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见是回事。所求的事情能不能帮那就是另回事了。
“侄女拜见喜叔!”宁馨见面就行了大礼。
喜叔赶紧叫她起来,“你是哪位老兄弟的闺女啊?”
宁馨便自报了家门。喜叔下子愣住了,竟然是宁元安将军的女儿。他之前直以为是哪个和他差不多地位的老兄弟日子难过才让孩子上门相求。
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凭着公子今天的地位,他能帮就顺手帮把。
左不过是是缺银钱或者想在军中再有所升迁。
喜叔仔细看了看宁馨的样子,应该确实就是宁元安的种。
“宁大小姐,我哪当得起你这声叔啊?当年宁将军可是跟我家老将军平起平坐的。我不过是挎刀站在后边的亲兵而已。”
宁馨苦笑,“今时不同往日了,老叔。侄女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求到您这里来的。”
俗话说‘丞相门人七品官’,秦政如今又何止是位同丞相而已。
但正因为如此,喜叔贯谨慎。要不是宁馨自称起打过仗的老兄弟的后人,他都不会贸然相见。
“这谁还没个不顺的时候?宁大小姐有什么事找我,但说无妨。”你说,我且听听。
喜叔已经反应过来宁馨想找的不是他,怕是自家公子。
“不瞒老叔,我父当年步走错,卷入了五王之乱。我们如今算是逆王余孽。就想找门路投效朝廷,省得死了都有辱先人。”
喜叔道:“这事儿太大了!”
“侄女也知道。进城后已经找过两位叔伯,都不敢应承。只劝我找准庙门,拜对真佛。老叔,求您在太师跟前说说,让侄女能有机会面见他陈情。”
喜叔脸的作难,他确实不敢插手这样大的事。
“想来太师如今也是用人之时,不能允我们戴罪立功么?我知老叔仁义,求您看在当年并肩作战的份上就给说句吧。”
来之前她就想过喜叔这条路子。小时候,喜叔给她打过枣子吃的。
找之前那两位,只是想探探如今京城的水深水浅。
喜叔看看宁馨,他也直记得这个小姑娘。这小姑娘明媚大方,对下头的人也算客气。
“也算宁大小姐你运道好。太师原本住在军营中,今天亲耕礼才回来。他今晚会回家,我设法替你提句。但如果没用,就请恕我无能为力了。”
“老叔肯提句,已经是大恩了。”
秦政陪着谢昭看了两场戏,这才悠悠哉哉的回了太师府。
喜叔进门看到他用手指打拍子唱着戏,也不得不承认和谢国舅相处半日,自家公子是挺放松和高兴的。
“公子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政道:“过犹不及,逼太紧他该躲着我了。消息送回家了?”
“公子,不是老奴说您。您也不怕把二位老夫人给气着了。她们盼着您成亲生子已经盼了足足两年。”
秦政道:“我还没见到哪个女子配当我嫡长子的生母。”
“那您也可以纳个宠妾啊。”说到这里喜叔想起了宁馨。他答应帮宁馨把,有半是冲着这个心思。
如今的宁馨,能给他家公子当个有名分的妾都算是抬举宁家了。
秦政笑了下,“正室没有进门,肯定是不生庶长子为好。庶长子是乱家之源,尤其是我们家。那有没有宠妾有什么两样?”
“那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啊。您当初怎么就把谢家千金送进后宫去了呢?”
前丞相的嫡孙女,传承数百年的大族之后。从身份上来说倒是配得上公子。
只是谢家恐怕不能给公子的大业添砖加瓦。
这样身份的女子自然不可能给人做妾,但将来公子肯定不只如今的身份。到时候再许她个后宫主位,她也不亏。
秦政道:“老东西,你别跟我提这茬。我跟你说,这也就是你喜叔,不然谁提我抽谁。”
喜叔惊讶地道:“您这是后悔啦?”
这也没后悔药啊,人都当了几个月皇后了,房肯定早就圆了。而且您想做的大事,肯定不能接收前朝皇后啊。
秦政摆手,“没有。”
喜叔心道:你这样子像极了嘴硬的死鸭子!
“公子,您不会因此才对国舅有想法的吧?”那应该还有得救啊。
秦政拍拍他的肩膀,“别瞎想了。谢家千金逃婚,我把她龙凤胎的兄长逼进宫去了。从头到尾就他个!”
喜叔听明白了,脸的无语。原来是这么回事。
“公子,老奴跟您说个事儿。”他把下午宁馨求上门来的事说了。
秦政道:“门路都找到你这里来了,挺有行动力的。”
“老奴就这么跟您说。您瞧着能帮则帮,不能帮就算了。本也不是多亲近的关系。”
秦政扬声道:“秦豹,让你查的东西呢?”
