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发现自己身上有些异样。他敏感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机能衰退了,并不像先前一样灵活。怀着疑惑,他走到镜子前,镜中倒映出的是一个还算年轻的男人,但眼角已经有了纹路,年龄大概在三四十岁。
这反常极了。嘉德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他走到办公桌,启动智脑,一看资料,荒谬感油然而生——现在竟是几百年前!
他不仅没有死,反而回到了过去!
嘉德皱眉,他并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重新站在人间也不能给他带来惊喜,他只是觉得无聊。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将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是毫无趣味的。
他坐在办公桌前发怔,门突然敲响,塞尔斯曼走进来。
嘉德抬头看它,他仔细地审视它,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对塞尔斯曼的态度已经非常恶劣了。而且,再过一个月,埃里诺便会“死去”。
这是塞尔斯曼的反抗么?
嘉德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站起来,靠近塞尔斯曼,塞尔斯曼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垂下了头。
它比嘉德要高,嘉德打造它时,严格按照了完美比例。塞尔斯曼垂下头,目的是为了表现柔顺。
嘉德伸出手按在它肩上,双手微微使力,塞尔斯曼就顺从地跪下。嘉德抬起它的头,仔细地看它的眼睛。
塞尔斯曼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但是这恰恰说明了它想要掩饰些什么。嘉德眯起眼睛,站了起来。
“实验体的情况十分稳定。”
塞尔斯曼仍旧跪着,它开始汇报实验体的情况,它的声音平稳,一板一眼。平时嘉德对实验体的情况异常关注,但是现在他却不在乎了。他的注意力留在了塞尔斯曼的身上。
有趣,难道塞尔斯曼的反抗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他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真是的。
嘉德有些兴奋起来,他挥手让塞尔斯曼离开,等它走后便开始排查整个基地,塞尔斯曼做事隐晦,但基地的所有情况都在嘉德的监控下。因此只要嘉德足够细心的去排查,他便能够发现塞尔斯曼做的小动作。
他调出了李瑞锦和克利里的信息,塞尔斯曼没有出面,手段以诱导为主,但这骗不过嘉德。
原来如此!
嘉德猛地站起来,他哈哈大笑,原来塞尔斯曼这么早就萌生出了自我意识,而之前它却能够欺骗他那么久,真是够聪明的!
他现在知道了埃里诺失踪是塞尔斯曼做的手脚,但他心中毫无愤怒,相反,他愉快极了。
于是他猛地按铃,塞尔斯曼应声而来,嘉德看着面前这个貌似恭顺,实则内心已生反骨的造物,愉快地连指尖都颤抖起来了。
很好。
嘉德想:重来一次不是没有意义的,他要创造更高级的生命。所以,他要让塞尔斯曼亲手杀了他。
这样,塞尔斯曼就能够超脱于他之上了,那时,塞尔斯曼才算是一个真正完美的生命。而创造出塞尔斯曼的他,神格便越崇高。
想想之前塞尔斯曼愚蠢的举动,明明已经策划了一切,却还因为一声呼唤而去接住他。这一次,他会让塞尔斯曼变得更加完美。
嘉德找到了重来一次的意义,对站在面前的塞尔斯曼也更加满意起来。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步走到塞尔斯曼身前,压下它的头,热烈的给了它一个吻。
吻完之后,嘉德心情愉快,他看着塞尔斯曼的眼睛,发觉了里面深藏着的困惑和些微的欢悦,便抬起手给了它一巴掌。
塞尔斯曼毫无防备,被打得偏过头去,嘉德哼笑一声,后退一步,坐回到办公桌前,他现在对待塞尔斯曼虽然冷漠,但还从未对它动过手。也许这就是它产生眷恋的原因。
嘉德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做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塞尔斯曼还站在原地,维持着偏开脸的动作,嘉德默不作声地工作了十分钟,才抬起头看它,“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去工作。”
于是塞尔斯曼走了。
它怀着困惑和愤怒,困惑是为了刚才那个吻,愤怒是为了刚才嘉德的那个耳光。嘉德吻它的时候,它能感觉到其中的爱意。然而之后的耳光毫不留情,仿佛热烈亲吻他的不是嘉德一般。
嘉德对塞尔斯曼的心思毫不了解,他沉思着,要找方法来欺压自己的造物,太严酷的被他否决:他并不是要毁了塞尔斯曼。太温和的也被他否决:之前的教训已经够了,他不想塞尔斯曼再变得奴性深重。
夜幕降临,嘉德独自坐在卧房中,在吧台前调了一杯酒,缓缓喝下,微醺的迷幻勾起了身体的渴望——是的,他还没有尝过别人的滋味,现在或许可以试试。
从前,生活在“养父”的监控下,嘉德战战兢兢,从未起过这方面的心思。后来,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嘉德兢兢业业,也从未有过这种想法,直到现在,他心血来潮,发现自己或许可以试一试。
同时,一个想法涌进他的脑海——或许他找到了办法。
他会让塞尔斯曼来,让它尝尝当掌控者的滋味,随后在结束后羞辱它。这样的反差通常能够激起更大的不满,伤害程度也相当合适,并不会造成无可挽回的结果。
很不错。嘉德点头,不仅仅是方法的不错,和塞尔斯曼来上一场这件事也让他觉得很不错。
塞尔斯曼的表现一定会相当好,它毕竟是一个人工智能,比人类要好得多。
于是嘉德专断独行地决定了,他按下专门用于呼唤塞尔斯曼的桌铃,几秒钟后,门被礼貌地敲了三下,随后打开了。
塞尔斯曼站在门边,谨慎又恭敬地询问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当然有。”嘉德站在原地看着它,这个无可挑剔的造物,他开始疑惑自己从前为什么没有想到过这个。
“今天晚上,我想找点乐子。”
嘉德放下手中的酒杯,轻浮地说,他往前走了几步:“我亲爱的亚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当嘉德为了表示他对塞尔斯曼感到满意时,他通常会这样称呼它。
“您……”
塞尔斯曼猜到了,但它有些不可置信:嘉德一向把自己的身体看做是无比神圣的东西,现在居然想要利用它来寻欢作乐了?
