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好吃好喝的在宫里养着。锦瑟不在身边,没人把他伺候得周周到到的。
他就干脆进宫来找锦绣了。
他既然进宫了,谢华便又蒙上了面纱。
谢皇后病了,谢将军为她请来了女大夫治疗。逻辑很完美!
谢昭倚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谢华气呼呼的在屋里转圈圈,“这个凌越是干什么吃的?”
“他住的地方离我的院子远着呢。”
凌少谷主从昨天半夜起,一直在忙着填他房间的密道呢。也是非常的惭愧,所以卖力极了。
谢华看看左右,凑过来道:“阿兄,我手上没有现成的事后避孕药。要不,我去给你配点儿?”
“这宫里每一处都被太师的眼线盯着。御药房更是重中之重。少了一丁点药材都立马能惊动人。那我想瞒的事可就彻底瞒不住了。”
他可不想被发现是女儿身,然后被秦政弄进后宅,成为他许多女人之一。
“那我出宫去配?”
“你也被盯着呢。”
谢华踯躅,“那万一......”
谢昭道:“我就赌一把。真要是怀了,就生下来。我左右也是需要继承人的。”
她昨晚并没有太挣扎。她打不过秦政!
而且那厮也是头一回,活儿恐怕不大好。再要挣扎,受罪的只能是自己。
他不是那等被男人占了身子就要死要活的女人。也不会因为和男人睡了一次就只有嫁给他这条路走。
“阿华,皇后得尽快薨。三个月之内搞定丧礼。”
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再加上生病、送葬,都得在三个月里搞定。
不然,万一真的怀上了,肚子会被看出来。
谢华点头,“过两天你就称病。回头太医来诊脉就我上,我会把脉象做好的。”
“不用,来的人肯定是秦政安排好的,你什么都不用管。不过太医来,确实只能你上。”不然,万一真怀上被诊出来也麻烦。
秦政很快得到回复,谢昭寝房到处都是密密实实的墙砖,没有空心的地方。就连家具都全被搬起来过了。
秦政道:“当时完全乱了,没想得起来这茬。”
不过,当时的情况想得起来他也不敢顶着小混蛋的冷脸干这事。
当时他在小混蛋跟前,是真有点怂。
稍后,宫里传出来消息,谢皇后病倒了!
请了太医和女大夫会诊,皇后还是缠绵病榻,没有起色。
谢将军深感战争中手染鲜血,杀人无数。发下大愿吃斋念佛,住到庙里为谢皇后祈福。
如此又过了十来天,谢皇后病势渐重。
秦政派人送去致歉的信函,谢昭拆都没拆。倒是让来人送了一幅衣摆给秦政。
秦政把衣摆摆在桌案上。这图案他认得,还真是从谢昭的衣服割下来的。
小混蛋这是割袍断义啊。
等皇后的大事了了,他去了封地,甚至可能他连封地都不去,直接把土地和人口/交给林萧打理。他自己就行踪杳杳了。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这一走搞不好他要很多年后才能再见到人。
不行,他无法容忍。
当夜,谢昭坐在屋里吃葡萄。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抬起头来。
看着出现在跟前的秦政他道:“太师这是豁出去名声不要了?还是笃定我不敢豁出去闹开?反正我和阿华已经脱离了谢家,谢皇后也马上要薨了,名声如何也不重要了。”
秦政道:“那你两个姐姐呢?”
“我此前都在为她们而活。她门如今有了自己的儿子,我也该为自己打算了。还是说,太师又要反悔,不准皇后薨了?”
秦政走到谢昭面前,蹲下身子,恳切地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下这件事?”
“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放下了。”
秦政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昭昭,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谢昭原本翘着二郎腿,秦政蹲在他面前倒是很合适一脚踹过去。
而他显然也没打算躲。谢昭真要动了手,这事儿反倒好办了。
他就挨一脚,或者被揍一顿便是了,绝不会还手。
谢昭要是动了手,反倒不好再继续置气。
说白了锦瑟就是个侍妾,这年头妾通买卖的。同僚之间互相赠妾也实属寻常。
至于说秦政想睡他,这是一天两天的事么?
谢昭弯腰,伸手轻轻拍打秦政的脸,“没这么便宜的事,秦太师!”
这个动作是极具羞辱性的。但秦政硬生生的忍住了,就蹲着任他抽打了两下。
谢昭站起来,走过去把门拉开,“你再不走,我立即喊人。说你连病中的皇后都不肯放过,意图逼/奸。我说得出、做得到。反正你连比这更不脸的事都做过了。”
秦政道:“昭昭,好歹给个期限。我也罪不及死不是。”
谢昭道:“我那晚出门之前还觉得你是个人物呢,提得起、放得下。还想着以后一定用心辅助你成就大业,我也捞个开国功臣当当。日后封妻荫子、青史留名。结果我回来,你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秦太师,人无信不立啊!”
