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帮我拿糖果吗？”
“拿？”
正常人不是应该说买吗？蝙蝠侠迟疑了，一个人的说话和行为能表现出很多东西。
女孩之前不仅被保护的很好，八成没有买东西要花钱的意识，
她出生在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并且地位很高。
卡珊德拉期待的叮嘱道：“嗯嗯，记得要说一声哦，不然会被妈妈打屁股的，她打人很疼的，就像这样……”
她模仿塔利亚的动作扇了两下。
……去买糖果，蝙蝠侠没有偶像包袱，但他知道蝙蝠侠去买甜呼呼的东西一定会让蝙蝠侠的名誉扫地。
他再也当不了冷硬酷汉，残留在哥谭人记忆里的只有蝙蝠侠是个喜欢在夜巡时吃糖，只会用黑披风伪装自己的幼稚男人。
再说，蝙蝠侠身上会带钱吗？他的蝙蝠腰带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钱。
因为没钱买不了东西，这对亿万富翁来说简直是耻辱。
可他拿这个耻辱没办法，总不能把女孩带回韦恩家，虽然他的马甲已经掉了，但装还是要装的。
“您的蝙蝠车里有备用的糖。”这时候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就像救命稻草一样，将蝙蝠侠的名声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他松了口气，顺口问：“车里怎么会有糖？”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良久，直到蝙蝠侠心里觉得怪异的时候才开口：“是二少爷，我总会把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放在他身边，想弥补缺失的童年，但是……”
童年还没来得及弥补，少年就死了。
蝙蝠侠也沉默了下来，本打算去车里拿糖的动作一顿，沉声说：“下次吧，下次我会准备好等你来。”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很敏感，卡珊德拉看了看‘黑猫’耷拉下去的耳朵，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看来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家，每个想吃糖的人小时候都被打过。
“不吃也没关系，我和聪明的骑士先生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卡珊德拉炫耀似的摆出挎包：“看，这是骑士先生亲手做的黑猫咪哦，他很厉害吧。”
蝙蝠侠抬起头，身形依旧挺拔，却在瞬间看起来特别苍老。
卡珊德拉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只能用自己的思维去推断。
在说拿糖之前还是好好的，本来她猜测大黑猫和自己一样，小时候因为偷吃糖被妈妈教训了。
可是她想到妈妈教训的时候，绝对不会像他一样伤心。
难道……
好吧，为了不让骑士先生失望，觉得她是一个不称职的公主，卡珊德拉决定主动出击！
她重新调整了位置，开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冲着耳朵呼呼：“痛痛飞飞，痛痛飞飞。”
“爷爷说，妈妈因为偷糖教训卡珊是因为爱，只是她的爱太隐晦，所以你要用心去看。”卡珊德拉有些委屈地说：“那已经是妈妈最小的力气了，可是那也太疼了吧。”
蝙蝠侠很快找回声音：“你妈妈会打你？”
“偶尔，做错事的时候才会教训我。”
蝙蝠侠不赞同的说：“她不该这么做，你父亲不阻止她吗？”
卡珊德拉丝毫不在意：“我没有父亲，他是世界上最大的恶棍，但是妈妈馋他身子，哥哥是这么说的，什么是馋他身子？他很甜吗？”
她抬起头问，直把蝙蝠侠盯得心虚。
好像有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他知道这都是错觉。
收养迪克和杰森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了童年的朦胧期，更多是对训练好奇，从来没有孩子会问这个问题。
蝙蝠侠想守护的就是孩子的天真，但真面对孩子天真的时候，他一下子被打的手足无措。
……布鲁斯·韦恩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他甚至因为夜晚见不得人的兼职一度失去抚养权。
没关系，冷静下来。
布鲁斯，你可是蝙蝠侠，没什么学不会的。
内心非常慌张，表面十分冷静，沉默了几秒，蝙蝠侠说：“大概是……他闻起来很香，皮肤上撒了一层糖霜，就像小甜饼。”