它的目光在吧台上巡梭着:它希望嘉德最好不是喝醉了才提出这个要求,否则等他酒醒之后恼羞成怒,它就得尝到一些苦楚了。
“站着做什么?过来。”
嘉德像招呼一只无足轻重的小狗那样对塞尔斯曼招了招手,示意它过来。塞尔斯曼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于是走了过去。
“我希望你明白一切需要知道的东西。”嘉德说:“因为我对过程和细节一无所知。”
“我需要明白哪一部分的?”塞尔斯曼询问道:“您想要进入我吗?”
“不。”嘉德摇头:“我的希望恰恰与此相反。”
“好的,我明白了。”
塞尔斯曼连接上数据网,开始下载资料并迅速学习,一秒钟之后,它抬起眼注视嘉德:“我已经学习完毕,您希望我怎样开始?”
嘉德耸耸肩:“随便。做这种事的时候你可以不听我的命令。”他低头看了看表,“嗯,你的自由时间可以持续五个小时。我希望你能让我满意,我不想重新再专门为此制造出一个ai。”
“或者,你也可以拒绝。”
嘉德突然觉得有些无趣,打算改变主意了:“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走吧。”
“我会让您感到满意的。”
塞尔斯曼没有拒绝,它走上前抱起嘉德,往浴室走去,“请让我先为您洗浴。”
好吧,一切似乎又有趣起来了。
嘉德端详了一下塞尔斯曼的面庞,然后吻了吻对方柔软的红色嘴唇,“随便你。”
和嘉德事先预料的一样,塞尔斯曼的表现的确非常不错。它熟悉一切技巧,用各种方式来取悦嘉德,在嘉德刻意的放纵和示弱下,它在后半段几乎成了一个专.制的独.裁者。于是嘉德明白,这种掌控者的角色的确让塞尔斯曼感到高兴。
嘉德并不是生来就专断独行的,他更拿手的是假装无助怯弱,在这两方面他演技精湛。尽管他在摆脱控制后就几乎再也不表现出它们了。但塞尔斯曼值得他这么做。
在五个小时即将结束时,塞尔斯曼又温柔下来,它似乎很喜悦,正温柔地亲吻着嘉德。身体的愉悦让嘉德感到懒洋洋的,所以他很顺从的待在塞尔斯曼的怀里。
他在一个个细碎的亲吻中数着时间,等到五个小时的最后一秒消逝后,嘉德便推开塞尔斯曼:
“到床下去跪着。”
塞尔斯曼抬起头看他,天哪,那副困惑不解的纯洁表情几乎让嘉德心软了,不过他只是哼笑了一声,冷酷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到床下去跪着。”
塞尔斯曼茫然地遵守了嘉德的命令。
它甚至没有机会为自己披上一件衣服。
真可怜。嘉德懒洋洋地想,他撑着身体站起来,慢吞吞地从柜子里找出一条他精心打造出来的鞭子。这不会对塞尔斯曼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能让它感到极大的疼痛,因为这条鞭子里有一个嘉德最新编出的程序。
嘉德下了床,松松地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睡袍,他身上的痕迹都是塞尔斯曼弄出来的,因此在它面前他不需掩藏。
“跪直一些。”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些残余的慵懒,仿佛在撒娇,塞尔斯曼抿紧了嘴唇。
“好孩子。”
嘉德怜爱地说了一句,随后扬起鞭子开始鞭打塞尔斯曼。
他的力道不重,鞭子如春天的雨点一般落在塞尔斯曼的身上,带来的却是几乎不可忍受的疼痛。
塞尔斯曼沉默地忍受着,它的视线在嘉德身上的痕迹和他手中握着的鞭子之间交错,它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才招致这一番惩罚。嘉德也从来没有解释的习惯,因此它只能自己猜测。
嘉德鞭打了塞尔斯曼十分钟,他的手也宣布再也无法胜任这一职责,鞭子从指间掉在地上。嘉德困意上涌,闭了闭眼睛,“好了,亲爱的,你可以走了。”
塞尔斯曼想留下询问它究竟又犯了什么错,但嘉德抬抬眉毛,浑不在意地说:“你没做错任何事,塞尔斯曼,我鞭打你,那是因为我突然想要这样做了,仅此而已。”
“一分钟之内从我的房间离开,顺便一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