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尘顺顺利利地出了王宫。这年代王宫的守卫不甚严谨,她一路上甚至没有遇到守卫。当然,即使遇到守卫,她也不会担心。
殊尘离开王宫之前,在轻铠外面又套了一层衣服,所以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她走在街道上,看着王城之中的热闹景象。
不过她也算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种程度的热闹还没有办法提起她的兴趣。于是她直接去了马市。
在付钱的时候,她遇到了一点麻烦,因为她没钱。或者说,她没有这个年代的货币。于是她黑着脸找666,用一个积分换了钱。
666还不依不饶:【宿主你就知足吧,你现在是公主,公主每年有多少钱你知道吗?你如果穿成普通人,我看你那点积分都花了也不够买一匹马……】
殊尘只装没听到。
身上有了钱,她又去集市买了些面饼带在身上,准备路上吃。
离开王城十几里,殊尘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此时正是春季,天气温暖,前些日子已经下过了几场好雨,正应该是播种的季节,可是殊尘一眼望过去,所见的土地都不是光秃秃的,连杂草都稀稀拉拉。路边有几株榆树,榆荚被撸了个干净。
殊尘走了几日,途中见了几个村子,不过她没进去,因为远远望着便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吃饭的时间,村子里一处炊烟都没有。
过了几座城,每处城郊都是如此,殊尘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隐隐觉得,这次的任务,不太好做……
十几日后,殊尘赶到了文国与明国的边境。见到了镇北将军姜星汉。
“吾王驾临,不知何故?”姜星汉知道王城最近发生的事情,知道殊尘已经登基为王。殊尘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欣慰:过来这么多天,终于有个人记得她才是国君,薛元德只是她的未婚夫了。
殊尘说道:“孤欲取宁天子而代之,将军可愿助孤一臂之力?”
姜星汉再次行礼:“吾王为君,臣自当从命。”
殊尘笑了笑:“将军答应,只是因为我是文国之主,并非因为真正信服我吧?如此将军与我走上几招如何?”
姜星汉陷入了沉思。
他不待见薛元德,只是因为看不上这种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家伙,至于现在的国君,从前的公主……姜星汉恍惚记得几年之前去王城觐见先王,先王膝下那位文雕玉琢的白团子,摔了一跤还哭鼻子的那个,就是这位吧?
现在这位白团团,要和自己交手?姜星汉开始认真思考这是什么套路。
殊尘知道对于这种武将,只有真刀真枪干一架,才能够真正获得他们的友谊,所以她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将军若是怕了,就不打了。”
姜星汉:我会怕你???他当即命人取来他的大刀:“吾王既然要战,末将便陪您走上几招,不过刀枪无眼,末将若是不小心伤了您,还望您不要怪罪。”
“废话少说!”殊尘跟着他走到外面,四处望了一圈,挑了一匹马。
“是匹好马。”姜星汉点头——看来他们文国这位新主,还是有点眼光的,能骑上这匹马却没有被马摔下去,看来还有点技术。
殊尘没搭理他:最好的马明明被他骑着呢,现在夸她选的马好,是在说反话吗?
殊尘觉得有人讥讽她,那对方就快要倒霉了。半柱香之后,姜星汉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姜星汉: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回过神后,姜星汉起身理了理衣袍,再次向殊尘拜倒:“吾王神勇,文国之幸也!”
把姜星汉揍翻之后,军中将领看着殊尘的目光都亲切了起来。他们以前听到的,一直都是先王暗弱,继位的公主又是个不管事的,他们便想忠于王室,只怕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姬家的王位被姓薛的夺走,既然如此,他们在边关便只想熬日子罢了。
如今见殊尘武力过人,他们总算有了个盼头。
殊尘拿出兵符,姜星汉见了不禁松了口气:他是想忠于姬氏,但是他是武将,如果薛元德拿来兵符命他出兵,他也左右为难,现在看到兵符在殊尘手里,也是件安心之事。
“主公如今想往何处?要回王城杀了薛元德吗?”姜星汉跃跃欲试。
殊尘摇头:“如今文国上下,还记得我是国主的,百无其一,朝中还有些文官整天喊着女子为王,文国要亡。我看着像亡国之君吗?”殊尘说着,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拍掉了一个桌角。
姜星汉:“……”不瞒您说,您和我干架之前,我也觉得您就是一个亡国之君。
不过现在他是不敢这么说了,只好敷衍道:“主公英名,主公英明。”
他们正说着,外面有士兵进来禀报:“报将军,明国有使臣前来,是否容其通行?”
