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遇安对自己的调查,顾惜言毫不知情。重生的第一天相安无事,顾惜言看完电影,舒舒服服睡了个午觉,到晚饭时间起床,顾清音都已经把菜做好摆在桌上了。
杨叔买了瓶老白干带来,还给两姐妹买了不少水果和牛奶。两姐妹看着杨叔的照顾,心里也是欢喜,上午承诺过要请杨叔来家里吃饭,家里多炒了两个菜,也多了一副筷子。
顾惜言还记得沈遇安用的那一副碗筷,直接袋口一捆,扔到外面的垃圾箱里。
晚上顾清音发现少了一副碗筷,也被顾惜言用不小心摔碎搪塞过去。
虽然姐姐的表情充斥着“我不信,你们之间肯定有猫腻”,但是顾惜言不想说,顾清音也没办法。顾惜言很固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少让姐姐操心为好。
“杨叔,你喝酒。”看着姐姐还想追问的样子,顾惜言连忙把两只酒杯摆上桌,帮杨叔和自己倒酒,又给顾清音盛了一碗汤。
顾清音的眼睛巴巴地盯着那瓶白干,她和一般的优雅知性成熟女性有些不一样,喜欢喝酒。白的红的,只要是酒都想尝尝。
酒瓶掌握在顾惜言手里,她一滴都不打算让姐姐喝。
“姐你别看我,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以前没能在这方面管制好,导致顾清音的身体在后期恶化得特别快,一直是顾惜言心中不可原谅的过失。
说到底,还是她的正常脑子变成了恋爱脑才导致对身边人的忽视,进而导致悲剧的发生。
听到妹妹根本不打算给自己喝,只有眼前的清汤寡水,顾清音顿时就一副委屈小媳妇的表情,嘴巴都要嘟起来了。
“就一口,一口。”
没有酒喝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今天去超市想买几瓶度数很低的鸡尾酒,结果当然是被顾惜言给当场制止,并且没收作案工具,购物车里的鸡尾酒全都原封不动放回货架。
真是悲伤的故事。
“一口也不行,带酒精的饮料都不行,医生说了,你只能喝茶和水,还有果汁,别的尽量别想,酒是想都不要想了。”
这次顾惜言的态度非常坚决,以前看到姐姐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还会心软,答应让她喝两口,现在绝不可能。
看着两姐妹的互动,杨叔打趣道:“我们言言还挺有一家之主的感觉,我老伴儿以前还在世的时候,也经常劝我别贪杯,容易误事儿对身体也不好。”
一旁的杨叔拿起酒杯小酌一口,脸上露出非常怀念的表情,目光飘忽。
他妻子杨阿姨过世得很早,顾惜言记得杨阿姨是个很温柔体贴的女人,街坊四邻对她赞不绝口。
眼看着话题要变得奇怪,气氛也变味了,顾惜言立刻使出转移话题大法。
“咳咳,来来来吃菜吃菜,今晚姐姐做了不少好吃的,你看这碟红烧肉多好吃啊,味道香卖相也好,比外面餐馆的大厨做的还好。”
桌上那么多好菜,又没了沈遇安这个碍事的家伙在,顾惜言胃口比中午好不知多少倍,恨不得一口吞下一碗饭。
一碗饭还没吃到一半,门铃突然响了。
“谁啊?”
顾惜言主动起身去开门,心里想着莫不是送错地方的外卖,毕竟快递这么晚还来送?不科学啊,快递哪有这么敬业的。
“是你啊……”门外站着一个衣着朴素,样貌清秀的女孩,和这个时间轴的顾惜言年纪差不多大。
黑色的长发没有束起,就那样披在身后,仅用一只旧发夹别起。
和瘦弱的肩膀,楚楚可怜的眼神和表情搭配在一起,加上紧咬下唇,搓弄衣角的局促,简直是我见犹怜,一朵盛世白莲。
她打扮得很清新,很有邻家小妹的感觉,是很多人喜欢的款。
比起妖艳的,脂粉气呛鼻的女人,更多人都偏爱清新淡雅。
这个女孩是住在附近的夏若兰,和顾惜言也是一个专业,基本上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很好的伙伴。
但是……
夏若兰,这个名字至死都记在顾惜言脑海中,是一抹挥之不去的黑色梦魇。
这个女人,绝对担得起【噩梦】一词。
顾惜言是不想开门的,但现在两人还处在所谓的“好朋友”阶段,突然闹翻撕破脸皮,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要翻盘也不是这么翻的,不好看。
站在门口深呼吸两秒,让表情随着吐气恢复正常,阴沉转为微笑。
对付虚伪的人,自己也要先学会虚伪。
“若兰,你怎么来了?”
顾惜言挤出连自己都觉得恶心和虚假的笑容。
她很擅长跟生意场上的“朋友”交际,沈遇安不喜欢见的人,她便代为出席,帮昔日的女总裁谈下的生意无数。
区区一个段位还是青铜的夏若兰,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可悲的是,重生前顾惜言还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鬼知道这个女人心怀鬼胎,不仅惦记自己的钱,还有女人。
自己真是瞎了,瞎得彻底。
短暂的片刻,顾惜言的心里已经波涛汹涌,翻来覆去走了一遭。
“今晚我妈带弟弟出去吃啃打姬了,家里没人,我一个人呆着有点怕……”
夏若兰双手紧攥衣摆,神情显得局促又谦卑,目光躲闪,脸上写满“自卑”两个字。
这时的夏若兰还没恶毒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只是有些小心机和小手段,顾惜言想起很多细节。
抱着跟她玩玩的心态,这次姑且“引狼入室”。
“进来吧,家里还有饭菜,一起吃。”
顾惜言把情绪控制得还算好,要是以前十八九岁的自己,知道自己以后被坑成那个惨样,可能都拿起桌上那瓶白干往夏若兰脑袋上招呼,让她开瓢进医院了。
招待,招待是不可能招待的。但现在,她可是心理年龄是二十七八的“老阿姨”,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姑娘玩得团团转,不存在的。
接着,抱着骑驴看剧本,走着瞧的态度,夏若兰一进屋,顾清音就给她添了饭和筷子,对待她跟对亲妹妹一样热情。
夏若兰眼底的失落被她尽数捕捉,顾惜言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正在思考安抚的方式。
这份失落来自于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夏若兰的母亲对她的态度像对佣人,甚至更差,对弟弟则是捧在手心,恨不得把全世界征服了送给他。
不健康的原生家庭土壤,在夏若兰心中播下了恶之花的种子。
顾惜言表示理解,但不原谅。姐姐顾清音就比较单纯,永远不会把人往坏了想。
“若兰你想吃啃打姬这周末你不如跟我和惜言一起去,我请客,就当做是庆祝你考上大学,虽然庆祝得晚了点。”
一听这话,夏若兰的眼神和表情都变了。
心里肯定乐呵死了吧,这个小表砸,顾惜言心想。她才不会让夏若兰得逞,心安理得享受姐姐的温柔。
“不行,啃打姬的东西都是地沟油,而且是复炸油炸的,对身体不好,那种地方空气也不好,姐姐身体差,不能去。”
她当即提出反对的意见,以亲妹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