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该工作啦！”
996一大早就魔音穿耳，人力闹钟还无法调成静音。左丘舒不得不醒过来。
他抬眼看了眼墙上的表，8点55，离上班还差5分钟。
左丘舒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意动。
“昨天我下线时候是哪？”他睡眼朦胧地问道。
996：“温泉酒店外面。”
“好远啊,刷新一下位置吧。”左丘舒翻了个身,不愿意起床。
他刚来这个世界时是在家里出现的,让996刷新一下，等他穿过去也能接着睡。
996：“你这叫消极怠工。”
左丘舒一边睡回笼觉一边嘟囔着：“少废话,快刷新。”
996无奈，也只能照办。
于是左丘舒穿越过去，换张床接着睡。睡了几秒他突然从床上弹起来，环顾着谭俊清的卧室,问道：“996，我在哪？！”
996：“啊？你在谭俊清家里呀。”
“不对，不是这个,我之前在哪？”左丘舒惊恐地问。
他刚才被996叫醒时看了眼表,那是他家里的表。可他昨晚应该是逃去旅馆住了！
左丘舒抓住胸口,心脏胡乱地跳着，似乎快要蹦出胸腔。
“你在家啊，还能在哪？”996声音疑惑,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
左丘舒急道：“可我昨天去酒店了啊！”
996：“什么酒店？”
左丘舒光回想就觉得毛骨悚然：“我收到拿着照片以后，去酒店了啊！”
996：“什么照片？你在说什么呢？做梦了？”
左丘舒愣住：“我昨天不是收到一堆照片吗？都是……偷拍我的。”
996：“哈？你说梦话呢？”
什么？左丘舒呆滞住,昨天的事是做梦？不是真实发生的？
996：“你最近太紧张了吧？”
左丘舒捂住额头,感觉头有点疼：“啊,可能吧。”
他早上确实是在自己家里醒来的，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到的？可那也太真实了！
左丘舒甩了甩脑袋,难不成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才做了奇怪的梦？
意识已经彻底清醒，回笼觉是睡不成了，自己在这瞎想也没用，晚上回家就都知道了。左丘舒爬下床，决定先去公司转转。
办公室外秘书笑得诡异，左丘舒心里毛毛的，在外面站了半天，没敢推开办公室门，生怕里面又坐了什么不速之客。
左丘舒瞪着他：“你笑什么呢？”
“啊，老板来啦！”秘书亲切地打招呼，“辛苦啦！”
左丘舒：“辛苦什么？”
“我看预告片了，嘻嘻嘻。”秘书眨眨眼，“一看就知道是您，很帅！”
左丘舒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走进办公室。
手机上“叮咚”一声提示音，一个新闻被推送到他手机上，是昨天拍的那个综艺节目的预告片。预告片中谭俊清被遮上脸，画面上写着“孟宸带来的神秘嘉宾是……？”。评论区粉丝已经吵成一团，评论数噌噌上涨，达到了节目组想要的目的。
左丘舒把手机放在一旁，这下明白为什么秘书笑得那么诡异了。
“谭总。”秘书敲敲门，“这是您让我整理的关于孟宸的早期电影合作对象，以及他们的近况。”
左丘舒接过：“嗯，谢谢，放那吧。”
等秘书离开，左丘舒迫不及待地翻开整理出来的材料。
材料按照不同的电影、电视剧分门别类地规整好，主要收集了制片、导演、主演、编剧等主要工作人员的名单，每个人名字后面都打了个括号，写着之后的简要经历和近况。
十几年过去了，大部分人已经转行，而因为他们退出娱乐圈之后关注度减少，秘书只能追踪到退圈前的经历。也有几个演员和导演在当时还默默无闻，现在已经爬到了金字塔顶端，变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整体似乎没什么问题，即使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遇到了资金链断裂，导致投资一半的电影流产，最终破产的经历，但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孟宸做的。
左丘舒抓抓头发，不信孟宸能一点破绽都没有留下。
一个名字突然映入他眼帘，封悦，在名单上重复了好几遍，均是出演女主角或女配。括号里写着已与十二年前退出娱乐圈，原因不详。
左丘舒回忆着，想起他在看孟宸早期电影时，似乎看见过封悦，演技不错，长得也挺漂亮的，电影也好看，想来坚持下去，就能在娱乐圈闯出一份名堂，怎么退圈了？
他上网搜了下封悦，发现她当年人气真的不错，只是骂她的人也多，好几篇新闻说她飞扬跋扈，经常欺负新人。后来突然就悄无声息地息影，有媒体猜测是偷偷结婚，嫁入豪门，也有媒体认为她是身体出了问题，不得不回家养病。
左丘舒摸摸下巴，觉得可以从这里入手。
如果想知道到底有没有问题，能询问本人是最好的。左丘舒动用谭俊清的关系查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人与封悦有联系了。
“她退圈十几年了吧？我手机换了好几个，没有她号码了。”一个熟识的导演回答，“不过我还有她当年经纪人的电话，你要吗。”
“要的。”左丘舒道了声谢，拿笔记下号码。
挂断电话，他犹豫了一下，之后拨出那段号码。
对方很快接听：“您好。”
“您好，我是谭俊清，想来问一下……”左丘舒话刚说一半，话筒里就只剩下了嘟嘟嘟的忙音，对方挂断了电话。
左丘舒愣了下，再次拨了过去。
对方干脆接都不接了。