秦政站起来,“昭昭,你这会儿穿的是男装。”
谢昭低头,如今能近身的人都是知情人。他还真是没有扮起来。
秦政赶紧道:“我这就走,你别生气。”说完真的就走了。
谢昭道:“来人,打水,我要洗手。”吃了葡萄黏黏的。
秦政一走,外头被人制住的锦绣就被松开了。
闻言她打了温水进来,“公子,太师又来做什么?”
“来看看我气消了几成,盘算怎么挽回关系。”
秦政走了出去,伸手摸了一下脸。
他闻到了,小混蛋身上的味道和那晚在他身下的女人很像。
一个让他有些激动的猜测在心头疯狂涌起:小混蛋根本就是个女人!
其实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
但毋庸置疑,如果谢昭是个女人,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他必须留下子嗣,所以即便谢昭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也得另娶。
如果谢昭就能生,那他就不用违心的去娶别的女人了啊。
不过,直接扒了小混蛋的衣服显然是不行的。那不管他是男是女,都哄不好。
而且,如果谢昭真的是女人,那那晚就是谢昭啊!
这几天他都以为自己有妄想症了。
本来就是事后才去找密道,找不到也么什么好奇怪的。
只要能证明谢昭真的是女人就好了。
看秦政脸上惊喜连连,秦龙忍不住道:“太师,您把谢将军哄好了?”
秦政道:“没有,哪有那么容易的?你去把曾良给我叫来。”
秦政就近找了个宫室等着曾良这个大内总管。
曾良和秦龙听到他的吩咐都傻眼了。太师他竟然想偷看皇后,哦不,谢国舅洗澡。
秦政看着他们,“我怀疑谢昭原本就是个女人!”
如果是这样,他身边的人肯定知情。但最省事的不过是亲自看一眼。
毕竟知情的人能帮着瞒了这么多年,肯定是心腹。
这种人的嘴不容易撬开。
就是撬开了,也怕小混蛋记仇,将来为此跟他置气。
所以,看一眼最好了。
曾良沉吟一番道:“一直以来伺候谢昭沐浴的都是锦绣,再无旁人。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谢昭是国舅,他不用宫里的宫女伺候沐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秦政道:“不过宫女,太监总可以用吧?”
曾良道:“有些人他就是不习惯用太监。太师,陡然让您用太监伺候起居,您习惯么?那个锦绣大概跟锦瑟一样,早晚也是要做他侍妾的。伺候沐浴也说得过去。太师莫急,咱家这不也是提出一些线索么。但有些可能性还是要排除的。”
秦龙大着胆子道:“太师,您到底从什么地方猜测谢将军是女的啊?他虽然长得俊美,但那性情、为人,纯爷们啊。”
京城保卫战那一个半月他跟在谢昭身边,那是真挺佩服这个少年的。
那晚他其实也挺唾弃自己。谢昭也是并肩作战过的袍泽弟兄,他明知道他不情愿,却不敢冲进去救人。
如果他当时胆大一点,怕是也闹不成这样。
锦瑟姑娘不会受辱,谢昭也不会和太师反目。明明之前太师决定放手,他们的关系已经向好了。
秦政揉揉鼻子道:“昭昭身上的味道,和那晚在我身下的女人是一样的。”
秦龙道:“他和锦瑟姑娘虽然没有圆房,但成天在一处,还睡在一起。身上沾上彼此的味道再寻常没有的。太师,属下也是提出一些可能性。”
秦政道:“是与不是,本太师看过就知道了。”说着看向曾良,“安排好咯!”
“是。”曾良无奈躬身。
他还等着改朝换代之后继续做大内总管呢,哪敢不尽心尽力?
可光是送这位爷进后宫也让他提心吊胆的了,还要去看谢皇后沐浴。
这要是一个不好被发现了,太师的名声会大受影响。没个好名声,就不好招揽那些名士为己用。那没安排好的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秦政拍拍他的肩膀,“这才初秋,沐浴的频率还是挺高的。本太师这段时日都会住在值房,有情况你随时派人来通知。”
从值房过来,清了场再施展轻功,半刻钟就到了。
谢昭提出要沐浴,准备的功夫都不只这么点。
他在后宫,给自己的行动制造了麻烦,但一些必要的排场也不能省。这就有了时间给他赶过来。
快则一日,满则三日,他就能看到小混蛋的真身了。
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之前冒犯了他,大不了多伏低做小。但他一定要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