卡珊德拉继续问：“什么是小甜饼？”
根本不需要回想，蝙蝠侠立刻说出小甜饼的味道：“甜甜脆脆的小饼干，吃一口全是奶油和黄油的味道。”
卡珊德拉手指紧紧抓着小包，低下头，如果有帽子的话就更好了，把帽子拉下来一定能遮住她的表情。
现实把她打回原状，有了骑士她也不是公主，她只是个什么都没见过，也不知道的普通小孩。
“我没有吃过，也不知道什么是奶油和黄油。”卡珊德拉这么说，沉默了许久，纠结问：“它们，很好吃吗？”
“它们是世界上最棒的食物。”蝙蝠侠嘴上说道，心里升起一股异样。
女孩的话推翻了他的猜测，良好的教养，被众人保护，地位很高，却对普通糖果趋之若附，像从来没有吃过，更没听说过饼干、奶油和黄油。
对生命的态度和普通人不一样，由于是孩子，大概因为小时候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导。
父母的引导对孩子非常重要，她看起来不到三岁，现在加以改正的话，一定可以引导过来。
……她的父母究竟在做什么！
孩子是城市的希望，想改变一个地方，最直接又彻底的办法就是改变这座城市的孩子。
如果来到哥谭的孩子都是漠视生命的人，那这座城市的根子就真的烂透了，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
起了将女孩引导至一条阳光路上的心思，完全忽略了女孩可能是幽灵，永远不会到哥谭来。
蝙蝠侠问：“那你想吃吗？比如带点给你的哥哥和骑士先生。”
卡珊德拉期望的问：“可以吗？”
“当然。”蝙蝠侠指着不远处的蝙蝠车说：“看到那辆车了吗？明天晚上我们在那见面。虽然别人都看不到你，但也要以防万一，记得离人群远点。”
蝙蝠车离人群很远，不会遇到走进人堆的情况，但蝙蝠侠还是忍不住的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得到了保证，卡珊德拉笑着说：“蝴蝶精说你是好人，果然没错。”
蝙蝠侠恰到好处问：“蝴蝶精是……？”
有了小甜饼的许诺，蝙蝠侠在卡珊德拉心里就是个好人了，所以她一点没有掩饰，竹筒倒豆子般。
“是妖怪，没有妖力的人看不到他们。我出生就有妖力，所以爷爷最喜欢我了。”
蝙蝠侠继续问：“是蝴蝶精让你到这来的吗？”
“嗯，她可以带我入梦。不过最近遇到你之后好像不是梦了，因为我可以把你的东西带回去哦。”说到这里，她愣了一下，然后失落地说：“对不起，我把你的帘子扯坏了，我可以让大家帮你缝好，他们的刺绣技术最厉害了。”
小孩子说话东一边，西一边，想套话都难。
蝙蝠侠决定放弃，女孩藏不住话，有什么心思都能从表情一眼看出来。
他失声笑了：“不用了，记住给你糖的不一定是好人，说不定是世界上最坏的人。”
“蝴蝶精说你保护这座城市十几年了，比我出生的时间还长，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而且没有人会对小孩子叮嘱这么多次，除非他爱你。”卡珊德拉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哥哥也很喜欢你，下次有机会的话，带你们见见吧。”
卡珊德拉冲他摆了摆手，“再见，黑猫叔叔。”
今天的哥谭罕见的平静，蝙蝠侠的心情同样宁静，以看不见的弧度他勾起唇角笑了笑说：“再见。”
做好了约定，明天就不能毁约，要带几份小甜饼，顺便自己黑下一份。
蝙蝠侠心里刚定好主意，阿尔弗雷德便说：“我会记得为您准备一份，特制的低糖、低奶，希望你还没有堕落到和几个孩子抢东西，我的老爷。”
身体刚恢复没多久的蝙蝠侠：“……我没有，阿福。”
……
身上泛着荧光的蝴蝶精出现在身边，一脸开心的看着父女两的互动，在她的帮助下，卡珊一定会感觉到父爱。
等到长大了之后，即使从来没见过面，他们之间也绝不会有隔阂，天真的蝴蝶精如此想着。
特别是临走前，卡珊德拉对蝴蝶精说：“明天还要来找他，不能把我随便送到什么地方去，我们约好了。”
更是加重了蝴蝶精内心的想法，果然血缘将人类紧紧联系在一起，他们的关系不会太差。
一觉睡醒，卡珊德拉看到杰森·托德站在床边，他是骑士，是唯一允许出现在阳光下的刺客。
卡珊德拉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骑士先生，骑士先生，我看到猫猫侠了。”
“猫猫侠？”
“就是这个，一模一样的猫耳朵。”卡珊德拉把挎包拿给他看，疑惑地问：“你失忆前认识他吗？”
杰森·托德思索了一会，肯定的摇摇头：“不认识，而且黑色很丑，换下来吧，下次做红色的给你。”
卡珊德拉看着黑猫背包，其实她心里觉得还好，而且猫猫侠会带甜甜的东西给他们，所以……至少等东西拿到手了再换，这可不是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