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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他扮猪吃吃我(十)(1 / 1)

江裕寒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一次了。

自从他学会直接控制灵气之后,他就想过自己是否可以通过控制灵气,来帮助别人进行修炼。只是这个过程太过亲昵,他一直没有机会来尝试。

眼下他终于得到机会了,找到了想要亲手帮助他提升修为的那个人。

江裕寒神识在左丘舒体内穿行,沿着经脉到达他每一个角落,仿佛二人已经融为了一体,彼此再也不分开。

灵气在江裕寒巧妙地控制下进入左丘舒的经脉,每一丝都沾染了他的气息,融进左丘舒的灵海里,让整片灵海都带上了江裕寒的痕迹。

也许是因为太过舒适,左丘舒脸上泛起红晕,煞是可爱,看得江裕寒略有些心猿意马。

他俯身亲吻上怀里的魔族,想做点更进一步的事情。

不过显然现在时机不太合适,而且就好像他趁陇晏不备而占他便宜似的。

江裕寒压下心里的欲望,舔了舔左丘舒的嘴唇,强迫自己直起身子,专心致志操控灵气,而不再想其他。

***

左丘舒在江裕寒的神海里行走,仿佛在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不时闪过破碎的画面,是些零零散散的回忆。

小时候的江裕寒开朗活泼,兴奋地趴在树顶,和小伙伴们一起羡慕地望着天上飞过的仙人。左丘舒在其中看到了任薇,她是最兴奋的那一个,小脸上都是钦佩和崇敬。

然后小伙伴们都消失了,只剩下江裕寒和任薇。天上下着小雨,任薇毅然决然地跟江裕寒道别,眼里尽是悲壮和决绝。

下一个画面里,少年独自站在废墟中,不断尝试修炼又不断地失败,他愤怒地一刀割在手腕上,鲜血滴下,染红了地面。

回忆里的气氛越来越阴郁,左丘舒看到少年终于找到了修炼的方法,他交到了朋友,然而却遭到了背叛。他被敌人追杀,最后在危机关头反杀敌人。少年越来越强,慢慢没人再敢惹他,他灭掉自己的仇家,被人称为“无面”。

后来少年遇到了乌乾,因为他的强大,周围开始聚集一些新的伙伴。然而回忆却开始变得模糊,就仿佛这些都不重要,被江裕寒渐渐遗忘。

再然后,左丘舒停住脚步。

他看到了自己。

林间空地上,魔族甩着尾巴试图逃跑,却被强行订下契约。

灵草田中,魔族撒娇似的抱住江裕寒,乖巧地叫着“主人”。

魔族半跪在他面前,昂着头被系上金色的铃铛。

回忆明媚而清晰,带着点点爱意,诉说着喜欢。

一生的回忆很长,短短几天的接触却占据了大部分画面。左丘舒手指碰到回忆上,回忆荡起一层涟漪,飘散开去,那股爱意却留在原地,经久不散。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叫自己,好像离得很远,又好似近在耳边。

“陇晏。”

左丘舒离开江裕寒的神海,迷茫地睁开眼。

江裕寒正笑盈盈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左丘舒感受了一下,发觉体内灵海至少扩大了一倍,他抖了抖翅膀,充沛的灵力迫不及待地释放出,扇起一阵小旋风。

他张开嘴又合上,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裕寒摸摸他的脑袋。

左丘舒摇摇头,振作起精神:“没有,就是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强,仿佛无所不能。”

江裕寒浅笑:“我说修炼没那么无聊吧!”

“咳咳,别人帮忙修炼当然不无聊了。”左丘舒得意地叉腰,“就好像躺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数钱似的。”

江裕寒失笑:“你这是什么比喻啊!”

左丘舒体内还会回荡着江裕寒神识留下的触觉,暧昧又引人浮想联翩,他突然有点脸红,撇开脑袋,不敢直视江裕寒的眼睛。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话说你修炼完了吧,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江裕寒点头:“嗯,明天就是授业会了,还需要准备一下。”

“那就赶紧走吧。”左丘舒迫不及待地说,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劲,诧异道,“等等,明天?”

江裕寒:“嗯。”

左丘舒追问:“咱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江裕寒计算了一下:“三十二天?”

左丘舒陷入石化。

怎么就一个月了?!

我不就是去你脑子里看了点小电影么,怎么就一个月了?!

