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胆战心惊地说:“将军乃神女下凡,吾等凡人,不敢与将军相提并论。”
殊尘拍了拍他的头:“你真懂事。”
姒青几乎想捂住眼睛了:他这个表妹是不是太记仇了,越王后在她面前充了一回长辈,她就抚摸越王狗头夸他懂事??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殊尘接下了越王的印玺,照例将越王封为一郡太守,然后将惊吓过度还没缓过来的越王后和越王一起送走。“抬手明白我的意思吧?”殊尘问道。
“下官明白。”姒·前越王·太守跪倒在地,连连称是。
安顿好越国的事情,殊尘将目光投向了文国。
说起来有点讽刺,现在的文国国君,明明是她来着,如今她想要掌控文国,却要从薛元德手中夺权。
正在她想在众人面前长吁短叹一番,表现一下她有国难归的悲痛之情时,她收到了薛元德送来的信。
薛元德给她写信?还早不写晚不写,偏偏等到她即将一统天下的时候写,殊尘没办法不往阴暗的方面想。打开信一看,果然是。
信的大致意思是,公主抛下我们无故失踪,国不可一日无主,我薛元德固辞不能,勉为其难做了文王,虽然公主不守妇道,整天在军队里和一群大老爷们待在一起,但你毕竟与我有婚约,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将四国印玺跪献给我,我就勉强原谅你,让你做文国王后,爱你哟么么哒。
殊尘看着信,忍不住笑出了声,她随手将信递给姜星汉:“你来看看。”
姜星汉有点不好意思。薛元德毕竟是主公的未婚夫,人家小两口写封信,轮得到他来看吗?但是殊尘开口了,他只能扭扭捏捏地接过信,红着脸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脸更红了,不过不是羞得,而是气得。
“无耻匹夫,安敢如此!”姜星汉拍案而起。他现在对殊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薛元德这样羞辱殊尘,他恨不得马上砍了薛元德替殊尘报仇。
“莫气莫气,”殊尘安慰他,“咱们马上打回去,到时候我把他交给你出气,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怎么样?”
姜星汉连连点头。点着点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好像是想给殊尘出气啊,怎么现在说的好像是他自己想找薛元德报仇似的?
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殊尘将他当成自己人了嘛,不然怎么会把这种信也给他看。
于是他美滋滋地出去调集军队了。
在越国与文国的边境,殊尘的军队便被拦下了。
守边的将军告诉殊尘,文国的兵符已经更换,殊尘手上的已经作废,他需要上书给薛元德,请示是否能放她入境。
殊尘冷笑:“叛臣贼子,统统拿下!”
守将被捆起来时还在叫嚷:“公主何故杀我?”
殊尘用马鞭指着他:“孤乃文国之主,薛元德不过是一介臣子,现在孤没有禅位,尔等却以他为国主,孤说你是叛臣贼子,你不服吗?”
守将梗着脖子叫道:“薛君已经封公主为王后,公主有什么不满意的?”
殊尘都懒得对这种人动气:“孤封你为我朝阴间的将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都是死人吗?给孤拉下去砍了!”
守将的血染红了一大片土地,殊尘跳下马,从背后抽|出长刀,随手将边疆处的一块界石劈成两半:“文国乃我姬氏基业,薛元德以臣子之位作乱犯上,夺我姬氏百年江山,今日我姬殊尘誓与薛元德恩断义绝,从此不共戴天!如违此誓,有如此石!”
边将是薛元德的亲信,其他人却未必是。军中许多小吏还记得当年先王在世时,他们边关的守军粮草从来不缺,逢年过节还能吃到一点肉汤改善伙食,年景好的时候,甚至还能吃到肉。如今薛元德在位,他们不忍饥挨饿都是好的,现在先王之女归来,从另外几个国家传来的消息,公主现在是闻名天下的女战神啦!他们还听说,公主是天上的神女,为了拯救天下的百姓才会下凡。
——这个原始宗教尚未完全匿迹的年代,人们很吃这一套。许多年后,在文国这片土地上还流传着殊尘的传说,他们说当年薛氏作乱,百姓受苦,边关将士即将饿死的时候,公主身披火红色的盔甲从天而降,以一己之力诛杀乱党,文国的百姓从此才过上了能吃饱饭的生活。
殊尘当然不知道百十年后她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她现在忙着带兵搞死薛元德。
不是每个人都像前面那个边关守将一样对薛元德忠心无二,文国之中还是有很多人顾念旧主的,即便不念旧主,他们多多少少也总听说过殊尘的威名,想向薛元德表忠心,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殊尘一刀砍的。
殊尘几乎毫无阻碍便到了文王城。
薛元德似乎是急了,一天之内派了三四个使臣来责问殊尘。
殊尘看都没看,直接命人将使臣捆起来排成一排,跪在帅帐外面,她自己拿着所谓的诏书,一边敲使臣的头一边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你们把这玩意儿给孤是什么意思?”
一个大胆的使臣答道:“此薛君给公主的问罪书。”
殊尘额外赏了他几下:“如今文国,国君何人?”
使臣低头不语。
他当然不敢说话。当年先王死后,王氏之中,姬姓之人只剩下了姬殊尘一个。这个年代并没有女子不能继承王位的规矩,只是有个潜|规则,有儿子的话,王位不会传给女儿。不过既然是潜|规则,便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朝中群臣拥立姬殊尘为国主,而薛元德不过是因为与姬殊尘定过亲事,所以提前以王夫的身份辅佐她罢了。
这年头可不流行臣子推翻无德之人取而代之的事情——就像殊尘,她早就想接下宁天子的禅位书了,只是她一旦接受禅位,再讨伐诸侯国便没有合理的名义了——这时候流行的是文死谏武死战,君王无德,臣子应当争先恐后地向君主谏言,即便君主不听他们的话,他们也要前仆后继。
使臣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办法说,公主你已经不是文国之主,现在文国之主是薛元德。
殊尘继续敲他们:“窃钩者诛,薛元德代孤理朝政,却行窃国之举,此应何罪?”
姜星汉有点迷糊:“主公,薛元德其罪当诛,可是主公和他订过亲……”
殊尘冷笑:“吾父乃文国先王,薛元德因婚而地高位,今其窃国,孤与其已经义绝,此等禽兽,怎能做我的王夫?天下之大,孤想找个王夫很难吗,为什么要找这么个垃圾?”
姜星汉一拍大腿:“主公说的对!主公英明!”
他们正说着,一个军卒来报:尹女官求见。
殊尘笑笑:“终于来了吗?带进来,我倒要听听,她想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我的上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敢打赌,我爱的人已经忘了我的存在,她该不会看上了姜星汉那个老家伙吧?那真是太糟糕了!
殊尘:把你的翻译腔收起来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男主:嘤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