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百合子蹭的坐起来,喘着气,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细细的汗珠打湿了她的额发,秀眉仍蹙着,满脑子还是最后那一幕。
雨、血、笑容、笑声,惊魂未定。
梦不似以前那么清晰了,感觉却更强烈了,还好像在警告她什么。
生死成约,不离不弃。
竟是如此的疼痛。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空气中满是大雨过后的潮湿气息,仅此而已,那场大雨仅来得及留下这些东西,却让她心里有种空洞的感觉,什么被挖空似的。
终究是梦啊,即使再强烈的感情。
百合子抬手挡了下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也许她的感觉还停留在梦中那心寒的雨夜里。
……
“我上学了。”百合子关上门一转身,差点被那黑影撞倒在地。
“hi,早啊。”
浅野双手插着裤袋,只是随意的站在那,头发在风中飞扬,竟有点飘逸洒脱的味儿,阳光在他身后洒进来,给他镶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亮亮的有点刺眼,但最炫目的还是他苍白的脸上那过分灿烂的笑容。
他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还有那两颊上浅浅的酒窝,百合子心神一颤,才发现他原来是如此普通的男生。
只是为什么会有种不协调的感觉呢?
他应该适合月光,那种柔柔的淡淡的,没有温度却一直安然的散发着光芒。
“百合子?”浅野突然凑过脸来,笑容更大了。
百合子不着痕迹的跟他拉开一段距离,虽然心里是不排斥他的接近,还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不是忘记我了吧?”浅野眨了下眼睛,那狭长的眼睛居然也能露出如此可爱的眼神,百合子真是大开眼界。
“你怎么找到我家?”百合子并不讨厌他,话里也难掩一丝笑意。
“感觉。”浅野一挑眉,眼里亮晶晶的。
她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提起的“特异功能”,虽然她以前对这些神鬼论是嗤之以鼻的,但自己又莫名的来到这个世界,说不再相信是骗人的,可是,眼前这个看似认真却十足开玩笑样子的人,哄人的吧。
无言……
“百合子,你会放弃手里的东西吗?”话题突然一转,连带语气也变认真了,百合子一愣,浅野这人还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已经握在手里,为什么要放弃?”百合子也难得的认真。
“因为命运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一说,百合子就觉得特别的玄。这个人仿佛置身事外,淡漠的看待这一切,了如指掌的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不可能的吧……
百合子浅笑,仿佛想掩饰刚才的不自然,“我不相信命运。”
听到这样的回答,浅野玻璃球晶莹似的眼眸漾着一丝光泽,里面尽是讨人厌的明了,“如果是你不小心失手了呢?”
很随意的问话,但他看起来有种非要得到答案不可的感觉,百合子瞥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意外的认真,以及那眼里的诚恳,仿佛他们是结伴作战多年的同伴,无论她怎样的答案他都会明白。
那是默契。
“那我会把它抢回来。”
百合子忽然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浅野刺目了一下,还是如此呢,都没有改变啊,至此没有改变。
是幸还是不幸呢……
“这样——请你一定要紧紧的抓住。”
抓住,不要让它有丢弃的缝隙。
百合子似乎听到耳边若有若无的叹气声,可一回过头,却发现身边的人居然不见了。
迎面吹来一阵风,轻轻的,带来早晨一阵清新的味道,而浅野那本不明显的气息也被冲淡至毫不存在。
她一定是听错了,他怎么会有那么无奈却有甘心的叹息呢?
……
冰帝网球场。
向日突然把一罐冰饮料贴近忍足的脸,忍足一惊,轻皱一下眉头,望向那一脸笑容的伙伴。
“你别瞪我啊,你知道我不是美女,不这样做不能吸引你的注意嘛!”
向日耸了下肩,把饮料放在忍足旁边,然后“啪嗒”一声打开自己的那罐,哗啦哗啦的喝得好不自在。
他喝了好大一口,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看到忍足仍是一副据说是在思索人生的发呆的表情。
“侑士,哪个美女让你感到麻烦了?”
向日一眨眼跳到忍足面前,真是一个十足的猴子,突然放大的脸孔又让忍足吓了一跳,不过就算是惊讶忍足还是保持良好的优雅气质,他只是往后微微一偏,一手自然的拨开向日的娃娃头。
熟归熟,但他没有这种特殊癖好,让人误会尤其是美女误会,这可不好。
“你又知道?”
忍足轻托一下眼镜,淡淡的口吻,眉间不经意染上的忧虑让他添上一种独特的魅力,场外的后援队们更是卖力的嘶叫,吵翻天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无论什么姿态都有一种独特的味道,祸害啊!
忍足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哪知道外界因他一蹙眉一抿唇带来的骚动。
他是为某个美女烦恼,不过似乎这些日子来只为了那么一个,难怪熟悉他的人都在惊讶他是不是从良了,还怕他一不小心对念经拜佛的日子感兴趣了。
唉,他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女生的事好不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只不过就近欣赏一下美景而已,不过就足以定罪了。
不是他想诱惑人家的,可是能怪他们的眼神不好吗?又叹了口气,他也懒得解释了,把它当作是天才的烦恼好了。
“唉?侑士,你不就只有这种事烦着吗?”
向日歪着头说着,天真的模样还真有趣,他的感知里,忍足比较适合这种风花雪月的事吧,要是看到他坐在办公桌上思考学生会经费的事,那他就要怀疑是不是撞邪了。
忍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听不明白这家伙明晃晃的羡慕是从哪里来的,而且他这个冰帝公认的天才还会听不出他的嘲讽吗。
他气定神闲的说:“岳人,你能为我这点事担忧,我实在很感动,那么下星期的数学小测……”
“别别别!我不说了!”开玩笑,他可是靠忍足的补习才能低空飞过的!不留级万岁!
忍足看向日焦急得上跳下闯的样子,笑了,但突然,一个黄绿色的小球滚到他的脚边,他往场内一望。
迹部站在球场中央,如往常一样显眼触目,他微喘着气,定定的望着对场区内的一点,却又举棋不定。
场内的欢呼声未曾停过,一阵风扬起他的额发,突然,他的眸光一闪,抛弃球挥拍出去。
一气呵成,潇洒如昔。
可惜——
“啪”,落网了。
十几球过去了,迹部仍是同一个姿势,但仍没有成功,他不禁有点焦急了。
这家伙的唐怀瑟发球还没成功吗?
唉,从没见过这么执着又不要命的人,但他们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呢。
越挫越勇,果然是站在顶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