江裕寒自然地牵起左丘舒的手,拉着他走出修炼室。

左丘舒有些崩溃,任谁一闭眼一睁眼,发现一觉睡了一个月都得有类似的崩溃。他在脑子里大吼:“996!!你为什么不叫我啊!”

996半天没回应,再他吼了第四遍才姗姗来迟:“呦,你醒啦!”

“呦你个脑袋,这么久你怎么不叫我!”

996:“我叫了你也听不见啊,而且还可能被江裕寒发现。”

左丘舒翻了个白眼。

996:“怎么,你们俩神识交融了一个月,有没有什么进展?”

“有啊,江裕寒已经……”左丘舒想起那些画面,突然止了话头,没再继续说。

996:“嗯?要帮你找秘宝了?”

左丘舒摇摇头:“没有,没事儿。”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跟996说实话,只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着急离开,也不太急着找到秘宝了。

反正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再多几天也无妨吧,左丘舒在心里对自己辩解道。

***

授业会为静息门三年一度的盛事,顾名思义,为传授弟子功法和秘技的盛会。在这一天,几乎所有静息门弟子都会赶回来参加,只求能获得掌门或长老们的赏识,得到一项珍贵的秘笈。

在授业会里,弟子们可以要求学会某一项功法,而师父们则可以提出一项考验,只要该弟子通过,就必须传授此项功法。考验由长老们自由决定,具体是简单还是困难到无法完成,则全凭长老们是否想传授了。

这些虽然诱人,但却不是最主要的,而真正把所有弟子都诱惑回来的,是静息门先祖留下来的传承石碑。

传承石碑每三年开启一次,里面刻有静息门先祖留下来的功法,而先祖则正是凭借此功法而顺利飞升。飞升前他制造出此石碑,开创授业会,为门人留下一份珍贵的传承。

石碑上也有先祖设立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才能获得传承。然而考验异常艰难,据说迄今为止还没有人通过考验,功法也一直没找到传承的人。

“你想去试试吗?”左丘舒好奇地问江裕寒。

俩人走在通往授业会的路上,天上时不时飞过静息门弟子,原本冷清的门派变得热热闹闹的,仿佛春节庙会。

江裕寒:“没兴趣。”

左丘舒在江裕寒的记忆里也看出了些许端倪,知道他很厌恶甚至仇恨静息门,于是理解地点点头,没再提起此事。

授业会上已经站满了人,掌门和长老们站在高台上,传承石碑还未出现,不少弟子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上次就差一点了,这三年我可成长了不少,说不定能成功!”

左丘舒听见有人得意洋洋地夸下海口,结果被同伴嘲笑了。

“算了,我肯定不行,我就找掌门传个秘技就好。”

也有人看清自己实力,选了个更现实的计划。

江裕寒藏在人群里,双手抱在胸前,懒洋洋地靠在后排。他表面漠不经心,实则早已暗自观察全场。

人群里有几个意外的面孔,江裕寒微微皱眉,为什么他们会来?

他努了努嘴,不远处阮溪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融入人群里,去调查那些人来的目的。

附近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两名早就有仇的修士对骂了起来,旁边人立刻散开,给他们让出一圈地方。

“你个混蛋怎么也来了!”

“呵呵,内门弟子随意参加,我来不来关你屁事。”

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发生冲突,尤其都是修真者的情况下,更容易发展为动武。向来是由静息门执法者前来维持秩序,而这次他们却迟迟未出现,任由授业会变得越发混乱,到处小摩擦不断。

半晌后,一声清脆地厉喝从天而降:“都闭嘴,否则立刻失去授业会参加资格!”

杨婉婷穿着执法者服饰,手中软鞭劈在二人中间,石沫飞溅,逼得他们不得不后退分开。

她冷冷地扫视四周:“任何敢在授业会上不经允许动手的,都将被驱逐!”

