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的伊金市虽然发展处于落后的阶段,但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
只不过彼时的街道上的车子,大多以自行车、面包车、小型卡车较为常见,就算是桑塔纳这样的车子也是非常少见的。
于是你可以想象一下,当解安德一行5辆车子齐刷刷的走上街道时,是注定要引起路人的注意的。
更何况这5辆车子中有3辆是小轿车,而且都是价格昂过的小轿车。
所以这5辆车子从市区向着伊金县方向走时,一路上不停的有人驻足观看。
“这是干什么的车?5辆车呢。”在出伊金市的最后一个红绿灯路口,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冲着身边的朋友问道。
“看这架势多半是又有领导出行了。”同伴回答道。
“不像领导出行的阵仗啊?”骑车的男子微微的摇头“这要是领导出行,还用等红绿灯?早tam的警车开道了。”
“也是啊!”同伴点头表示赞同,但他很快指着5辆车的车牌道“你看看这几辆车的车牌,除了最后一辆没有车牌,其余4辆都是政府单位的车牌,这一看就是领导出行嘛!”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啊”骑车男子点头,随即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口道“这肯定是有大官下来了,大官下来才不封路,人家不扰民。”
“什么大官下来不扰民?”同伴立马否认道“92年那部长来我们单位的时候,我们全单位大打扫了一个星期,人家来的时候公安局更是直接封了一天路,但没想到人家来了连车都没下,就摇下玻璃和我们挥了挥手就走了。”
马路上的人在讨论着车子上的人,车子上的解安德和周通周副市长也在讨论着马路上的人。
“解董,如果英德商贸在这里建了药厂,那么人工是非常便宜的”周副市长指着马路上的市民道“咱们伊金市地处偏远,自然环境恶劣、交通不便利,老百姓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富裕啊。”
“这也正是我为何回乡投资的原因,就是想为伊金市的经济建设,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解安德说着停顿了片刻,接着继续道“但正如您说的那样,伊金市的自然环境恶劣,交通极其不便利,这对我们建厂是非常不利的。”
“是啊,这的确是个问题”坐在解安德身边的蒋安雄开口了“自然环境恶劣,就很难有规模的组织当地的村民进行药材的种植,而交通不便利,则药品的原材料和药品生产出来后的运输都不方便。”
“蒋总说的不无道理”周通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但解董、蒋总你们二位放心,我们伊金市市政府一定会给予英德商贸最大的支持,这不仅仅是为了伊金市的发展考虑,也是为我们伊金市打造一张好的名片,让更多的企业落户我们伊金市,所以请二位放心,我们一定会服务好英德商贸在伊金市的投资建厂。”
“周市长您这句话说的,让我们受宠若惊啊”蒋安雄点头“您也放心,如果我们英德商贸真的在伊金市投资建厂了,那么我们英德商贸肯定会配合政府的工作,共同把经济搞上去。”
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谁能够靠单打独斗就能闯出一片天地的。
蒙绍元的病房里,蒙绍元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因为只要他稍微的用力呼吸他胸口就会传来剧烈的疼痛。
但现在即使蒙绍元小心翼翼的呼吸,胸部依旧有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因为此刻的蒙绍元情绪异常的激动。
从半个小时前开始,一夜未睡的蒙绍元突然接到几个朋友的电话。
这些朋友无一列外都是打电话询问蒙绍元的病情,然后在电话里嘘寒问暖关心一番,在最后又颇是仗义的问一句:用不用帮忙找出幕后黑手。
如此的关心,这要是普通人遇到,那就算是躺在了病床上也是快乐的,因为这代表着有人关心着你。
但问题是蒙绍元不是普通人,他是伊金县、苏布县两县,乃至整个伊金市都有名的道上大哥,是所有人听到蒙绍元这三个字就要给面子的人物。
现在这样的人物竟然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被人打进了医院。
这不是有好戏看了嘛?
其实蒙绍元被人打也无所谓,他这种人早就受过比这都严重的皮肉之痛。
所以真正让蒙绍元无法忍受的是,他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且被打进医院的事情,一夜之间就人尽皆知了。
对于蒙绍元这样的人来说,面子是堪比生命一样的东西。
蒙绍元现在所有的所有,都是靠着他的面子得来的。
现在蒙绍元的面子不仅被人踩在了脚下,而且是当着所有的人踩在了脚下。
所以那些给蒙绍元打电话关心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在关心蒙绍元,他们是在嘲笑蒙绍元。
至于他们在挂断电话时开口说的那句:需不需要帮助,就是约等于在和蒙绍元说:你也有今天啊?