按理讲谭俊清是个潜在投资商，别人接到电话开心都来不及，像他这样拒绝接听的，左丘舒还是头一次遇到。自己跟他从没接触过，那只能是跟孟宸有关了。
左丘舒感觉自己抓到了要点，兴奋起来，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我不是你的敌人。
过了大约五分钟，封悦经纪人电话打了进来。
“一句话，说清楚你要做什么。”经纪人冷漠地说。
左丘舒眉头挑起，这个态度可真不客气啊！
他沉思了一下，决定赌一把：“我不是孟宸男朋友。”
那边沉默两秒，然后道：“关我什么事？”
左丘舒：“我想封悦会很感兴趣。”
又是两秒的沉默，然后经纪人语气不耐：“不要把她在牵扯进来，她已经退圈很久了！”
左丘舒大胆地猜测道：“她应该很不甘心吧，我可以帮她。”
经纪人：“她不需要帮助。”
左丘舒：“那要由她来决定。”
经纪人挂断了电话。
左丘舒淡定地等待他再次来电，手指富有节奏感地敲在桌面上。
叮！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短信没有内容，就是一张地图，上面标出了某个点。左丘舒眼睛一亮，拿起手机就冲了出去。
看到左丘舒穿上了外套，秘书我问道：“谭总，需要叫司机吗？”
左丘舒拒绝：“不需要，我自己开车。”
***
封悦给的地址位于近郊，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
附近环境很差，堆着各种建筑垃圾无人处理，杂草丛生。居民楼看起来有点年头了，裂纹密布在外砖墙壁上，窗户外护栏生了一层锈。周围有几间平房，上面招牌已经脱落，玻璃门锁着，想来曾经开过店，到现在已经倒闭了。
左丘舒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
虽然封悦已经过气，但也曾经红过，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吧？
左丘舒的奥迪停在这里，非常扎眼，几个经过的居民对奥迪指指点点，颇有些意外。左丘舒锁好车，给封悦回了一条：我到楼下了。
对方很快回复：1-602。
左丘舒走进楼里，发现竟然还有个电梯。电梯吱吱嘎嘎地响着，上面铭牌写着下次检查日期，是三年前。
楼道里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墙上引满了各种通下水道广告，左丘舒寻到602，敲了敲门。
门隔了一会儿才开，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站在屋内，猛然一看，左丘舒还以为是她家保姆。
“您是封悦？”
封悦沉默地点头。
她没有请左丘舒进屋，而是堵在门口，略带抗拒地看着他。
“你能帮我什么？”
左丘舒：“把孟宸拉下来。”
封悦脸上露出不信任的神色：“凭什么？”
左丘舒：“凭我有钱？”
封悦怔了下，飞快地说：“我和孟宸曾经是男女朋友，然而他背叛我，把我害到这个地步。”
左丘舒追问：“什么时候？”
封悦思考了下：“十二年前。”
左丘舒挑眉：“那时候孟宸才十五岁，你几岁？”
“岁数差得多又怎么样！”封悦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声音在楼道里回响，“我们相爱的。”
左丘舒：“……”
“当年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我给他安排角色，给他联系资源，不求回报，只要他跟我交往而已。”封悦面容纠结在一起，“然而他却……他却……”
左丘舒：“他怎么了？”
封悦激动道：“他却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离开娱乐圈，就要跟媒体说我是□□！我帮他那么多，他却如此对我，还让我再每个地方都混不下去，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一连串骂人的词从封悦嘴里吐出，左丘舒默默后退了一步。
他后悔来这里了，甚至还有点同情孟宸。
“嗯，我明白了，谢谢您提供的信息。”左丘舒打断她，客气地说。
封悦向前一步，抓住左丘舒胳膊，面容狰狞：“你会帮我的对吧！我斗不过他，但我恨他，我看着他在娱乐圈出人头地，我恨不能杀了他。”
左丘舒不动声色地甩开她：“嗯，我会的。”
封悦又忽然紧张道：“但你别说是我，别提我名字。”
左丘舒敷衍地说：“嗯，我不提。”
封悦这才满意。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封悦如同受惊了一般，左右看了看，砰地关上了门。
左丘舒叹了口气，收获是有，但这玩意也没法用啊！没想到封悦外表看起来那么漂亮，心里却也是个变态，他挠挠头，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他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敢做那个吓死人的电梯，从楼梯步行走下。
楼梯传来脚步声不知何时停下了，左丘舒迈出两节台阶，忽然站住脚步，怔怔地盯着前面。
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照射进来，孟宸拐角处，笑容满面地望着左丘舒，窗框在他身上打下阴影，让笑容莫名带了些恐怖的色彩。
“好巧啊！”孟宸轻声道，“阿清在这里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