两名修士互瞪一眼,在执法者的威严下,没有再敢说一句话。

杨婉婷朝掌门所在的高台飞去,在经过江裕寒时,悄悄给他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着,执法者们被杨婉婷提前干掉,少了不少难缠的敌人。以江裕寒等区区五个人的力量,想干掉整个门派根本不可能完成,他这次行动,比起灭派来说,更像是撒下一个火种。

他计划在授业会的最高潮登场,干掉掌门,破坏护派阵法。静息门失去了倚靠,仇家自会趁机出手消灭掉他们。

杨婉婷负责支开执法者们,许寅将会送出虚假信息,引开一部分长老,阮溪会趁机在弟子里制造混乱,任薇则留在后方,保证计划完成后他们的撤退。

场地中间忽然传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动,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朝响动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座石碑缓缓从地下升起,石碑被雕刻成龙形,栩栩如生,在尘埃的映衬下,仿若龙头真的在喷吐气息。

随着石碑的升起,静息门掌门走出高台,脚步踏在虚空中,仿若空中漫步一般,显示出自己高超的修为。

“传承石碑既出,授业会正式开始。”

他声音在人群上空回荡,威压一波波涌向下面的弟子们,众人被压地低下头,修为较低地甚至半跪下身。

掌门看向几个无动于衷的弟子,他们腰背挺直地站着,威压对他们全无影响。

“不错。”掌门夸赞道,然后他笑了笑,威压顿时消失,“本来授业会应按辈分开始进行,但这次伯中师弟似乎想打头阵,那就让他来吧,正好我乐得清闲。”

掌门抬起手,比了个请的手势。一名中年人向前迈了一步,他神色清冷,一副在座的都是垃圾的样子。

伯中扫视全场,冷冷地问道:“谁是江裕寒?”

离行动还有一段时间,江裕寒正百无聊赖地围观授业会,猛然被叫到名字,顿时怔住。

伯中?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他死活没想起在哪里听说过这名,求助性地望了眼左丘舒,

“你要拜的那个师父。”左丘舒小声提醒他。

哦对,还有这事儿来的!自那天之后,他心思全在陇晏身上,完全忘了还有拜师这件事。

看来自己这便宜师父终于出关了啊,江裕寒走出人群,微微欠了欠身:“弟子在。”

伯中神识扫过江裕寒:“你想拜我为师?”

江裕寒:“是。”

伯中问道:“为什么要拜我?”

因为不想拜师才选的你啊,谁让你闭关时间最长的。江裕寒在心里嘀咕,表面上恭敬地应道:“因为听说您很厉害。”

话音未落,人群里传出几声嗤笑,隐约夹杂着“哪个长老不厉害呀”之类的言语。

伯中淡淡的“嗯”了一声,似乎在思考。

江裕寒希望他没有看上自己,要是他真的让自己拜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伯中突然飞身跃下高台,落在江裕寒面前。

“我以掌代剑,不用灵力,纯凭剑技,如果你能接下来三招,我就收你为徒。”

全场视线都集中在江裕寒身上,授业会刚开始,他就如此引人关注,与原先的计划大相径庭。江裕寒有点后悔没提前干掉这个伯中了。

不过问题不大,输了就是了。

“多谢伯中长老给弟子机会。”江裕寒应下。

“很好。”看到眼前人修为虽然极差,但气势不错,伯中赞扬地点头,然后他话锋一转,突然道,“如果你输了,跟你一起来的那个魔族,接我用一下。”

江裕寒愣住,他眯起眼睛,一丝丝戾气涌上心头:“您要他做什么?”

适才玩味的心态全然消失,江裕寒认真起来,谨慎地打量着面前中年人。

如果牵扯到陇晏,他不在乎提前实施计划。

伯中反问:“不问我怎么知道他是魔族的?”

“以您的实力,看穿他很容易。”江裕寒手掌握紧,再次问道,“您要他做什么?”

伯中:“放心,只是对某件事有点猜测,需要借用一下罢了。”

江裕寒回答:“抱歉,我无法替陇晏下决定,那么我不拜了。”

俩人后期交谈声音很小,仅限彼此间才能听见,江裕寒拒绝了后转身就走,丝毫不留念。

伯中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丝怪异感,就好像这名没聚灵的年轻人真的可以打败他。

伯中此人最喜欢打架,他服从了自己的第六感,以手为剑,往江裕寒身上劈去。

刹那间天摇地动,仿佛天空都黑了下来。伯中遵守自己的承诺,仅凭气势就造成如此的势头。

江裕寒猛地转身,恰巧避开这一劈。

围观群众嘀嘀咕咕地咬耳朵:“伯中师叔也太厉害了,光剑技就这么强了!话说那小子是靠运气躲开的吧?”

