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在贺云舒的老公寓里吃了一顿烧烤了啤酒,感觉有些上头。
贺云舒也有点兴奋,没有睡意。
他道,“要不出去逛逛吧。”
大半夜的,两个加起来过了六十的人,还喝了酒,怎么逛?
方洲打开app,请了个司机,请他开车绕城一圈。
贺云舒骂他疯子,但欣然前往。
夜晚的平城和白天的不同,平城的外城和内城也不同。
外城巍峨阔朗,明灯高照,如天上宫阙。
车游在高架桥上,仿佛置身银河。
大约是喝了酒,人的灵魂在身体里呆得不稳当,飘飘悠悠地荡在风里。
贺云舒抓着方洲的手,又大又热又厚,拇指和食指的节上有茧。她高中的时候学习很努力,握笔时间太长,也长了薄茧。进大学后,立刻松懈下来,那些茧早没了。
只有他,居然保持了这么多年,显然每天用笔的时间不少。
也不知他这人活着,除了挣钱之外还有什么乐趣呢?
她翻来覆去研究了好一会儿,还对比两人手的大小。
方洲本就酒意升腾,被她不轻不重的摸来捏去,就有些心浮气躁了,欲、念翻腾了。
不等游完车河,催着司机回家了。
车停地下室,不等人走,方洲就去亲贺云舒。
贺云舒不干,也没太挣扎,到底是让他得逞了。
新小区,住家户还不够多,地下室的车也不多,人就更少。
方洲亲得起劲,居然想就地开始。
贺云舒马上警觉起来,到处都是摄像头的地方,能乱来?这会儿亲得开心,指不定人家物管在中控室也看得开心,还要脸不要脸了。她马上抓着他的头发,将人硬提起来,拖着往电梯间走。
可方洲劲头上来,哪里能管得了?他一路看着她,拉着她,抱着她,不停地亲她的额头和脸。
电梯门开,本楼层到,贺云舒还没说什么,方洲直接指纹开了门锁。
关门的声音太大。
贺云舒想说大半夜的,幺姨睡了,别太大声音吵着人。
方洲哪儿还管得了啊,推着她去了卧室,胡天胡地起来。
实在热情得过分。
贺云舒累出一身臭汗,洗完澡后连头发也没干透就趴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方洲帮她吹头发,她哼了两声,道,“你怎么不累?”
方洲实在精力旺盛,超越常人。
贺云舒看他常见加班,晚睡早起,一天不够六个小时,然随时随地精神奕奕。
她则不行,不睡够八个小时加午觉半个小时,浑身没劲儿。
人和人之间的差别真大。
胡思乱想着,就睡着了。
次日早起,方洲果然又不见了人。
贺云舒出卧室,幺姨正在打理阳台,做日常的维护。她过去看了会儿,各种花长得挺好的,绿萝的背景浓绿,生机勃勃。
幺姨见她喜欢,道,“刚大哥说你那边阳台的长得不是很好,让我联系园艺的人去看看。”
她诧异,“方洲说的?”
幺姨点头,“他还问,为什么我们的绿萝这么好,你那边的又瘦又小,还有很多黄叶。我说营养不够呗,也没天天浇水,园艺公司那边肯定是有办法。”
贺云舒笑,“这人眼尖,又挑刺。要想长得好,我住回去,天天照料着——”
幺姨不敢接嘴了,笑着问另外的,“那我让人明天去看一看?”
“也行吧。”她点头,“他人呢?”
幺姨指指另外一边的阳台,“跑步去了。”
贺云舒便过这一边的走廊,往另一头走。
那处的阳台也大,但装修成了锻炼房,放了跑步机了一些简单的器械。
方洲忙的时候就在自家活动活动,不忙了才去健身房找老师指正。
可贺云舒走到头了,也没见人。
只是过办公区隔门的时候,隐约听见声音。
她推门看,方洲坐在办公桌前,桌上一个平板放着新闻,手里拿着手机和人说话,声音颇严厉。
他看见她了,轻轻挥了挥手。
贺云舒退出去,想了想,事情可能有点难办了。
她去厨房给他弄了牛奶和热面包,外加一碟水果,东西端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站在窗户边了。
“有为难的事?”她问。
方洲接了早餐放办公桌上,问,“你的呢?”
“喝了一杯牛奶。”贺云舒将碟子推给他,“你先吃。”
他专心吃起来,吃的时候还有点走神,明显在思考。
贺云舒不知到底是什么为难的事,见他牛奶喝得不对,顺着嘴角落下来,笑了。她扯了一张纸巾给他,“说说呗。我虽然不能给你出主意,可你说的时候指不定就想通了呢?”
