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得神明护佑,为上天钦定之人,一生杀伐征战,最终一统疆域,建黎国,定十月初三为奉神日,以报答神明恩赐”
高台上摆着无数奇珍异宝,各式宝珠在阳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代表皇位的权杖插在神台凹槽处,讲一切献给神灵。
身着淡蓝色长袍地国师站在神台前方,高声诵读着一年一度的。
神台下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半边是达官显贵,另半边是国都百姓。他们尽皆穿着自己最华贵漂亮的服饰,戴着平日里舍不得戴的配饰,面朝高台而立,神情恭敬而虔诚。
黎国信奉神灵,奉神日是信黎国人民一年里最为重要的日子,他们带着最珍贵的贡品献于神灵,虔诚纳拜。
国师立于高台一侧,双手高举,缓缓朝台子中央俯身。
“感谢神明庇佑我大黎,望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周围众人跟着国师俯身而拜,齐声高呼:“感谢神明庇佑大黎。”
声音整齐而响亮,震得高台微颤,划破云霄。
按照往年的流程,国师本应继续说几句祝词,下面人跟着一起拜服,完成奉神之礼。然而今年似是出了什么差错,众人低着头,等了半响,高台上却再无声音。
众人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国师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指着台子中间,震惊到说不出话。
台下看不清高台上的景象,人群响起小声嘀咕的声音,也有人自行按照仪式进行下去,生怕耽误了奉神的时辰。
“呀——!!”一名少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带着惊讶和欣喜,“是神!”
高台上,一名青年赫然出现在台子中央。
青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掌中亮起一道霞光。黑色长发被他随意系在身后,赤金色的发饰垂在耳边。他头上饰品比黎国任何一人都要少,却只令他绝美的容颜更加惊艳,不似人间之物。
掌心光芒一闪继逝,青年靠在桌子上,好奇地拿起桌上一枚翠玉手环,举起来观赏把玩。阳光透过手环照在青年眼中,他瞳孔被映衬成绿色,昳丽而妖艳。
红色丝袍长长地脱到地上,在烈日下几乎变为半透明,青年光着双脚,眼神从手环上移到身边国师,又缓缓扫视了下面早已呆滞的人群一圈。
眼尾微微上扬,面上现出玩味的笑意,他懒洋洋地直起身,握住皇帝的权杖。
“你们在做什么?”青年声音清脆,在高台上响起。
“神、神……”国师颤抖地突然跪下,嘴里急呼,“神明现身了!”
台下众人惊醒,立刻呼啦啦地跪倒,脸紧贴地面,不敢再抬头,仿佛再看一眼都是亵渎神灵。
青年对这副万人跪拜的画面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冷冷地看了眼国师,语气不善:“你们召唤本座做什么?”
国师打了个哆嗦,紧忙解释:“禀告神明,今日为大黎国奉神日,台上都是给尊上的供奉。”
“供奉?“青年懒懒地回身看了眼那些财宝,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
国师心下打鼓,生怕怠慢了神明,导致他暴怒而降下灾难:“如果您有其他需求,我们马上去给您找来。”
青年沉默一瞬,才半真半假地答道:“嗯,你们费心了。”
他语气缓和一些,国师在心底稍稍松了口气。他身为国师数十载,主要工作就是侍奉神明,听起来繁琐而神圣,受人尊敬,实则也只是主持与神明有关的宗教仪式罢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神明,他哆哆嗦嗦地用余光撇了一眼青年,又迅速移开。若不是身处高台之上,台下有数万百姓争相围观,他恐怕早就是被吓瘫了身子。
国师竭力掩饰语气中的慌张,恭敬道:“尊上能在人间现身,乃我大黎国百姓的荣幸。”
“嗯。”青年轻轻点了下头,“看在你们一片虔诚,本座就不追究随意召唤的罪责了。”
国师五体投地:“谢尊上宽容。”
青年搓了搓手指,袖子随着台上的微风而轻轻浮动,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既然本座已经来了,就为你们达成一个心愿吧!”
国师顿时大喜:“请问是何心愿?”
青年握起皇位权杖,摇指东北方向,神情一改之前的懒散,变得严肃而锐利。
“东北方有外教徒,他们亵渎神迹,脾性暴虐,愧为人类,理应肃清,以净化凡人之血。”他厉声道。
东北方乃敌国所在之地,黎国最大的敌人,两国交战数年,却始终陷入焦灼,战事凝滞。眼下正处在冷战期,虽无大型战役爆发,但边境接壤区域仍然经常发生小摩擦,今天你射死我一个,明天我捅死你两个。
黎国百年前就想灭掉裕国一统天下,然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现在能得神明帮助,国师惊喜交集:“尊上能替我等灭了裕国?”
青年冷笑:“你想的到美。”
国师赶忙道歉:“是我唐突了。”
“人间之事本座本不可多管,但因为情况特殊,本座可以帮助你们进攻裕国。不过因为天道所限,本座能使用的法力有限。本座会与黎国部队一起出击,但不会实际出手。”青年歪着头,望着趴伏在地上的国师,“你待如何?”
国师已然心满意足,恨不能扑过去舔青年莹润的脚趾:“能得神明相助,荣幸之至。”
“好。”青年淡淡地应道,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很久不来凡间,也不知道央家那小子怎么样了。”
央是黎国国姓,神灵口中的“央家那小子”难不成是始皇陛下?国师更是肃然起敬,一点点往青年脚下蹭过去:“这就带尊上去面见陛下,啊不不,是让陛下面见尊上。”
青年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在国师的吩咐下,神台周围迅速被开辟出一条道路。青年目不斜视地从跪伏的人群中穿过,长长的丝袍拖在身后,皙白的面容在红衣映衬下,艳丽而神圣。
道路两旁是匍匐的人群,几万人鸦雀无声,只有衣服悉悉索索响着,和青年踩在石阶上的微弱脚步声。
“996,这么多人给我磕头,你说我会不会折寿啊?”
左丘舒竭力维持自己高冷的设定,目不转睛地跟在国师身后,径直走进皇宫。
996:“这不是你自己设计的剧情吗?”
左丘舒:“为了接近守护者,不得不出此下策嘛!”
996:“下策?我看你不是玩得挺开心的?”
左丘舒嘻嘻笑着:“不愧是我家996,被你看穿了。”
赤足踏在石板上略有些冰冷,却给左丘舒带来一种虚浮的感觉,仿佛自己真的是神仙下凡。
皇宫大门缓缓开启,左丘舒站在大门中间,仰头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手指间流光旋转,圣洁又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