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檀清,两个久别多年的人一时间倒是相顾无言了。
风吹过草地,吹散了激烈打斗产生的碎石粉末,二人的心也如墨发衣裾一般被秋风吹乱。
澜渊相当识趣地带着青璃进空冥戒看守檀清,将空间留给两人。看他是头多么懂事的神兽,哪像旁边这条愣头青。
洛徵羽见澜渊如此懂事不由轻抿红唇,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目光从那深邃的双眼移开,一寸一寸扫过站在面前的人。一别二十年,实际算下来她已经七百零六年没见过眼前的人,这人倒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这么好看。
当洛徵羽的目光移到喉结时,君珩微不可闻地叹了一息,一手将人拥入怀中,下巴摩挲了两下抵着下巴处的碎发,搂在腰间的手越搂越紧。
片刻后,君珩薄唇轻启,极轻又极温柔的低音传出“对不起,我”来晚了,未说出口的话被堵在喉间。唇上传来的清凉触感令他心中一震,敛在长睫下双眸一暗,薄唇一动反客为主。
搂在纤腰上的右手顺着柔软的墨发向上移动扶住那有些微凉的侧颈,加深了唇齿相抵的力度,唇瓣摩挲间有些急切,原本微凉的唇瓣此刻早已染上温度。
良久后四片唇瓣分开,二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洛徵羽将微烫的脸颊靠在微凉的锦袍上,却被那锦袍下跳动的心跳染得更烫了。
略略缓了缓拂乱的气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我之间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自责。就算你没来,我也有办法对付他。”只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我知道,可我人明明在这,若让你身受重伤就是我的过错。”倘若他再晚片刻,那枚八品符宝就已被捏碎了,以她现在的修为受伤是难免的。
想到修为,君珩才注意到偎依在他怀里的人修为有些不对劲,狐疑道“你的修为”半步出窍的修为,这才过去二十年,这未免太过神速了,可她周身灵力十分精纯深厚,完全没看出一点虚浮,可见并没有贸然进阶。
闻言洛徵羽从君珩怀里退出,向后退了一小步微微拉开了些许距离,扬起小脸得意道“怎么样,我追上你的脚步,是不是指日可待”
“嗯,”君珩颔首,轻笑一声,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神色一禀,抬手揽住面前的人一个瞬移离开了寂静的大草原。
两人前脚刚离开,后脚不远处的秘境便开始淅淅沥沥吐人。
隐在暗处观察了半日,确定秘境周围没有危险,且各宗门的老祖相继出现后。洛徵羽和君珩便准备启程回宗。
这半日两人也没闲着,各自道明了这些年的经历,洛徵羽听闻临渊界这些年的变化,被震惊了好一瞬。若新任魔王真是宁都的话,那这人本事也未免太大了,比当年的赵赫强多了。
是的,洛徵羽心里已将赵赫和宁都联系在一起,认为这两人是同一人,否则怎么解释宁都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魄力。
设计拿下魔王之位,挑拨妖族,妖魔两族结盟这桩桩件件可都不是小事。若是宁都确实办不到,但携系统穿越的赵赫可就不一定了。
虽不能理解五万年前死的不能再死的赵赫怎么又活了,不过修真界不能理解的事多了去,或许这赵赫是天命之子也不定。
洛徵羽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当下拉起君珩转身,迫切想回神隐宗查看五万年前的卷宗。
不料被拉着的人一动不动,洛徵羽转身,挑挑眉道,“不是说好回宗,你怎么不动”
君珩无奈地看着拉着他手的人,“你打算就这么走回去”
洛徵羽闻言,悻悻收回了手,以手抵唇虚咳了一声,“失误失误”在秘境呆太久,她都呆糊涂了,忘了修真界出行最快的是破碎虚空,靠走怕是五十年也回不到宗门。
说着,洛徵羽将右手食指上带着的空冥戒褪下交予君珩,心念一动,化作一道蓝光射入被君珩捏在指尖的空冥戒内。
君珩浅笑了一声,便将空冥戒戴在左手小指上,运起灵力灌注与双手,修长白皙的指尖往身侧的空气一掀,身形一闪进入虚空,在暗黑的虚空中穿梭。
东洲神隐宗
清梧殿内,听完始末的清虚拍案而起,“岂有此理”气呼呼地走了两圈,才扭头看向坐在下方跟没事人一样两位,顿时更气了,被保养的飘逸整齐的胡须一动一动的。
清虚瞥了一眼垂眉喝茶的白衣男子,直接越过,看向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子,“你们两个有没有在听青霄,那个叛徒呢”
洛徵羽突然被点名,呐呐回了声“有”
清虚甩袖再次坐下,不解道“有什么”
“有在听。”
清虚闻言额角抽了抽,抬起手一抖一抖指向下方,“你,你要气死我这个师叔吗”
“咳咳,掌门师叔莫生气,我就是跟你开个小玩笑顺顺你心中的气。”话落,指尖划过手上的银纹戒指,下一瞬被五花大绑的檀清出现在大殿中央。
清虚见躺在织锦毯上纹丝不动的黑衣人,那熟悉的面孔犹如针扎一般刺痛双眼,半晌,长叹了一口气。