江裕寒后退两步,怒气冲冲地瞪着伯中:“我已经拒绝你了。”

“小子,在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做决定。”伯中高傲地说,“能躲过我第一击,不错,还有两次!”

伯中手掌如剑一样舞出几朵剑花,剑意盎然,让人分不清虚实。周围弟子们发出阵阵惊叹,能看到这一幕,这趟授业会已经来值了。

江裕寒余光撇了眼左丘舒,后者不知怎么组织了一群人,一半喊“江裕寒”,另一半喊“加油”,把授业会搞得如同比赛现场。

江裕寒:“……”

不过听起来伯中和陇晏并不认识,他只是想要一只魔族而已,而陇晏恰好赶上了。

不管怎么说,谁也不能惦记他的陇晏。

伯中手掌斜斜地切过,角度刁钻古怪,摆明了就是想让江裕寒认输。

江裕寒忽然浅浅地笑了一下,周身气势陡然一边,如同沉在水下鳄鱼,瞬间跃出水面!他轻轻扫了伯中一眼,后者浑身一震,闹钟警铃大作。

会死!他手掌猛地停在一半,头顶冒出冷汗。

江裕寒动也未动,全凭气势逼退了伯中,外人看来如同伯中自己放弃进攻,不知其中原委。

两招既毕,伯中尚未碰到江裕寒衣角,他神色复杂,竟不知刚才自己如何会做出那种选择。面前小子仍然是那副平凡的修为,刚才的气势仿佛只是错觉。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伯中尚未做出下一步动作,江裕寒欠身道:“多谢伯中长老手下留情。”

众目睽睽之下,他潇洒转身离开,倒是让伯中长老没法继续进攻了。

“师叔还是心软,怕伤到那小子。”有人笑嘻嘻地评价,“不过对方也聪明,见好就收。”

那人恰好站在左丘舒身前,左丘舒挑了下眉毛,向左右看了看,趁没人注意,一脚把那人踹了出去。

“哎呀!”对方摔了个狗啃泥。

江裕寒正好看到了这一脚,他抿嘴憋笑,朝自家魅魔挥了挥手,后者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左丘舒:“辛苦了。”

“离那个伯中远一点。”江裕寒拉着他匿入人群,重新站回后排。

江裕寒输的干净漂亮,又没有显得放水,也没有太过出彩,众人关注点很快移开。

授业会继续进行着,很快有修士开口请求伯中传授剑术。伯中没什么心情传授,随口设下考验,让他在十招内碰到自己,修士很快败下阵来,连伯中衣角都没摸到。

又有几名修士同时站了出来,表示也要接受挑战,他们互相看看,客气地礼让。

“一起上吧。”伯中不耐烦地说。

“那就得罪了。”修士们也不再谦让,一拥而上。

伯中修为不愧是静息门顶尖水准,即使被几人围攻,动作也丝毫不乱,游刃有余的躲避,一点都没有被碰到的迹象。

江裕寒看得不悦,悄悄勾了勾手指。伯中脚下突然顿了一拍,几名修士趋势不减,笔直地撞在他身上。

“碰到师叔啦!”他们高声欢呼。

按照规矩,通过考验的就必须传授他们想学的剑术,伯中沉默地点点头,让他们授业会结束后去找他。

掌门笑呵呵地再次走出来:“谢谢伯中师弟开了个好头,那么接下来,有人要接受我的考验吗?”

掌门擅长阵法,他随手扔出一道幻阵,表示破解者可以任选一个他会的功法或法阵。一时间参与者众多,站在幻阵中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群魔乱舞起来。

左丘舒兴冲冲地围观:“看起来挺有趣的。”

“他们都破不了。”江裕寒把玩着左丘舒的头发,心不在焉地说,“阵眼在掌门身上,他们入了阵就出不去了,除非修为超过掌门。”

左丘舒好奇地问:“那该怎么破?”

江裕寒:“很简单,不入阵,直接攻击掌门。阵眼在他身上,导致他现在毫无防御力,扔块石头都能把他打下来。”

旁边一人竖起耳朵,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寻了块石头,朝掌门扔了过去。

石头稳准狠,嘭的一声,掌门头顶被砸起了一个包,阵法瞬间被破。

左丘舒:“他偷听!”

