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每次都能顺利脱身,这次左丘舒发现自己玩脱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欲哭无泪:“我要罢工,我合同里没有卖身这项!”
996温柔地说:“你合同里也没有罢工这项啊。”
左丘舒闭上眼睛,遮掩眼底的惊慌。
霍文哲着迷地欣赏着他欲盖弥彰的样子,手指放在他眼前,感觉到微微颤抖的睫毛划过他的指肚,痒痒的,从指尖一直痒到心底。
左丘舒胸膛快速上下起伏,他咬着下唇,拼命寻找出路。996帮不上他,他现在只能靠自己。
他双手不能动,只能用脑袋抵住霍文哲胸膛,如同投怀送抱一样,暧昧至极,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将军。”
轻轻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撩过霍文哲心尖。他一辈子听过许多人叫他将军,但从没如同这一刻时感到充实和满足。
霍文哲声音沙哑:“嗯?”
左丘舒睁开眼睛:“将军,我不是神。”
“是么?”霍文哲满不在乎地应道。
他是不是神又有什么打紧?喜欢的是这个人而已,从头到脚、从身体到灵魂。
“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封闭又不与外界沟通,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左丘舒半真半假地说着。
霍文哲开始感兴趣了:“继续。”
“既然已经落到将军手里了,那就之后就跟随将军也没什么所谓,只要将军不把我送回去。”
左丘舒眼底没有欲望,即使在讲述着暧昧的言语,却像是仅仅在描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占有欲和征服欲在心底蔓延,霍文哲手指蹭了蹭左丘舒脸颊,深情款款:“你已经是我的了,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谢谢将军。”左丘舒道谢。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几息后抬起头,主动在霍文哲脸颊上落下一吻。
霍文哲呼吸一滞,然后急切地吻上左丘舒,动作粗暴,理性荡然无存,只想着就此拥抱他、占有他。
“将军等下。”左丘舒移开脑袋,挣扎道,“虽然我已经离开了,但有一个习俗希望将军能满足。”
霍文哲急不可耐:“什么习俗?”
左丘舒示意霍文哲帮他解开手腕的束缚:“在我老家,定情之人要先交换信物,然后才可正式结为夫妻。”
定情之人、夫妻……几个词在霍文哲脑子里炸裂,什么也无法思考,机械地帮左丘舒松开手腕。
左丘舒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摘下脖子上戴地一条项链,郑重其事地放到霍文哲手里:“这是我出生时父母送给我的项链,我一直带着它,从不离身,现在就把他当做信物,赠送给将军。”
霍文哲被左丘舒迷的神魂颠倒,根本没去思考之前他到底戴没戴这条项链。几十克的银项链如同有数万斤重,沉甸甸的填满了霍文哲的心。
信物,对,他也得回送。
“你等下。”
霍文哲匆匆跑了出去,又很快回来,坐在左丘舒身边。
一只小船被放在左丘舒掌心,由金色的叶子编织而成,精致的细线勾过边缘,小巧玲珑,非常漂亮。
“黎国春桃宴时姑娘们会送情人一只小船,小时候母亲每年都会送一只给父亲,后来有了我,就一年做两只,一只给我,一只给父亲。”霍文哲缓缓道,眼中充满幸福,“我很喜欢,天天拿在手里玩。后来逃跑时,身上也只带了这么一件东西。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我喜欢你。”
手中小船冒出银色的亮光,如同流淌的河水,带着金色小船驶向远方。
左丘舒怔怔地看着霍文哲,忽然有些愧疚,移开了视线。
“将军。”他轻声叫道。
霍文哲笑着抱住他:“嗯?”
左丘舒沉默,过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咽了口口水。
“将军,对不起。”他呢喃着。
霍文哲不解:“什么?”