姜星汉立刻摇头:“我不管!主公在这儿呢,这种事情怎么还要我动脑子?不行不行,让他来问主公,我才不管!”说着,让士兵叫使臣进来见殊尘。
使臣进来,见了姜星汉便跪下了:“请将军容我至贵国王城传信!康国二十万大军压境,我明国弹丸之地,怎能受得康国如此作为?请将军救命啊!”
姜星汉望向殊尘。
殊尘望着姜星汉。
姜星汉不情愿地将明国使臣扶起:“莫要惊慌,我明国国君在此,你有什么话,尽管对我家主公说。”
于是使臣刚刚站起身,又跪下了。
姜星汉:“……”早知道我不扶你了!
殊尘看了明国国君的求救信,递给姜星汉。姜星汉扫了一眼:“哎哟,还有这好事?”
明国国君在信中写道,若文国帮助他们击退康军,明君愿意以国为谢。
明国位于文国北面,面积极小,大概只有文国的十分之一,康国位于文国东北,三国互相接壤。
殊尘忽然想起什么,问姜星汉:“将军姓姜,与康国国君是亲戚吗?”
姜星汉无所谓地答道:“先父是康国先王的族叔,康国先王不容兄弟叔侄,连我先父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堂叔都杀了,我当时年幼,我母亲就带我投奔了先王。”
殊尘:“那我如果杀了康国国君,将军应该不会拦着吧!”
姜星汉一拍大腿:“杀死他个龟孙儿!我给主公磨刀牵马!”
殊尘放下心来,对明国使臣说:“孤听父王说过,明国之君无愧于国名,是圣明的国君,如今明国有难,孤自然应当相助,请明王放心,孤亲率十万大军,定叫康国军队有去无还!”一边说着,她命军中文士拿来绢帛,给明国国君写了回信,还盖上了印玺。
使臣离开,姜星汉兴奋起来:“要打仗了?我都闲了多少年了,终于能打仗了,主公你说,先打谁?”
殊尘看着他在桌案上摊开的地图,指着康国的王城说道:“你不是想杀康王吗?咱们先去杀他。”
姜星汉:“???”
“主公,”姜星汉半晌才回过神来,哭丧着脸:“你可不能因为我一句话就这么乱来啊,要是明国因此被康国拿下了,他们非骂我是红颜祸水不可!”
副将段和在旁边直翻白眼:“将军你多看点书不行吗?就你,还红颜祸水?你知道什么叫红颜吗?”
姜星汉理直气壮:“我的脸不红吗?你们平时都叫我红脸大汉,我怎么就不是红颜祸水了?”
殊尘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家主公我冲冠一怒为红脸,将军感不感动?”
姜星汉:“……”不敢动,确实不敢动,毕竟他刚刚被殊尘揍趴下过,现在动一动主公万一砍了他的脑袋怎么办?那玩意儿砍了可是长不回来的!
几日之后,殊尘与姜星汉率领边军,向东绕过明国边境,从文国与康国接壤的台延山,直接进入康国,留下段和在后面跳着脚骂街——他们这群人好几年没打过仗了,各个手痒得很。
台延山说是群山,但在殊尘看来,只是几座小土丘而已。不过康国似乎对此很是放心,山上山下都没有派兵驻守。
“主公,再往前去,山中时有毒瘴,我们这些人,恐怕会有折损啊。”姜星汉劝了殊尘多时,但她执意要走这里,他也无法。现在大军即将翻山入康国之境,他少不得再劝几句。
殊尘在怀里掏啊掏,掏了许久,掏出一个玉瓶:“分下去,等会儿埋锅造饭的时候,每口锅里放十粒八粒,保你们没事。”
姜星汉:“……”主公你确定这么小的瓶子能装下十万人吃的药吗?
片刻之后,他差点哭了,因为瓶子里的药丸,不不不,应该叫药末,每一粒比针尖也大不了多少,他数的眼睛都要瞎了。他这双眼睛和这双手平时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
殊尘过了好久也没见他回来,过来找他,看到他苦着脸分药末,不禁奇怪道:“将军,你在做什么呢?”
姜星汉委屈极了:“主公,你这药粒比我家的面粉还碎,每口锅里放十粒八粒,我在数药啊!”
殊尘面不改色:“哦,我开玩笑的,你找个大桶把药放进去,每口锅里放一勺就行,用完了我这里还有。”
姜星汉:(╯‵□′)╯︵┻━┻
别以为你是主公我就不敢打你!
要不是打不过,我现在就敢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参考了战国时期的情况,但大体上是我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