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夹杂着低语不断靠近,沈予安睁开眼,眼底沉了沉。他的信息素水平还不完全平稳,但理智还是让他坚定地推开了傅屿。
然而,没推动。
傅屿就着这个姿势带着他往前走了一步,脚后一拐跟关上了门。沈予安不得不攀住他的肩膀,跟着他往后退。
厕所内的冷白光在头顶亮着,室内很安静。
很显然,走进来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沈予安抬眼看他,傅屿先一步开口解释缘由:“再晚一点,后面的人就会看到我们。”
沈予安:“......所以你就进了男omega专用厕所?”
傅屿:“情况紧急。”
门外的脚步声凑近,那声音听着似乎是往他们这边来。
“先生,情况好像不太妙,怎么办?”傅屿睨着他,眼带询问。
他看着像在求助,但沈予安没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紧张。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信息素随着呼吸起伏。
片刻,沈予安发话:“松开手。”
傅屿不明所以,照做,放开横在omega腰间的手。然后,他就看到刚才还蹭着他的omega理了下胸前衣服的褶皱,然后神色漠然绕过他往外走。
他站在原地反应片刻,轻笑一声:“您是要让我独自一个人面对尴尬吗?”
沈予安握上门把手,侧过脸,眼尾还带着点红。
他给出建议:“你可以躲在隔间里。”
傅屿十秒前刚因为omega的亲近而生出的柔情烟消云散。
omega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明明信息素还勾缠着他。
他缓缓点头赞同:“这真是个好建议。”
沈予安从他身上移开视线,拉开门。
下一秒,后背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耳边划过低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先生,大难临头还是一起飞吧。”
沈予安微微睁大眼。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接着卫生间的门被推开,有几个人唉声叹气地走进来。
“哎,项目组天天加班,真要命。”
“真想辞职啊......”
“嘘,小声点,要是被大老板听到就不好了。”
最里侧的一个隔间里,沈予安面朝着alpha,被对方抵在隔板上,罪魁祸首的面容半隐在阴影里,竖起食指抵在唇瓣“嘘”了一声。
沈予安面带寒霜地看他。
本来什么事都没有,但被alpha扯着一起往隔间一躲,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对面的alpha却弯了眼,唇瓣开合几下,无声道:“别生气。”
“不管了,我九点就走了。”
有人边说话边往里走来,停在距离这边两格的蹲位前,打开门又合上,连带着这边也震了震。那人上厕所也不忘和外面的人聊天,吐槽抱怨着公司的规章制度。
沉默中,傅屿垂下手指,又悄声问:“您有感觉好点了吗?”
沈予安没理他,撇开眼。
厕所的隔间不小,但容纳下两个男人之后便显得拥挤,傅屿和他离得极近,几乎是贴在他身前。
溪市四月的天气不定,偶尔会突然的闷热,今天的温度就很高,低下贴着的腿很快就闷出汗。
外面的人待得有些久,大概是来厕所放松,他听到打火机“咔嚓”的声音,接着有烟味从外面飘来。
沈予安蹙了下眉,转过头,视线倏忽和傅屿对上,alpha不知从何时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alpha的瞳孔深黑,眸间像是蕴涵着深渊,让人捉摸不透。
沉沉的木质香不知何时充盈着这块狭小的空间,沈予安的思绪被信息素搅得有些飘忽,他挪开视线,落到傅屿饱满的唇珠上,而后向下。
喉结滚了滚。
空气倏地变得凝滞。
一滴汗顺着颊边坠落,耳边传来水流撞击的声音,那些人似乎打算离开了。
沈予安上移视线,对上傅屿。
潮热的呼吸对撞,暧昧在鼻息间流转,理智不知在哪一秒倏地崩塌,他们吻在了一起。
唇与唇相贴,窜起细小的电流,顺着唇瓣向四肢百骸流动。信息素在舌尖肆意翻涌,傅屿不知何时将一只手垫到了他的脑后,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移动。
心脏剧烈颤动,沈予安攀上alpha的肩膀,一只手绕过傅屿的脖颈,将人压下来。
舌尖你来我往地追逐着,沈予安攥紧alpha的后领,闭着眼,睫毛剧烈颤动,不愿去想这一刻意味着什么。
小小的隔间内信息素互相勾缠着,织出暧昧的网。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吻慢了下来。
傅屿爱怜地含弄着omega的唇瓣,几乎是迷恋。
外面传来关门的响动,接着一切恢复到安静,沈予安睁开眼,推开面前的人,哑声道:“可以了。”
傅屿和他拉开距离,omega的脸庞还浸着爱.欲,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喉结滚了滚,他低下眉真诚道歉,“抱歉,我......”
