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边的楚王将昏死的安公公拎出来,一把撕了他的衣衫,对赵若蕊道:“相府大小姐,很是了不起,不过在本王眼中,你连青楼妓子也不如!”说着,他竟开始宽衣,似乎要来一场现场秀。
周茗好恨手边没有薯片,她看向赵若蕊,女主会怎样呢?
赵若蕊想要起身,无奈手脚使还上劲,这一刻,她十分痛恨自己的耳朵,转那些轻微细小的声音也听得见,世上怎会有这种毫无廉耻心的人,简直不能称之为人!
“你真恶心,借青楼女子来踩低我,你以为是在羞辱我,实际上只是将你区别于人性的那些东西展露无疑,见过的男人千千万,你真是最恶心,最无耻的!”赵若蕊想到要和这个恶心的男人绑死,简直想吐!
楚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甩开安公公,大踏步到了赵若蕊身前,一把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然而恶意满满地道:“你恶心,你讨厌,可现在你还是与我拜了天地,成了夫妻,你相信么,你还会在我这样的人身下欢愉……”
周茗目瞪口呆地看着车轮朝脸上碾过来,看看昏死的安公公,究竟是因为安公公不是女性剧情跳过了,还是原主在这一晚上根本没被那啥……
原主的记忆总有模糊之处,周茗也懒得细究,这么点时间,男女主就从挣扎压制、推拒困住到十指相扣、鼻息交缠了。
惹不起惹不起,再待下去要上锁,周茗只好捡起安公公出了屋,把安公公身上的罩衫脱下,打了个响指,安公公便晃悠悠地醒来了。
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啥的安公公见周茗捂着脸伤心的哭泣,细细一听,房中哼哼唧唧的喘声传出来,顿时了然,这位刚抬回来的清倌人,应是被哪个拦了胡,虽然对前后因果具不清楚,他还是安抚道:“王府之内,莫要落泪。”
周茗看向他,一双桃花眼泪盈于睫,声音哀婉道:“王爷幸了别人,杜鹃就此回后院,岂不是要被人嘲笑奚落,与其如此,倒不如死了!”
安公公拧眉想了一阵,道:“要不你去暖阁歇歇,说不定王爷还会召你。”
周茗柔声答应,转脸就啐了一口!
在门口侯了半个时辰,里头动静终于平静下来,过了片刻,又吵嚷起来,安公公心生疑惑,房门被打开,一个俏脸含煞的女子气咻咻地出来,发髻松散,衣衫不整……
等女子离开,王爷也紧跟出来,安公公上前前:“王爷,方才那位是……”
“瞎了你的狗眼,连今日王府迎娶的王妃你也不认得!”楚王骂了一句,又问:“你怎地在此?”
安公公躬着身子道:“王爷之前召见今日抬进来的杜鹃姑娘,方才奴婢见她在此饮泣,怕扫了王爷的兴致,便让她去了暖阁,一时耽误了。”
楚王想到那个脸都没看清的妓子,皱了眉头,道:“无论是什么身份,既入了王府便守王府的规矩。”
“是。”安公公答应一声正要退下,楚王突然又开口道:“慢!令晚洞房之事莫要露出一点口风。”
“这……”安公公有些不明所以。
“王妃有些小性子,后院那些女人都不是善茬,且先让王妃松快两天,再理会她们。”
“是。”
楚王先前一直用正妃未娶,用不好弄出子嗣乱了嫡庶长幼这个由头搪塞了太后皇上,又挡住了弟兄们打探,丞相府向来是保皇党,又是孤臣,娶了相府千金虽然惹人注意,还不会怎么重视,不过后院的女人总会有些动静,与其让赵若蕊那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笨女人应付,不如让那青楼女子与她们周旋。
毕竟是赎买回来的,总要有些作用!
周茗被送回小院中时,还配了丫鬟婆子和丰厚的赏赐,她早知道是当靶子,接得心安理得,这可让一直关注的其他妾室都疑惑起来!
这,又是哪家的探子!
平平静静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大清早端上来的早饭就让周茗倒味口,一碟子蔫巴巴的青菜,没盐没油蒸了一下,一碗清粥,还有两个馍馍。
“就吃这个?”原主在红尘阁的早饭都比这个丰盛呀!
两个丫鬟中其中一个随便行了一礼道:“姑娘莫恼,不是大厨房里看您出生低贱看不起您,实在是咱们府上一向朴素,您若实在吃不惯,也可以使银子让厨娘额外做。”
“哦……”周茗问道:“你们可用了?”
两丫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还没有,姑娘没用膳,婢子们怎敢用膳。”
周茗顿时露出心疼的表情:“哎呀,你们两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怎么行,这碟小菜脆生生水噔噔,一看就是今晨新摘的,这碗粥也煮得软糯适口,还有这两个馍,多少算干粮,我大小是半个主子,膳食还好看些,你们这些小丫鬟,那过得都是什么日子,瞧瞧,瘦得都皮包骨头了!快,你们先吃……”
红杏、绿柳都被说懵了,她们还皮包骨头,她们可是有口皆道的珠圆玉润,见周茗如此恭维,心中看不起,却是十分受用,嘴上却道:“姑娘的吃食,我们不敢消受。”
话音刚落,就见周茗一巴掌拍在桌角上,桌角“咔嚓”掉了,她温温柔柔地道:“让你们吃,你们就吃,我话可不爱说第三遍!”