你说说,一直站在高处的蒙绍元,一夜之间跌落到了谷底,他有办法不激动吗?他有办法做到心平气和吗?
没办法,蒙绍元无法做到不激动,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因为一直玩鹰的他,被鹰啄了眼睛。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以及这几通电话。蒙绍元决定必须要反击了,他必须把面子找回来。
此外蒙绍元给自己背后的朋友打了电话,电话里蒙绍元当然没说自己被人揍了且被人揍的住进了医院。
电话里蒙绍元告诉自己的靠山朋友,买丰老汉土地的另一伙人已经赶回了伊金县,所以他想给这伙人一些下马威。
蒙绍元的话说完,电话那头的朋友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回答道“行,让他们长点记性。”
这通电话打完,蒙绍元犹如得到了圣旨一样。
因为蒙绍元这通电话的本质,就是在请示自己背后的靠山,他想请示自己的靠山自己是否能出手行动。
毕竟任何行动都是有着风险的,而这个风险是蒙绍元一个人无法承担或是承担不起的。
所以现在蒙绍元在得到了自己背后靠山的同意之后,蒙绍元就有了底气了,他也可以更加游刃有余的去解决这件事情了。
经过昨晚一夜的分析,再加上近期黑子的事情,以及黑子描述给自己以一打八的人的外貌,蒙绍元断定昨晚进入自己家的人,就是当初打黑子的那个人。
那么现在情况就很明了了,解安德就是这一切的背后操作者。
因为这个人是听命于解安德的。
那么现在蒙绍元就要对解安德下手了,他必须让解安德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但蒙绍元在行动之前还是有着顾虑的,首先为何解安德的爷爷家没有人?
其次昨晚自己在家的遭遇,别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两件事情让蒙绍元在决定之后,依旧有顾虑产生。
但现在蒙绍元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而且是尽快的让解安德付出代价,因为那样他的面子和地位才能重新回来。
蒙绍元得让那些给他打电话的人,或者那些没给他打电话,但却以为他不如从前的人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病房里,蒙绍元在妻子的搀扶下还是坐了起来。
“蒙总,您躺着就行。”刚子见蒙绍元坐起来赶紧开口制止。
“没事,这点伤算个屁”蒙绍元咬着牙开口“刚子,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就一个要求。”
“蒙总您说”刚子向前凑到蒙绍元跟前。
“解安德不能完整的离开伊金县”蒙绍元的目光里透露着凶狠,似乎眼前站着的人不是刚子而是解安德。
“我知道了蒙总”刚子点着头回答道。
“好,那你抓紧时间去办”蒙绍元总算收起了凶狠的目光,他把手放到刚子的肩膀上,语气也变得缓慢了“放心去干,出了事情有我在。”
曾几何时,每当蒙绍元和刚子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就代表着刚子要去办非常危险的事情了。
时隔多年,刚子已经记不起上一次蒙绍元是何时和自己说过这句话了。
但此时的刚子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却没有了曾经听到这句话时的踏实和义无反顾。
不过有一点没变的是,这一次蒙绍元让刚子做的事情,同样是后果很严重的事情。
只是到此时为止,无论是刚子还是蒙绍元,他们都不清楚解安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更不知道解安德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而解安德在此刻却正式彰显着自己的实力,而且是完完全全的有些夸张的在彰显自己的实力。
2001年11月2日上午10点36分,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解安德一行人来到了伊金县的县城内。
回看两世,伊金县都是解安德的故土。
前一世解安德从这个小县城走出去,勉强成为了村里人口中有些出息的人,但前一世解安德,也是村里人口中苦命的人。
这一世解安德肯定会再次成为村里人口中有出息的人,但不同的是,解安德绝对不会成为他们口中的苦命人。
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万事万物,都在冥冥之中有着联系的。
如果解安德这一世成为不了苦难的人,那么就一定有人会成为苦难的人。
因为世间的苦难就像瓶子里的水,如果有人喝多了,那么其他人就没有了。
这一世有人替解安德喝了这苦难的水,解安德也便没了这苦难。
只是是谁承受了本该属于解安德的苦,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