吵醒后心情却还不错,轻轻地伸了个懒腰说:“不起床吗?”
“哥哥还在睡觉。”卡珊德拉指了指达米安,他的手紧紧抓住布鲁斯·韦恩的睡衣衣角,暂时出不来。
提姆·德雷克发现只有自己还记得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两人一副要等达米安睡醒的样子,他不得不当一回恶人提醒:“我们是来找人的,早点找到,早点回家。”
“你说的对,但是……”
布鲁斯·韦恩一脸为难的样子,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窃喜和炫耀。
表情背后的含义让提姆·德雷克感到不快,他点点头,故意把动作和声音放大:“那我先去吃早餐。”
达米安终于被吵醒了,视线迅速在房间里定位了卡珊德拉的位置。
“早上好。”
“早上好,哥哥。”卡珊德拉跳过中间的布鲁斯·韦恩,直接到达米安身边说:“别抓爸爸了,我们两人去玩吧。”
达米安这才注意到手上的动作,稍微往后退,把布鲁斯·韦恩往外推,一脸嫌弃的说:“我没有想拉他。”
布鲁斯·韦恩说:“只有小孩子才会做这种事。”
“我可以证明,是爸爸自己把衣角塞哥哥手里的,爸爸是小孩子。”卡珊德拉高兴地举起手:“我们可以单独去玩吗?这里有好多妖怪。”
话刚说完,一只肥猫冲了进来,门框被撞出了大洞。
“小丫头,我带夏目来看你了!快把鱿鱼干和酒拿出来!”
“猫咪老师!不要擅闯别人卧室。”
夏目贵志站在屋外不好意思进来,阳光照了进去,屋里的景色看的非常清晰,他愣了一下,九十度弯腰道歉:“对不起,实在很对不起。”
斑本以为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所以才会一边说话一边冲进来,现在……这几个人似乎都看到他说话了。
肥胖的身体直接僵硬了,脚步往后缩了缩,躲回到夏目贵志身后,轻飘飘的‘喵~’了一声,想把这关蒙混过去。
真是有趣的地方。
布鲁斯·韦恩假装自己没听到问:“请问你是……?”
“对不起,我是夏目贵志,打扰到你们了。”
“我知道!我一直听妖怪们说起你,第二个能看到妖怪的人。”卡珊德拉露出笑容:“你好,我是卡珊德拉,能看到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