方洲觉得自己真想不通,便给说了。
贺云舒不懂商业上的操作,努力听了,大概是赵立夏那边的事。
自从翟智诚被弄走后,项目公司发展比较顺利,新招的人也蛮有干劲。只一个,需要长期大量的资金投入。赵立夏出国半年,终于摆脱翟智诚后,却无心经营,不想跟任何有姓翟的人和事联系在一起。她找到方洲,想将手里的股份给他。
方洲想要,但是一个人不太吃得下来。
赵立夏表示可以给他优惠打折,但需要现金支付,并且是立刻。
她问,“没钱了吗?”
难道是弄新房子搞得太大手大脚了?
方洲摇头,钱的问题不大,只是要筹。赵立夏不仅仅找了他,后面还有个等着接盘的。一旦方洲无法按照要求立刻支付,接盘的人要进了。
“缺多少钱呢?”贺云舒心里打着鼓。
方洲就说了个数。
她倒抽一口凉气,苦笑,“我也是自大,居然觉得能帮上你忙。”
“你能听我说就是帮忙了。”他道,“做生意本就要分摊风险,我不怕别人进来,只怕进的人乱来。赵立夏介绍的人我不熟,要打听起来也困难。我这边认识的,能吃得下来的也有限。想来想去,也就老向,翟二,还有海城那边的几个人——”
贺云舒懂了,他要出差。
“这次要出去很久?”
方洲点头,笔了个数,起码一个月。
不仅仅是飞海城,还有西北边的几个城市。
贺云舒盘算了一下工作和时间。
青山镇的工作基本上收尾了,只剩下整理数据和写报告;小熙下个月幼儿园毕业,然后是假期进行升小的准备工作;小琛的生日快到了,小家伙早就在喊着要请朋友来家里庆祝。
林林总总,凑上年休假,能有半个月空闲。
她干脆道,“你飞西北边的时候发行程给我,我陪你几天。”
贺云舒算了一下,道,“最好能凑到周末,把孩子们给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我去找你,你带我去那边草原吧。据说草原上的夜空比较漂亮,能看见最多的星星。我还没看过,如果——”
方洲惊喜,真能行?他左思右想,没明白自己作对了什么,居然能有这样的待遇?
他赶紧将早饭吃完,精神抖擞地去出门办事了。
贺云舒只是提了这个计划,以为起码要等个把月。
结果方洲迫不及待,不到半个月就安排好了,提醒她赶紧休年假。
“急什么呢?”她问。
方洲道,“我问过那边的人了,看星星最好的时候就那几天,错过了可惜。既然要去看,当然看最好的。”
行吧。
贺云舒便安排工作,将儿子们送爷爷奶奶家去,拎了小包袱跟着方洲出差——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总是新鲜感十足。
西装革履的方洲,专业干练的助理,巨细靡遗的秘书,还有沉默严谨的司机兼护卫小范。
除了小范之外,全是贺云舒眼生的人。
并且,一行好几人,只有她是女。
她有点为难,悄悄问方洲,“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可笑?跟着你出差,好像跟大人上班的小孩一样,会不会打扰你?”
方洲笑一下,叫她什么也不管,小范自然会安排好。
果然,下了飞机就有车来接,还有一个当地的女地陪。白天方洲忙工作的时候,地陪负责带贺云舒在市区玩耍和购物,等方洲忙完之后,再换另外的人陪着深入草原。
贺云舒当方太太的时候没享受过这待遇,离婚后一心巴在青山镇,自然也没机会。
现在被人鞍前马后,居然很不习惯了。
特别那地陪,十分之殷勤贴心,但凡她看了几眼多问几句的东西,全让买了。
贺云舒立刻拒绝,只捡一些小玩意,还坚持自己付账。
地陪当面不说什么,夸奖她品味好。
贺云舒可不觉得自己品味好,只要钱花到位了,总是能买到好东西的。
她和地陪东拉西扯,问她做什么工的,多大年纪,上的什么学,平时喜欢做什么,这地方什么最好吃最好玩。问得东拉西扯,地陪回答得零零散散。不过,贺云舒到底是搞明白了,这地陪估摸着是当地接待方洲那人的身边的,约莫是秘书兼情人一般的存在。
试探出来后,贺云舒在玩耍,味道就有点不对了。
购物完毕,贺云舒回酒店,发现之前拒绝的那些东西都给送来了。
等方洲回来,她指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装盒,“你们都是这样待客的呀?”
方洲一一打开看了,也不是什么十分贵重的东西,道,“不碍事。再说了,哪里是送你?是哄我开心,送我的。”
自然,礼也要他回。
贺云舒见他熟练处理的样子,就笑起来。这人在外面没少被人讨好伺候,也没少收礼,只怕他遭遇的更夸张些——美食,香车,漂亮的人儿,想什么得什么。
身处种种诱惑之中,居然还能因为她想看个星星开心。
她摇摇头,搂着他颈项,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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