两个小丫鬟目瞪口呆地看着周茗。
“还不吃!”周茗俏脸一沉,好像随时会一巴掌朝她们脑袋劈过去。
小丫鬟被唬了一跳,一人端起碗,一个端起青菜,三口两口就扒拉光了,周茗又看一眼那两个馍,小丫鬟手急眼快地拿在手中。
放到嘴边却只小口小口的吃,这馍馍压得实实的,一口下去嚼半天也就罢了,还噎人。
外间突然响起通报声:“竹院的李姨娘来了。”
周茗一下想起来这位李姨娘是谁,原主抢了洞房夜的第二天就碰上了这个李姨娘,她是楚王封地属官的女儿,也是官家小姐,因为仰慕楚王自荐枕席,可惜入了王府只有一个姨娘的名头,正经和楚王饭都没吃过一回,听到楚王幸了原主,自然率先杀到。
周茗扭头看两丫鬟停下手,沉着脸道:“吃完!要是让我看见有剩的,那桌角……”
两丫鬟忙把馍往嘴里塞,脸都鼓起,她们一大早就吃了个肚圆,不止自己的,还把周茗的膳食吃了一半,现在实在吃不下了。心中泪流,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红杏还机灵的把碎了的桌角捡回来拼好,这个清倌人,可真个古怪。
周茗对两丫鬟小惩大诫,转身婷婷袅袅地去了见客厅,厅中正坐了个女子,杏眼桃腮,粉色长袄配月白褶裙,显得俏丽动人,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
“李姨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周茗随口招呼一声。
李姨娘看着周茗,眼神中有些不喜,神色倨傲道:“何止未曾远迎失礼,我坐在这里茶也没得一口,你来见了我安也未请,失礼之处实在太多了,不要以为你有王爷的丁点宠爱,就抖擞起来了!”
周茗手撑额头,只觉得头疼,来这个世界两天不到,她就已经斗嬷嬷、斗丫鬟,现在又要斗姨娘,总给人一种举目所见皆为敌人的错觉,实则不然,其实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没道理,只要是个人,他看不起你,就想上来踩一脚,原主出身太低,导致是个人都想踩,周茗也控制不了!
女主赵若蕊的标签是穿梭时空,甜宠,杜鹃的标签却是宅斗、是被虐……
她往椅子上一坐对跟来的绿柳道:“没听李姨娘说要喝茶吗,看有什么茶,快点去弄一壶来!”
然后她看向李姨娘道:“不知李姨娘有何见教?”
“听说你是被父亲卖去那种地方,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见周茗脸色微变,她又道:“我父亲大小也是个官身,要知道你家人情况易如反掌,想要做些什么也不难,只要你跪下向我磕三个字,或者自打嘴巴十下,我便不计较你的失礼了!”
失礼在后,查人在前,想来这李姨娘早有准备,无论周茗失不失礼,她都要羞辱于她。
可惜了,李姨娘的算盘落空,周茗正愁没人去教训那两个小崽子,这一出不正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于是她就:“那你去吧!”
“啥?”李姨娘被哽住,一时没反应周茗说的什么意思。
周茗字正腔圆地道:“你不是说要我磕头或者自打嘴巴,我不干你就要对我的家人怎么样,我说,你去吧!最好把两老的卖到黑煤窑去挖煤,一辈子不回来,那两小的长得倒人模狗样,有什么来钱快又不正经的行当,你就把人往那里卖,卖完告诉我,我给你斟茶倒酒,还说一声谢谢!”
李姨娘随着周茗的话脸色越发难看,等她说完,已经阴沉无比,她怒道:“你以为我拿假话唬你!好!你给我等着!”
放下狠话,迎面撞开拎着水壶的绿柳,李姨娘气势汹汹地走了。
“这,这是怎么了?”绿柳看看周茗,又看看已经走远的李姨娘。
“还不是你,干点事磨磨蹭蹭,快给我斟一杯,说了一大通,真渴死我了!”
绿柳连忙上前倒茶,又好奇道:“您和李姨娘说了什么?”
小丫鬟绿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自然是因为周茗的全力一击,她心里周茗“下九流的妓子”变成了“会武功的奇女子”,态度自然不同。
至于离去的李姨娘对周茗心理印象也改变了,不过她还是对丫鬟道:“联系奶兄,查查那个杜鹃与家中人的关系怎样,关系不好也就罢了,关系好……她若是用这种装疯卖傻的话来唬我,哼!我要她后悔说那些话。”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孩出牙,白天不睡,晚上哼唧,头秃了!错字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