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秦狱旧伤未愈,再次负累,却不敢露出半分愤恨,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顺从的跪在地上,暗自将嘴里的血沫咽下,低眉顺眼。
“废物。”
轻飘飘的两个字,没有一丝生气征兆,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秦狱却脸上一寒,身子都颤了颤。
本能的恐惧。
昆元坐在上首,垂眸看他,视线令秦狱如坐针毡,毛骨悚然,却不敢为自己辩驳半分。
“当年你父母双双丧命魔族,为师看你可怜,无依无靠,将你领进符宗,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昆元声音浅淡,秦狱俯首:“师尊对弟子的恩情,弟子永远铭记于心。”
“这样最好。”昆元垂眸看他,意有所指道:“做人不能忘本,你说是不是?”
秦狱颤声道:“是。”
“弟子能力不济,令师尊丢了颜面,罪该万死,请师尊责罚。”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直接请罪。
“罪该万死?”昆元轻笑:“倒不至于,你算什么东西,能代表我的颜面。”
秦狱抿唇,“弟子知错。”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青隐如此没落,依旧人才辈出不容小觑啊。”昆元走向秦狱,蹲下身来,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和蔼可亲:“师尊是恨铁不成钢,对你不免严苛了些,你不会怪为师吧?”
秦狱极快的摇头,“怎么会,师尊对我的好,弟子心里清楚,都记在心里,百死莫辞。”
“那就好。”昆元收回手,负手而立,想到那人手中的冰蚕剑,淡声道:“那个青隐弟子,杀了吧。”
“是。”
“知道怎么不留痕迹么?”
“弟子定不会露出丝毫蛛丝马迹。”
“如此甚好。”
昆元看向虚空,道:“带着小九,让他出手,你不要暴露。”
他们两人相杀,怕是很有趣。
秦狱抬头:“师尊,索离山的人偶已经暴露,这时候让小九出面,岂不是会引起怀疑?”
昆元看向他:“所以说,不让你出面,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秦狱脊背一寒,“是。”
原来是祸水东引,栽赃嫁祸。
昆元满意一笑,“这天下,越乱越好,你说是不是?”
最好是,生灵涂炭,万劫不复。
他会入地狱,别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秦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昆元扫了秦狱一眼:“下去吧。”
“是。”
秦狱慢慢退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丹药疗伤。
“你摔下去的样子,真狼狈啊。”
秦狱咬牙,暗恨。
即便是他师尊不交代,他也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顾厌生,如此可恨。
装的人模人样,内里却也龌龊至极。
想到师尊的交代,待伤势好了之后,秦狱去了符宗的后山禁地。
后山禁地,是符宗历任宗主的衣冠冢,非宗主允可,旁人不得入内,内里阵法遍地,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消。
然秦狱来此许多遍,熟的不能再熟。
绕开大大小小的阵法,来到最中央的祠堂,里面有几人在打坐,秦狱直接道:“小九呢?”
几人睁开双眸,眼神混沌,好一会儿才回神似的道:“不知道。”
秦狱呸了一声,泄愤似的在离他最近一人身上踹了一脚,骂道:“废物。”
被踹之人毫无反应,眼神丝毫未变,其余几人也是如此,只是呆愣愣的看着他。
秦狱吼道:“看什么看,一群蠢货!”
“蠢货哈哈,蠢货哈哈蠢货。”嬉笑声从门外传来,看不出面貌的疯子在门口嘻嘻哈哈。
衣衫褴褛,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听声音已经年龄不小了。
秦狱看见他就烦,上去就是一脚:“你个疯子,给我闭嘴。”
疯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又哭又闹,“你打我你打我呜呜呜,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居然打我哇!”
秦狱冷笑,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我是你爷爷,乖孙子。”
“我是宗主,我不是孙子,我是宗主,不是孙子……”
反反复复的讲,反反复复的吼。
疯子就是疯子,居然说自己是宗主,他还是仙帝呢。
秦狱嗤笑,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看着他挣扎,冷然道:“再说话,舌头给你割了。”
疯子惊恐,嘴里也不知说的什么,叽哩哇啦的跑了。
秦狱拍拍衣袖,心里的气顺了不少。
真不知道师尊为什么留一个疯子在这儿。
“小九。”秦狱不去找人,直接大喊了一声。
一抹黑影立时出现在面前,面白如纸,白的骇人,唇色也是惨白,毫无血色,眼睛却漆黑,像是钩子一般。
秦狱惊了一下,却没对他发脾气,只皱了皱眉,道:“跟我出去。”
小九一言不发,跟在其后。
出去之时,又遇到那疯子,秦狱走过去,用剑鞘敲了敲疯子的鸡窝一样的头顶,声色冷然:“之后见了我,记得躲起来。”
他的厌恶丝毫不掩饰,“看见你就恶心,明白?”
疯子怎么能明白,嘴里留着口水,沾着泥巴草叶与不明物体的胸前湿了一大片,秦狱嫌恶的看了一眼,被恶心到了。
太他娘恶心了。
“连话都听不明白,滚吧。”
小九跟在后面,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祠堂的几位依旧打坐。
整个禁地,只有疯子叽哩哇啦的乱吼。
作者有话要说: 呕吼,危机来了感谢在2020-12-2414:22:28~2020-12-2620:3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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