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1 / 1)

她大方地给李橘白买了个精致的发钗,虽然已经还了银子,但这一路吃穿住用都是夫子在承担,欠下的情分哪是几百两银子就能还清的呢?

好在日子还很长,她会对夫子好的,会对夫子很好很好。

木蓝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橘白,若是没有眼前这个人,她怕是不会这么快就走出困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她懂。

李橘白大约明白木蓝的心意,不管是感激还是喜欢,看在和自己一样取得头名的份上,她都愿意成全。

几十里外的竹县,报喜的官差快马扬鞭,县令亲自上门恭贺,不出半日,李府一门双解元的消息就传遍了县城。

李父笑着和前来道喜的人打着招呼,心里盘算着等女儿和女婿回来后一定要好好摆几天流水席。

然后他等啊等,最后连人影都没等到,只等来了一封书信。

黄州府,在李橘白提出回竹县的时候,木蓝没有作声。

“你不想回去?”

“夫子,我想参加明年的会试,我们直接进京吧。”木蓝犹豫片刻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她有些等不及,她想早点见到爹娘,想早点为自己报仇。

李橘白定定地看着她,略一沉吟便垂眸道:“早日进京备考也好,待我书信一封告知爹爹,鹿鸣宴后就启程吧。”

她看得出木蓝眼底的迫不及待,既然自己也打算参加会试,那么便遂了这个人的愿吧。

三日后,鹿鸣宴。

鹿鸣宴上不仅有此次中举的人,还有近几年在府试中取得好成绩的举人,李橘白身为三年前的解元,自然也有资格入场。

进场后,还有人记得她这个上一届的解元,几个同届的人过来寒暄几句,便各自交流着进京参加会试的消息。

李橘白心不在焉地听着,视线落在几步外的一个身影上,她想起木蓝从早上就有些反常的举动,眼底的探究又浓了几分,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远处,木蓝喝了一杯酒又在心底打好腹稿,这才给自己的酒杯满上,神情从容地朝着坐在主座的于侍郎走了过去。

“于大人,学生竹县木蓝敬您一杯。”

“好,没想到木解元是如此年轻的女子,真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于侍郎记得木蓝的考卷,最后一道策问答得尤其合他的心意。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和尚书大人府上的嫡女有些神似。

木蓝面色镇定的一饮而尽,心里有些恍惚,重活一回见到从前熟识的人,虽然仅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依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不露声色地看着于侍郎,状似无意地攀谈道:“学生冒昧,于大人和我的一位世伯长得很是相像,看着实在是亲切,学生再敬您一杯。”

木蓝是有意这么问,原主和她本来的样子有六成相似,她今天又特意做了从前的梳妆打扮,若不是衣服限制,恐怕会更像,不过眼下至少也有八成相似。

于侍郎神色一顿,他端详片刻面色复杂道:“还真是巧了,木解元和本官一位世侄女的长相也很有几分神似,不知你可是黄州府人士?”

问完,他面上一暗,百钺规定考生须在原籍参加科举考试,这个叫木蓝的女子自然就是本地人士,长得再相似也终归不是同一个人啊。

“还真是缘分啊,不知于大人的世侄女是何人,学生改日进京后一定要去拜访一番。”木蓝又举杯,语气也热络了几分,心跳悄悄地加快。

于侍郎虎目一沉,脸上的兴致淡了一些:“我那世侄女身子骨弱,一直在府中养病,木解元怕是无缘得见了。”

想起好友的嫡女,于侍郎心底叹息,那个孩子快一年没有消息了,尚书府对外称是女儿养病在家,只有他们这些信得过的老朋友才知道那孩子不是生病了,而是失踪了。

女子失踪不是小事,尚书府因为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找到女儿,也为了女儿的名声便对外宣称养病,就连婚约也生了变故,也不知何时才能把人找到。

于侍郎神色淡淡,明显是不想再聊下去了。

木蓝识趣地退下,神思不属地走了回去,她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一遍一遍琢磨着方才听到的话。

身子骨弱?一直养病?

不可能!

她明明是被那个男人推入了护城河中,自己再醒来就变成了竹县的穷书生木蓝,又岂会养病在家?

木蓝握紧杯子,第一次细心去回想那天所发生的事。

临近大婚,妹妹拿来一封书信,那个和她有着婚约的男人想悄悄见上一面,说是有要事相商吗,求她务必悄悄前去。

彼时的她是艳绝京城的尚书府大小姐,是何等的风光与骄傲。

她对自己的未婚夫虽然没什么感情上的期待,但在众女子的羡慕下,对那个男人也勉强算满意。

所以才会任性地出府,才会大意地中了算计。

也不知跟随自己的贴身侍女怎么样了,想来也难以活命吧。

还有帮着那个男人递书信的庶妹,是否知情,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木蓝手里的杯子越握越紧,脑海里的场景是临死前那一刻。

冰冷的河水把她包围,失去意识前的画面是自己被推下河时回头所看到的那张脸。

她的未婚夫,才冠京城的吕家三郎吕珄,那个男人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温文尔雅,似毒蛇一样的眼睛里充斥了狠戾。

好一个风光霁月的吕家三郎啊,就算对婚约不满意也不至于害人性命,她身为尚书府大小姐,平时虽然盛气凌人了些,却也不会强人所难。

可那个男人却虚以委蛇,平时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丝对婚约不满的意思,所以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他狠下毒手,把自己的未婚妻推入冰冷的护城河里。

“木蓝。”

李橘白眼含担忧地握住木蓝发颤的手,把她手里的酒杯拿出来放到桌上。

木蓝转过头来,眼底充满了惊惶,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满怀斗志的,是报仇心切不会惧怕的。

却原来也是怕的,只是心底里不愿去想,不愿承认而已。

李橘白一怔,随后握紧她的手,轻轻把人拥住:“你醉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好吗?”

木蓝不说话,她无知无觉地点了点头,就这么被李橘白牵着手离开了鹿鸣宴。

一直到上了马车,木蓝才从临死前的阴影里抽过神来,恐惧让她升起一股强烈的倾诉欲。

可当她想要张口的时候,却只觉得心里发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些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夫子又岂会信?

她眼神黯然地闭了下眼睛,转头透过车窗看向马车外面,独自消化着心里的情绪。

“你…别怕。”李橘白犹豫再三出言安慰道,她面色淡淡,袖中的手指却悄悄握了又握,最后徒然松开,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木蓝回过头来笑了笑:“我不怕。”

不怕什么?又为何会那般失态,李橘白有没问,木蓝便也没有说。

第二天,有差役送来一件信物,此次的主考官于侍郎邀请木蓝进京后到府一叙。

木蓝有些意外,昨日在鹿鸣宴上,于叔叔明显是不想提及她的事,为何今日又来相邀?

于侍郎原本是不想理会的,像他这种四品京官,见过的状元榜眼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一个府试头名并不会吸引他。

吸引他的是木蓝那张脸,以及回去后想起在宴席上的交谈,对方身上那份淡淡散发出来的气质,自信又骄傲,像极了他那才华不输容貌的世侄女,也就是失踪半年的尚书府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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