江裕寒:“……”

掌门缓缓鼓了个掌:“恭喜破阵,请破解之人过来。”

偷听的人得意洋洋地走了过去,获得掌门亲自传授。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他今天运气爆炸。

掌门走下舞台,其他长老按照辈分陆续过来颁布考验,随着授业会进行,人群越发焦躁,授业会的重头戏终于要登场了。

一声悠远的龙鸣声在空中荡开,震荡在每个人心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臣服。

这声音宏伟而古老,仿佛跨越了数万年的时空,从亘古时代传荡过来,带着绝顶的威严和庄重。

江裕寒发现自己竟然也被这声龙鸣影响,被迫低下头,向石碑做出朝拜的姿态。他暗暗心惊,意识到这东西可能真的跟仙人有关,难不成静息门曾经有仙人飞升也是真的?

他突然有点好奇了,这石碑里的传承是什么?

龙鸣声过后,石碑表面浮尘自动脱落,发出浅淡的光泽。

掌门宣布道:“传承石碑已经开启,如有意愿者,可自行上前进行挑战。”

数名弟子立即迫不及待地走近石碑,其中几人还没接近,就被石碑的力量振飞出去,另两人摸上石碑,脚下闪出一圈光环,凭空消失。

“不知今年是否有人能够得到先祖传承。”掌门和师弟交谈着。

“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有人得到。”

掌门笑呵呵地点头:“也对。”

之前伯中长老的挑战并非江裕寒要求传授技法,所以他也有一个接受考验的机会。江裕寒犹豫自己要不要试一试,虽然大多功法对他来说没用,但万一得到了,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一旁左丘舒茫然地仰头望天,又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石碑。

“嗯?”江裕寒发现了他的异常,“发现什么了?”

左丘舒托腮:“他刚才说,滚。”

江裕寒诧异:“你能听懂?”

“嗯,能啊!”左丘舒点头。

江裕寒握紧他的手,脑子里线索飞快连成一条线。

龙形石碑,能被听懂的龙鸣,至今以来无人能接收到的传承,还有刚才伯中长老的态度。

江裕寒眉头紧锁,难不成这其实是魔族的传承石碑?

他说出自己的猜测,左丘舒摇摇头,开玩笑道:“不一定,说不定他就是在让我滚呢。”

江裕寒盯着石碑,如果能提升陇晏实力的话,那么值得一试了。

“你想试试吗?”江裕寒问道。

左丘舒期待道:“似乎挺有趣的。”

想让左丘舒尝试还有点困难,毕竟他并非静息门弟子,纯粹跟着江裕寒一起混进来的。只是围观的话,掌门他们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尝试接受传承,则肯定不被允许。

江裕寒扫了眼高台之上,惊讶地看到任薇不知何时出现在高台上,沉默地站在一群长老后面。

计划里她不应该出现那里的!江裕寒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传声提醒她。任薇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动。

“有什么问题?”左丘舒担心地问。

本应该负责撤退的任薇站到了前线,江裕寒掀起不妙的预感,他拍了拍左丘舒手背,安慰道:“没事儿,一切都好。一会儿我开始行动后,你就直接冲到石碑边上,直接进去。”

左丘舒应道:“好。”

传承石碑不可破坏,如果真的出现意外,陇晏留在石碑内,也能保证安全。

江裕寒深深地看了一眼任薇,决定继续相信她。一股灵力从他周围悄无声息的波荡出去,身后树林里惊起几只小鸟,振翅飞向高空。

许寅得到信号,从林地里急奔而来,他仿佛在逃避什么似的,时不时往后看几眼,一路逃到高台之上。

“师父,大事不好。”他低声跟掌门汇报,“无面出现在门派之外。”

掌门惊诧:“无面?为什么?”

许寅照着剧本演下去:“不知,他似乎在攻击护派大阵。”

话音刚落,仿佛在证明他的话一般,静息门猛然剧烈震动了一下。门派大阵散发出光泽,挡下了此次攻击。

一旁明智长老气得吹须瞪眼:“真是大胆!选择今天来攻击,肯定是觊觎咱们的传承石碑!”

众人纷纷点头。

杨婉婷主动请缨道:“弟子作为执法者,自当去查探虚实,把他赶走。”

“执法者其他人呢?”掌门皱眉问道。

杨婉婷:“他们今早遇到其他事,先去处理了。”

许寅适时补充:“是不是被无面引走的?”