沈予安没让他把话说完,眉头轻动,吩咐道:“出去吧。”
手心满是粘腻的汗水,他率先推开门,走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看水流哗啦啦从指尖穿过,垂下眸。
这个吻分不清楚是谁先主动的,但不论是谁先主动,都只不过是源于信息素的诱惑。
他关上水,很快恢复到平时的模样。
alpha立在他身后,似乎在沉思着。
他从眼尾看了眼傅屿,皱眉:“你要再在这里躲一次厕所隔间吗?”
傅屿摇头,跟着他出去了。
景照那些人聊得差不多,对他们一起出来也没多想,只当沈予安清理衣服污渍花了点时间,而傅屿明面上是沈予安的助理,两人在厕所门口相遇,然后一起走出来了。
几方大佬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各自离开了。
景照神色懒散地坐在副驾驶,扭头问开着车的云迟,语气疑惑:“你说,傅屿偷偷潜伏在沈氏干什么呢?”
前面是红灯,云迟踩下刹车:“你应该发消息问他,而不是问我。”
景照啧了声,捏着手机转了转:“你以为我没发吗?他就根本没回过我消息。”他抱怨道,“作为他的下属,他不回我消息没问题,但我好歹也是他的朋友吧,太没良心了,枉费我天天挂念着他。”
云迟瞥他一眼:“可能是因为你废话太多。”
他们三人是一所大学毕业的,既是上下属,又是朋友,关系还不错。景照家里也有钱,但他那个家太乱,毕业之后干脆投奔了傅屿,在傅氏捞了个副总的职位干着。
景照挑了下眉,不和beta计较。
他回想今天见到的傅屿,温和、有礼,不声不响地隐在沈予安的身后,合格地扮演着一位小助理的角色,那位沈氏总裁眼神一动,他就很贴心地递上一份文件。
要不是那张脸一模一样,他根本就不敢认。
他到底在干嘛呢?
难不成沈氏藏着什么大秘密?
景照一手支着下巴,问:“你说我要不要去查查到底什么情况呢?”
云迟看到红灯亮起,发动汽车,丢来一句:“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你。”
景照闻言想起什么,打了个寒颤。
算了,算了。
傅屿的心思多,难猜,还是不要惹他比较好。
他想起在国外念大学时,第一次见到傅屿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阴沉的雨天,天空黑沉,地板湿滑。他没带伞,眼尖看到一个撑着伞的华裔男子,自来熟地跑过去顺路搭个伞。
那男子穿着深色的风衣,转过脸来,眉眼沉凝,连风衣衣摆都沾着寒气,看起来好像很不好相处,连景照这种活泼的人看了都想遁走。
结果,意外的是,傅屿同意了让他一起撑伞走。
两人沉默地走,傅屿是不说话,他是莫名不敢说话。
走到半途中,遇到了一点意外。
有个国外的学生因为喜欢的女生向傅屿告白了,找了人来揍他。他心想,傅屿虽然挺高大的,但在那些大块头面前还是不够看,想着都是国人正好搭把手。
然而,他还没开口,傅屿就将伞交给了他,让他稍等一下。接着,他就看到那四五个金发碧眼的肌肉男被这个看起来气质沉郁的alpha干翻在地上。
傅屿衣裳整齐地走了回来,行走之间带着丝血腥气,礼貌地向他道了谢。景照虽然粗线条,但莫名觉得这alpha心情似乎不太好。
景照就这样通过借伞认识了傅屿。
傅屿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和男生扎堆,游戏、玩乐什么的都和他搭不上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经常来去无踪,特别低调。
景照一开始还觉得他装逼,神神秘秘装神弄鬼的。认识久后了,发现这位大佬真不是装,而是他本身就是bking。
一下课就失踪是因为在处理傅氏公司的事情,至于吃喝玩乐他也不是不会,而是不屑于把时间花在这上面。
傅屿的行程安排一天只休息四个小时,其他时间就是无缝衔接于各种公务、宴会、学业等当中,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完全没有空闲。
那段时间傅屿身边的气压似乎特别低,景照根本不敢惹他。初始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之后傅屿变得人模狗样,景照打心底还是怕他。
总之,还是少惹他比较好。
景照翻看着手机新加的联系人。
傅屿倒是周到,还新建了一个微信,景照给他发了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啧了声,要想从对方嘴里知道什么秘密,简直比登天还难。
傅屿头像上面便是那个美人omega总裁的头像,景照点了点,难不成是为了去泡妞?
接着,又否定了。
傅屿这人和妞绝缘,就没见过他喜欢什么人,要么眉眼冷沉地把人吓走,要么一副绅士做派将别人推得远远的,冷硬不吃。
他点开沈予安的头像,笑眯眯地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景照:嗨~
作者有话要说: 傅屿(微笑):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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