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说完依然躺在地毯上,还把手枕在了头下。
谢昭方才应付得吃力，一时也懒得动弹。就在一旁很随性的坐着。
他嘴里嘟囔道：“还说给我喂招呢，弄得我方才还受宠若惊了一下。”
秦政挑眉,“我不是给你喂招了么？”
“你有没有给人喂过招啊？我师傅和师兄给我喂招都是降低了自身实力，跟我保持一个水平的。”说到这里谢昭脸有些发烫。
他之前当着两千私兵的面，公然说林萧只比他差一点。其实是他比林萧差不只一点。
师傅都说林萧是练武奇才,想传他衣钵来着。
可惜林萧是个死脑筋。他答应了母亲这一生都要为公子活,也要为公子死。为了一直追随自己，就连师傅的衣钵都没有接。
“小混蛋，你想谁呢？”秦政目光灼灼地道，跟他说着话居然走起神来了！
“想我师傅他老人家。他不肯受我供养，三山五岳的逍遥自在去了。也是偶尔想起来了才会捎个消息给我。”
秦政道：“你师兄又是哪个啊？你师傅不是这辈子就收了你做徒弟,连你妹都是个凑数的，没纳入门墙么？”
师傅的确没正式收林萧为徒，一开始他顶多算个陪练。只是师傅不太计较，就让他和阿华一起跟着学了。
后来要正式收他入门，但是附带要他接下传承的条件,林萧没答应。
至于自己，则是因为师傅年轻时欠过爷爷的人情。来家做客时瞧上了自己的资质，也想顺带的把人情给还上。毕竟自己是不可能接他衣钵,收纳门徒替他发扬光大的。
“我妹早就拜在药王门下，肯定不能再拜他人为师。这不叫凑数啊！至于我师兄，他叫林萧，是我娘收养的孤儿。”
秦政双目一凝，“他现在在哪里？”
“他带着谢家私兵到罗浮山除暴安良去了。他亲自带着三个人混进了罗浮山。这会儿，怕是还在取得罗浮山匪首的信任中。”
“他这是代你在领兵，看来你不是一般的信任他啊。”
谢昭看他一眼,“我也总有心腹吧。”一个把自己活成了你影子的人，你能不信任他？那肯定跟信任自己一样的信任他啊。
秦政想了一下，秦龙收集的有关谢昭的资料里确实有林萧这么个人。但这人之前好像存在感极低，比砚台都不如。他们都忽视了。
不过收集资料是去年围场事件之后。带兵的事最近才发生，秦龙那里资料并未更新。竟然是漏掉了一个关系这么亲近的人！
师兄妹呢，能是一般的关系？
秦政坐起来，“我以前确实没给人喂过招。不过你说了我就知道了。就是以你的实力为准，配合你练习。继续吧——”
以前都是别人给他喂招。因为他进步快，人也经常换，数目还不断增加。更轮不到别人降低水平来配合他。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喂招和陪人过招有这么个区别。
以小混蛋的年纪，能在他不放水的前提下在他手下走这么多招，相当不错了。
不过听起来那个林萧还要厉害一点。可能因为是师兄的关系吧。
能跟秦政多过招自然是有好处。他愿意纡尊降贵给自己当陪练，谢昭也不会把好事往外推。
当下笑道：“那就有劳太师了！”
秦政又陪她练了一刻钟，这才回屋继续处理事务。他自然是不得闲成日陪着他的。
谢昭回味了一下方才的招式往来。然后回屋闩上门快速冲洗了一下身上出的汗，换了身短裘再出来。
这一身方便活动，又不会太贴身。
他如今什么都不用操心，便让人找了只鞠球出来玩。
秦政方才让他不要下楼去。
军中三年母猪都赛貂蝉，何况是长成谢昭这样的。他不想谢昭被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盯视。
这是别人的船，谢昭便也从善如流没下去。
他把秦家的婢女集合起来。
“你们挑五个出来，陪我蹴鞠。”
婢女们私心里自然是愿意的。谢国舅长得这么俊美，脾气还不错，也不会占她们的便宜。
但谢国舅是太师的心上人，太师乐意么？
婢女中居长的窈窕便去问书房门口的秦虎，“虎侍卫，国舅让我们挑五个人组队陪他蹴鞠。这可以么？”
秦虎道：“呃，我去问问。”
秦政批示公文的时候听到谢昭很有活力的声音。虽然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也唇角微微上翘。
“太师，谢国舅想蹴鞠，点了五个婢女一起。”
秦政是从来不和婢女一起玩的。这些婢女还是因为他不想显得府里阳刚气太浓，跟别人的府里太不一样才让秦喜安排的。
他是把‘少年戒之在色’贯彻到了极致的人。
用他两个母亲的话来说就是眼中除了大业容不下别的。
这会儿听说谢昭点了五个婢女一起蹴鞠，他摸摸下巴。
小混蛋在宫里规矩得很，从不招惹二帝留下的宫妃。宫女也不招惹，只带着小皇帝各种捣蛋。
在他这里倒是不见外得很哪。
“让他玩吧。”能在他身边久留的婢女，都是经过考验的。经不住考验的早被撵了。而且她们知道自己的心思，不至于敢打小混蛋的主意。
真什么都拘束着，他就放不开了。
秦虎心道：女的你要防着，男的你也不放心。这会不会太累了点啊？
方才从练功房一回来秦政就交代秦龙立即派人去查林萧，所有能查到的资料的都要。
秦龙差点没想起来来林萧是谁。
秦政道：“在外人眼中如此没有存在感的人，却是昭昭极为信任愿意放权的人。这个人不简单！”
秦龙立即就放飞了两只信鸽。一只飞往铁矿山驻地，一只飞往京城。
谢昭也没多理会窈窕私下去请示的事。他让她们挑选善蹴鞠的人，就是给了她们时间去请示。
要不是这是在船上，太师又不让他到下面的楼层去玩，他也犯不着找秦家婢女一起玩了。
人很快选好，砚台和窈窕一起担任记分员，以免有失公允。
谢昭和两个微胖的小姑娘组队，对面三个倒都是高瘦型的。
不过太师府的婢女好像都是中人之姿啊！不但比他的锦瑟、锦绣是低了一个档次，连谢家的二等丫鬟都不如。这是个什么选人标准？
中场休息的时候，谢昭走到场边喝砚台准备的温水时随口向窈窕问起。
窈窕道：“从前其实也有一些长得挺好看的姐妹。但她们更容易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就都被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