掌门沉吟片刻,吩咐道:“你一个人不行。明智、梓钧,跟着她一起去看看。”

杨婉婷领命:“是。”

计划顺利,他们成功引开两名长老。杨婉婷正准备走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不必。”

任薇双臂抱在胸前,冷漠地注视着杨婉婷。

杨婉婷不解其意,朝任薇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打岔。

“那边不过是佯攻罢了,真正的无面早就混进来了。”任薇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仿佛变了个人。

杨婉婷:“薇薇,你……!”

任薇无视杨婉婷,继续说道:“弟子早就听说这件事,但不确定真假,因此才提前在这里等待。眼下受到攻击,确定了弟子心中的猜测。”

掌门质问:“怎么回事?”

任薇:“无面此人最擅长伪装,他很久之前就混入静息门了,只待此刻。如果各位长老离开,才正中了他的陷阱。”

“那他是谁?”明智长老迫不及待地问。

“师叔您还见过他呢,一个聚灵未成功的弟子,随手就能交出一个仙级法宝,您不怀疑吗?”任薇娓娓道来,语气平静地出卖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明智愣住,迅速扭头,在人群里寻找那小子。

“江裕寒就是无面。”

任薇终是说了出来,她声音清澈,以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的音量,在授业会上空扩散。

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声。之前和伯中的战斗仿佛正是为了给大家介绍江裕寒,此刻所有人都认识他,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江裕寒冷静地站着,神色照旧。他可以感觉到四周射过来的视线和压力,空气里弥散着厚重的敌意,周围人齐齐后退了一步,在他周围让开一个圈。

护派大阵又轰地震动了一下,却已经失去原本诱敌的作用。

“咱们要撤吗?”左丘舒看了看周围,担忧地问道。

“没事。”江裕寒揉揉他的脑袋,“一会儿你直接去石碑。”

左丘舒:“不,我要留下来帮你。”

江裕寒:“听话,别拖我后腿。”

他隔空遥望任薇,所以伯中在一开始让我出来拜师,也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吗?

为什么?

任薇视线扫过他身上,又淡定地移开。

“江裕寒会控制灵气,请师叔们小心。”

她最后补充了一句,默默退到二线。

“无面大驾光临,静息门深感荣幸。”掌门缓步朝江裕寒走出,“只是不知静息门为何有幸成为无面的门派?”

他挥了挥手,几名长老和真传弟子立刻围在江裕寒周围,堵住他的去路。

掌门厉声喝道:“请回答问题,否则当视为闯入者,格杀勿论。”

江裕寒扫视一圈,忽然笑了一下,无视强者的包围圈,拉着左丘舒,一步步向中间走去。

“停步!”明智怒喝。

江裕寒抬眼瞥了他一眼,嘲弄地弯了弯嘴角,继续向前走。

他仍然是一副初入门的修真者的样子,叫人探不出深浅,一时间竟无人敢出手阻拦。

眼看他快接触到石碑,一道凌厉的剑意披在他脚前,石板炸裂,江裕寒不得不停住脚步。

伯中单手持剑落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呵。”江裕寒缓缓张口,“就这么点人,也想拦住我?”

伯中手捏剑诀,虚指江裕寒:“口吐狂言,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也不多说废话,一剑凌空劈下,这一剑简简单单,却同时笼罩在江裕寒四面八方,让他无处可逃。

江裕寒不闪不避,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层寒冰浮顿时现在头顶。剑气劈在坚冰之上,寒气四溢。

“我说了,你们人太少了!”江裕寒单手攥拳,瞬间释放出全部实力。

天地色变,空气凝滞,原本浓郁的灵气顿时消散无踪。所有人面色皆为一变,就好像呼吸时失去了氧气,眼睛里闪着惊恐。

这人实力深不可测,比传说要更加可怕。

灵气是修真的根本,而无面可以控制这个根本,就仿佛是……神。

“陇晏,去接受传承。”江裕寒催促道。

左丘舒:“我……”

江裕寒打断他:“快去!”

左丘舒咬了咬牙,向石碑飞去。

俩人位置已经极为接近石碑,周围人又被江裕寒震慑住,竟无人上前拦住左丘舒。他顺利地碰到石碑表面,一阵光芒闪过,进入石碑内部。

江裕寒看着陇晏消失,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别被他骗了!”任薇的声音再度传来,“大面积控制灵气,他坚持不了多久!而且他并不能抽空你们体内的灵力,杀了他,一切就都解决了!”