左丘舒忽然凑到霍文哲耳边,轻声道:“我骗了你,其实我真的是神,也无法留在将军身边。”
霍文哲怔住。
“再见了,将军。”左丘舒说道,又怕霍文哲误会似的,又补充上一句。
空气里传来一句淡淡的“永别了”,霍文哲手抓了个空。
怪急人陡然消失,带着他的小船和心一起,跑走了。
***
左丘舒找了个漂亮的首饰盒,把金色小船放了进去。首饰盒被收到了电视旁边的置物架上,里面曾经放着他送给霍文哲的那条银项链。
他赌对了。
果然秘宝都是与守护者童年有关的心爱之物,像是海豚雕塑,像是外文书。
“成功回收三个啦!”左丘舒开心地宣布。
996:“很棒,只剩下三个了!”
“三个?”左丘舒惊讶。
996:“嗯?我之前没跟你说过数量吗?”
左丘舒摇了摇头。
996:“一共7个,除了第一个失败的,还剩下3个。“
左丘舒:“失败那个怎么办?”
996:“差一个不要紧。”
“好!”左丘舒信心十足,“那就继续吧!”
***
脚下是崇山峻岭,茂密的丛林覆盖在山巅,一条巨大的深渊把整片山脉劈开,里面魔气几乎凝聚成实体,从漆黑的深渊里丝丝渗透出来。
左丘舒低头看着魔渊深处,魔气触碰在他的皮肤上,清凉舒适。
“这是哪?”他问道。
996:“影之深渊。”
左丘舒一身黑色西装,衬衫敞开露出漂亮的腹肌。一头黑色短发,头顶长了两根赤红色的犄角,一条尾巴垂在身后,深色鳞片绘制出繁杂的纹理,只有尾尖长了少许红色毛发。
他飞在空中,两只翅膀在身后煽动,把周围空气带起一股漩涡。翅膀上没有羽毛,如同恶魔之翼。
“我是说,这个世界是哪?”左丘舒又问。
996:“修仙界。”
两名人类远远地从空中飞来,脚踏飞剑,他们面色紧张,谨慎地盯着脚下深渊。
左丘舒好奇地望了他们俩一眼,其中一人感受到视线,惊恐地拉了拉同伴,俩人一声尖叫,转个弯逃走了。
左丘舒挑眉:“我长这么可怕吗?”
996:“不是,是魔族阴险狡诈,喜吃人,因此和人类水火不容。”
左丘舒:“那守护者是谁?”
996:“是人类。”
左丘舒甩了甩尾巴:“谢谢,那你能不能把我变成人类?”
996:“不行哦,加油吧!”
***
左丘舒躲在树后,收起自己漂亮的翅膀,压低气息,悄悄地接近守护者。
守护者是一名年轻的修真者,为静息门的外门弟子。此刻他正拎着一桶水,一勺勺浇着灵草,灵草田宽广,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几时才能浇完。
几名同为静息门弟子的修真者谈笑着走过,一人高傲地扫了一眼守护者,嘲弄地对同伴说:“有些人啊,没有天赋就不要想修真,都入门三年了还没能够聚灵,还不早早离开,就在这里也不嫌丢人。”
同伴哄堂大笑。
守护者仿佛没有听见,依旧认认真真地浇着地。
他们经过时,左丘舒敏锐地察觉其中一人抬了下手,一道气流划过,守护者手中竹桶突然裂开,水全都漏了出去。
他停下动作,愣了一会儿,没有反击,只是简单地转身走开,去换个新桶接水。
那些弟子嘲讽地吹着口哨,嬉笑着走开了。
左丘舒看了看守护者的背影,嘴角扬起坏坏的笑容,有了主意。
他追上刚才那些欺负人的弟子们,徐徐降落在他们面前,懒洋洋地打个招呼。
“喂,你们好啊!”
年轻人们惊惧地尖叫:“啊,是高阶恶魔!”
“哎,别跑啊!”左丘舒追上去,巨大的翅膀张开,把他们困在风做的屏障内部,“我又不是来吃人的,只是想交给你们一个任务罢了。”
弟子们哆嗦着:“什么任务。”
左丘舒:“刚才那个人你们认识吗?浇水那个?”