秦豹拿着些资料进来道:“太师,才个下午还没收集齐呢。”
“有多少拿多少进来,给喜叔看看。”
“是。”
秦豹是直接去情报处拿的现成的东西,还有些专门的消息如今正加派人手在查着。
喜叔翻看了下,脸色难看的道:“我还当她说他们不得已龟缩山中是在种田。还想着如今种田日子是不好过。原来是占山为王、拦路抢劫。”
秦政道:“你收人什么好处了?”
“她塞袋金过来,老奴没收。老奴又不缺钱!如果他们真的在踏实过日子,这没准是很艰难才凑得的。老奴本是可怜那些跟着他们父女做走错了路的老兄弟。当兵的,不容易!”
秦政端起他送进来的汤喝,“见面也不是不行,晚间你叫她来。”
喜叔道:“这还见什么见啊?”
“见,你让她把她那个小未婚夫并带来。”
喜叔脸的惊讶,“你、你怎么连她有个小未婚夫都知道?你还让人查了宁家。”
那个小未婚夫今天他见到了,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也就十四五的样子。
“老东西,你别把往龌龊了想我。那少年谢国舅的师兄。你以为宁元安落草的地方在哪里?就在距谢家祖传坞堡三、四百里的罗浮山。他觊觎谢家的坞堡,只是暂时没有力量吃下而已。昭昭就打算先下手为强,派了他师兄潜伏进去。今天又来找我谈联手剿匪的事。”
他下午就想找机会见见这个竹马小师兄,没找到机会。
如今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喜叔道:“原来谢国舅来找公子谈这件事的啊。那还真是都凑堆了。”
宁馨在客栈收到秦太师今晚抽空见她的消息很有些吃惊。居然这么顺利?
再听到要她把林萧带去的消息她有些反应过来。
秦太师看上林萧了!他果然是喜欢漂亮的小男孩儿。
原本她还在担心谢家的国舅如果真的是他的男宠,那自己的斡旋就无效了。如今......
她看着懵懂、单纯的林萧十分的不舍。
好在林萧年岁还小,好哄!而且,他若是为罗浮山牺牲,自己将来也绝不会弃他不顾的。
林萧听了宁馨期期艾艾说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其他人知晓。林萧,我宁可他看上的是我!可他就是好男色啊。”
林萧心道:男女都分不清的家伙,他自己知道他好的是男色还是女色么?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清白,就是这事儿未免太荒唐了点。
“林萧,我也不舍得你。你放心,我绝不会嫌弃你的。只等你年岁再大些,咱们就拜堂成亲。日后,家里的基业就是你我夫妻二人的了。”
林萧最后完全副被宁馨哄住了的样子,沐浴更衣跟着她去了太师府。
宁馨直接就被打发出去。
林萧被带进了秦政的外书房。
“就是你啊?”秦政抬头打量了番林萧道。
林萧不卑不亢地抱拳,“谢家林萧拜见太师!”
“你是谢府家仆还是家将?”
“林萧只是我家公子的人。”
秦政挑眉道:“这样啊,也就是说只要本太师问小......昭昭拿了你的卖身契,你就是本太师的奴才了。”
林萧道:“林萧没有身契的。”
没有?那就是自由人了。
“罗浮山事了,你可愿意从军追随本太师?听说你功夫很好,又能谋善断。跟着本太师才能有更好的前程。区区谢家,如何束缚得住真正的雄鹰?你追随本太师,无人敢匿藏你的军功。以你的本事,很快就能出人头地。你可以加官进爵、坐享财富、迎娶名门之女,光宗耀祖。”
林萧再度躬身保拳,“我家公子知道太师准备挖他的墙角么?”
“你不是没有身契么?再说本太师这是给你份好前程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昭昭岂会因为你有上进心而怪罪?”
林萧道:“林萧此生只求追随我家公子左右,并无上进心。”
秦政站起来,走到林萧面前。
他身量极高,尚未长成的林萧矮他大半个头还有多。而且他位高权重多年,身上的气场是很强的。
林萧顿时感觉受到了压制。
“你这是敬酒、罚酒都不吃啊!还很少有人敢拒绝本太师赏的酒的。”
林萧方才不自觉的弯了下腰,这下子极力挺直,“林萧才疏学浅!此生别无他求,只愿追随我家公子左右。”
秦政认真盯着他的眼看,确认他眼底只有片赤胆忠心,并无少年绮念。
“也罢,就看在昭昭的面上,本太师今次就放过了你。以后本太师和昭昭两家合作了家,你也就相当于是他的......呃,陪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