江裕寒垂下眼,任薇说对了,他这个招数不过是吓唬吓唬人而已,根本不能伤到任何人。

即使是他,被这么多人围攻,也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任薇了解他,实打实拿住了他的要害。

好在已经把陇晏忽悠走了,只希望他能获得传承。

任薇的喊声仿佛打破了江裕寒施加的魔咒,众人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体内灵力一直都在,并未消失。

“拿下他!”掌门命令道。

数名长老一起动手,江裕寒严阵以待。

让他同时对付一个自是不在话下,两个也是游刃有余,但所有人一起上,他也被迫只剩下了防御。对方并未留手,江裕寒也不在保留实力,全力出手迎战。

几名真传弟子也试图加入战斗,一名少年突然闪现在他们面前,拦住他们的脚步。

“师兄,跟我决斗吧!”阮溪笑嘻嘻地说道。

对方不耐烦地甩手:“让开,现在没空理你,你要帮助敌人吗?”

“我肯定不会帮助敌人,”阮溪抽出短剑,身形逐渐融入阴影里,“只不过谁是敌人,可还说不定呢!”

噌噌两声利刃响动,两道鲜血飞溅,真传弟子还没加入战局,就已经被解决掉。

“真弱啊。”阮溪声音从虚空传来,失落地感叹,“果然还是要挑战师父才行。”

他舔了舔嘴唇,享受着战斗的乐趣。

阮溪加入战局为江裕寒分担了不少压力,半空中大块寒冰生成,又被术法打碎。江裕寒身影闪动,专心躲闪,每次只盯准一个人进攻,隐约甚至还占据上风。

但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控制灵气太过耗费体力,而一旦解除,对方攻击则会更加激烈。

他瞄了眼任薇,仍然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背叛了自己。

俩人从小一起长大,甚至对静息门有着相同的仇恨,她就这么放下了?甚至开始帮助自己的仇人了?

女孩飞到掌门身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掌门点点头,下了句命令。

几名长老退到一起,以女孩为中心,释放出一个强烈的法阵,抵抗江裕寒对灵气的控制。

法阵逐渐成型,灵气脱离了江裕寒的掌控,众人耐以生存的“氧气”回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

这个法阵还是江裕寒亲自教给任薇的,她却用来对付自己。

江裕寒心底一阵冰冷,一不留神被利刃蹭过,脸颊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心头某种异常的感觉闪过,江裕寒想起他交给任薇时曾经说过的话。

“法阵分为两种,一种是单阵眼,想要破解必须找到阵眼,而另外一种是多阵眼,破坏一个没用,需要全部破坏才能破解法阵。我刚教你的就是第二种。”

任薇翘着腿,不解地问:“那阵眼多了,施法者又没有防御力,破绽岂不是也多了?”

江裕寒:“总有失有得,哪有什么完美的。”

阵眼是没有防御力的,江裕寒突然意识到任薇想要做的事情,眼底第一次闪过一丝惊慌。

任薇没有放弃仇恨,甚至她的恨意比自己还要深切,更加刻骨铭心。

法阵中任薇举起手,密密麻麻的飞剑被召唤出来,她闭上眼,手掌猛地收拢。

飞剑从正在辅助她的长老们身上穿过,鲜血铺满地面,盖住了法阵的光芒。一名长老未被攻击到要害,立刻一拳反击在任薇身上,女孩软绵绵地飞了出去。

她重重摔在地上,身下漫起一滩鲜血,却挣扎地朝江裕寒露出微笑,用嘴型说着,抱歉,下面就交给你啦!

江裕寒振飞袭来的敌人,焦急地朝任薇奔去。

“我要亲手复仇,杀光他们。”女孩狠厉的话语从记忆深处传来,萦绕在耳边。

江裕寒拒绝道:“不行,太危险了。让他们失去倚靠,静息门慢慢就会灭亡了。”

任薇不满地踢着碎石,背对着他,小声嘟囔着:“哪有不危险的复仇计划。”

江裕寒:“别闹脾气,找我的计划来。”

“好、好。”任薇无奈地答应。

彼时江裕寒以为她懂了,但她从来都没懂,她只想亲手杀掉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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