他多么希望躺在那的不是宗门引以为豪的檀清老祖,可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信。
罢了,清虚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空中划出几道符文,嘴里不停念着咒语。
“我已传讯通知后山几位老祖,稍后他们就来了,你们是要留下还是回去等消息。”
洛徵羽和君珩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师叔我们留下。”
北洲御剑宗
流明殿内,身着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对着大殿主位后的古老画像出神。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时满是愁思,不时唉声叹气。
身后两侧的座位上坐着几位身着玄白两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此刻殿内几位化神道君面面相觑,左侧下首第二位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掌门师兄稍安勿躁,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
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转过身,宽袖拂过桌腿发出的细微声在寂静的大殿内甚是明显。
玉启看向坐在下首的一众峰主,宽袖一甩坐在身后的主位上,右手敲击着厚重的楠木桌子,厚重的声音带着急切“转机,还有什么转机天一宗和无间会都去求过了,不都是束手无策。”
“掌门师兄,这天一宗没办法,还有神隐宗呢况且无间并没有断言没办法,只是告知有办法的人还在秘境中。”
“神隐宗连个八品炼丹师都没有,这事能有什么办法还有无间会,鬼知道那合体境的济扬什么时候才出来,这转机说了等于白说。”玉启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通,心里的气才顺了些,这几年御剑宗大事小事不断,他都要活活愁死了。
坐于右侧下首第一位俊美的男子起身拱手道“掌门师兄,我觉得明轩师兄说得有理,这神隐宗虽没有八品炼丹师,可有一人或许有办法。”
玉启忙问道“谁”躺在那的是玉铭唯一的徒弟,这万一救不活,玉铭从秘境出来非得把他这把老骨头拆了不可。何况漓沐那孩子对御剑宗来说意义非凡,决不能出事。
俊美的男子不疾不徐道“元清老祖传回音讯,神隐宗的洛青霄出秘境之时也遇袭了,且凶手极有可能是同一人。”
玉启抚额“可是这和治疗漓沐的伤势有何关系”
“掌门师兄,这洛青霄被瑾珩救下,安然无恙,目前应该已经回到神隐宗了。瑾珩是什么人,他会放过那凶手”
“玉临,说重点”玉启揉了揉额角,这个师弟脱离俗世那么多年,依旧改不了骨子里带的权谋心计。这掌门之位合该让他来坐,御剑宗说不准有更好的发展。
“据此番出秘境的弟子禀报,神隐宗的素妙曾用一株万年份的红罗炼制解毒丹,素妙说那红罗是洛青霄给的。种种事迹证明洛青霄在秘境中收获不菲,或许有灵药能帮助漓沐师侄。”
看着首座上的玉启面露喜色,玉临右手抚了抚两鬓垂下的墨发,继续道“掌门师兄,能治好漓沐的灵药可不是一般的灵药,人家平白无故怎么会拿出来呢而且这花开并蒂总不如一枝独放来的美不是”
玉启经过这一分析,激动之情也缓了下来,“嗯,那你有何办法”他有时候都惋惜漓沐的名头被分了一半,难保神隐宗那边不是如此。
“元清老祖提过当日秘境之外并无人身陨,瑾珩救下洛青霄后两人便匆匆赶回了宗门,最奇怪的是神隐宗的檀清尊者也不见了。”
临渊界的合体境老祖可不多,漓沐出事他们就在想是哪个老家伙下的手,只可惜这几年下来一无所获。如今线索再次出现,可不能放过了。
“你是说凶手是檀清”玉启被惊得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玉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掌门师兄稍安勿躁,凶手是谁不好说,但这是个机会不是,以这个缘由去求药不是更好些吗”
殿内的呼吸声仿佛都暂停了,众人呆呆地看着在殿中央侃侃而谈的俊美男子。玉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果然是阴险狡诈、老谋深算。
见首座上的掌门回神后面露喜色,目光开始扫向下首,众人忙喝茶的喝茶,闭眼深思的深思。这等不要脸的勾当不适合他们,别点他们。
玉启看了一圈后,再次将目光看向那俊美的白衣公子,“玉临师弟说的对,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办事,师兄放心”这求人需要备礼,但上门讨公道可不需要。师父这个师弟收得太合他心意了
玉临“”就不该多嘴,每次好好的出主意,最后总落在自己身上。他是个法修,让他独自上神隐宗讨公道会死人的,至少给他派两个能打的剑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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