他们疯狂点头:“认识,江裕寒。”
左丘舒脑满意道:“很好,我需要你们明天巳时之前,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揍他一顿。”
“啊?”他们不解。
左丘舒喝道:“别问为什么,照着做!”
年轻人们打了个哆嗦:“是、是。”
左丘舒扇了扇翅膀,用风的力量在地上画出一个巨大的法阵。
守护者现在还很弱小,被人欺负,在这种时候想勾搭实在太容易了。
左丘舒安排让这几个人去欺负揍江裕寒,让邱裕寒的血溅到法阵上,他再从法阵中出现,装作是被江裕寒召唤出来的样子,把欺负他的人打跑。
然后再当个知心大哥哥,又或者雪中送炭的师父,好好培养江裕寒,不怕他爱不上自己。
虽然这个世界是没有召唤阵的,但想来尚且年轻的江裕寒不知道这种事情,等他长成一名大佬时,左丘舒早完成任务离开了。
“看来当只恶魔还是有好处的嘛!”左丘舒左悬浮在法阵上,尾巴缓缓摆动,“好了,该下班睡觉啦。”
远处江裕寒仍然在勤勤恳恳地浇着地,等他浇完整片田,大概地早都干了,又要再重新浇一遍。
***
江裕寒手里拎着一只空竹桶,被师兄弟围在中间。
“呵,你竟然还没走,那我今天就替掌门,把你这种废物清出静息门!省着拉低我们外门弟子的平均值。”师兄叫嚣着,利刃散发着寒光,灵气四溢。
外门弟子是不受重视的,即使失踪一两个也无人搭理。江裕寒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他自认为已经很低调了,入门之后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从不惹事,只想平静地渡过这段时间,可为什么还会被这种白痴盯上呢?
面前的师兄弟们张牙舞爪、面容狰狞,虽然一个个已经聚灵成功,但显然还不能完美的控制,任由灵气泄露到体外。
江裕寒把手里竹桶放在地上,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桶,可不想把它打破了。
他今早刚浇完一片地,还有一大块灵草等待河水,江裕寒眼下心情很是不爽:“你们可真是连威胁人都不会啊。”。
师兄:“什么?”
江裕寒嘲弄地咧了下嘴,周身气息陡然一变。浓郁的灵气冲天而起,划破天空乌云,令万物为止颤抖。
适才那个永远战战兢兢的年轻人消失不见,江裕寒高傲地俯视着众人,威压毫不留情地砸下。
师兄连惊叫都来不及就被压倒在地,头顶灵气凝聚成一根冰柱,尖锐而锋利。
“这才叫威胁。”江裕寒冷冷地说。
其他人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双腿一个劲地发抖,不听使唤。
“我确实没有聚灵成功,可谁告诉你们,我就没有修为了?”
师兄性命全在一念之间,他绝望地趴在地上,之前的武器早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他为什么要来惹江裕寒呢?!
他手指突然摸到地上的凹槽,灵机一动,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腕。
鲜血滴到地面,顺着凹槽流进法阵里。江裕寒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师兄在做什么。
“这是什么阵?”江裕寒问道。
一秒、两秒,无事发生。
江裕寒挑眉,正当他以为法阵失效的时候,一只俊美的魔族出现在法阵中央。
魔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抬起眼睛:“是哪名嚣小胆敢召唤我?”
“是我、是我!”师兄前先道,“我们打不过江裕寒,求大人救命。”
左丘舒愣住,怎么是你?
他定神扫了眼现场,发现只有江裕寒站在原地,其他人或趴或跪,溃不成军。
……?
怎么和剧本不太一样?
“哦?“江裕寒邪笑着,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望着左丘舒,“你就是救兵吗?”
呵呵、呵呵……
左丘舒摆了摆手:“不、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