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豪门 > 诗仙要戒酒 > 46、中毒

46、中毒(1 / 1)

天空飘起了细雨,冷风迎面拂来,雨势愈加急促,小船在风雨中摇摆着。赵年站在船头,遥望着不远处的君山,雨雾缭绕,宛若仙境,然而赵年一想起岛上的吴指南,以及借着寻仙问道之名饮酒作乐的风流郎君,眼里的惊艳也随之黯然。

船夫勉力迎着风雨驶至君山,赵年和元演浑身湿透,衣袍冰冷冷地贴在皮肤上,有一种刺骨的寒意深入肌理。

弃舟登岸,雨势减弱,身处雨雾朦朦别有一番风情,没有心思欣赏岛上的美景,他们径直往酒香山而去。远远的,赵年听见了几声惊呼,如遭冰水泼面,战战兢兢地跑上前。

“太白,这是怎么了?”

元演疾步跟上,看见李白正搀扶着吴指南走。

李白神色悲怆,目光空洞地扫过俩人,最后落在赵年脸上,突然眸光一定,双唇微启,嗓音喑哑。

“阿年。”

赵年敛下内心的慌张,低头查看,吴指南的面色泛着不自然的深红,不时还伴着寒战,情况并不乐观。

“他喝了多少酒?”

李白也是听闻吴指南上岛,刚来不久,并不了解他的情况。好在围观的一位年轻郎君没有被吓到,反应迅速地回答赵年。

“吴郎君喝了不过几盅就突发了恶疾。”

以吴指南的酒量,看来和喝酒无关。

“他服丹了?”不是溺水,而是食物中毒?

“服了,这是袁乙道长新出炉的秘丹,有固本培元、凝气聚神的神效。”年轻郎君答完,特地强调了宴席的丹药珍贵之处。

赵年没有心思回应这番话,让李白把吴指南放在地上,捏了捏他的手指,血气运行不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不见半点回应,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会有危险。赵年抬起头环顾了一圈,当机立断地指着不远处的水井,说道。

“你们去提井水来,越多越好。”

李白虽然不知赵年的用意,却没有犹豫,一跃而起冲到了井边打水,咬着牙,全凭蛮力,以最快的时间提回了一桶水。

赵年扶着吴指南,让李白和元演协力为吴指南灌水洗胃,直至吴指南腹中的酒水丹药一应洗尽,吐无可吐之时,他们才停下了动作。

“九郎这是没事了吧?”元演看着吴指南面色稍缓,呼吸也舒畅了些,面带欣喜地问道。

李白也看着赵年,后者摇了摇头,顿了顿,手指搭在吴指南的手腕上,半天才道。

“看样子应该是暂时平稳了。”跟着赵蕤学了几天的皮毛,赵年实在没有把握。

李白跪坐在地,他的衣袍有些松散,下摆处还沾着雨后的湿土和水渍。背脊直挺着,轻颤的指尖藏在宽袖子下,看着依然虚弱无力的发小,浑身凝滞的血液又缓缓流动了。

赵年看着李白低头盯着吴指南怔怔然的样子,心底隐隐发酸。她拉起李白的手,隔着衣袖,轻揉着他的掌心。

在历史里,李白独自面对吴指南在他面前猝死,作为自己的发小,妹妹的未婚夫,却无力留住他,这份自责或许就是离乡以后,再也不曾回故里的一大缘由。

好在,此时此刻,我可以陪着你。

“刚才急着提水,手疼不疼?”

李白任由赵年牵着,奇怪的是,他只是交出了自己的一双手,却像是同时交出了肩上、背上、压迫着他的所有沉重。

“不疼。”

赵年凑近李白,压低声音,却也不在乎在旁的元演能不能听见,眨了一下眼睛。

“要是疼了跟我说,给你亲亲,很快就会好的。”

李白的眼睛像是有星星,望着赵年,不愿移开。

元演抱着吴指南,兀自红了脸,偏偏看左看右都不合适,只得搂紧了怀里的人,无限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说完这话,赵年后知后觉有些羞耻,摸了摸鼻尖,不敢继续直视李白的眼睛。

“吴郎君这个情况,我们先回城吧。”

纵使李白心里还有许多牵念,眼下还是以发小为先。

雨停了又来,他们匆忙登上了船。这么折腾了一趟,大家都浑身湿透了,围着炉火取暖。赵年捧着热茶,看着和来是一般无二的景色,思绪飘飞。

“阿年。”

“什么?”赵年回神问道。

“这个天气不便回城,上岸以后,我们先在逆旅安置一晚。”方才事发紧急,这会儿李白才知道赵年和元演是冒雨前来,小舟上的炉火向来只是用来温茶的,驱寒效果甚微,再奔波回城,大家都易受寒,更不益于吴指南的身体。

“这样也好。”元演率先赞同。看着身上皱皱巴巴,脏脏兮兮的居家服,恨不得立即换掉。

赵年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神经高度紧绷以后,突然松懈下来,身体就跟被掏空一样,不想动弹。

“你们说奇不奇怪,这可是袁乙道长亲手所炼的秘丹,怎么九郎服了以后就出问题了?”

元演虽不爱服丹,却对丹药仍怀有敬意。不是没有服丹后一命归西的道友,道行高深的自然是羽化成仙,其他撒手人寰的,也从没有人会认为这与服丹有关,不过是时运不济突患恶疾罢了。

如今亲眼目睹吴指南命悬一线,偏偏吐了丹,又捡回一命,让元演细思恐极。

赵年说道,“丹药里面的成分复杂,况且是药三分毒,谁能保证合在一起,一定是仙丹,而不是别的?”

“但是在场也有其他人也服了秘丹。”元演又道。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哪怕是一种很普通的食物,也总有一些人碰都不能碰一下,比如就有人不能吃鱼虾,一碰就呼吸困难,严重了还会猝死。”赵年突然看向李白,强调道,“总之,服丹有风险,不要轻易尝试。”

李白若有所思地听着,不置可否。

赵年该说的都已说尽,却看李白没有什么表示,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不免有些烦闷。

“还好吗?”李白伸手探了探赵年额头的温度,轻声问道。

元演打了一个手势,径自坐到吴指南休息的小榻边上,双手插袖,闭目养神,留出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私人空间。

“阿年想问什么?”李白看着赵年,直言道。

李白有一种力量,可以将一件复杂的事情以单纯的面目呈现在人们眼前。

他坦然以对的态度,明亮的眼眸,都让赵年厌腻着自己,永远退却、躲闪藏匿,一种畏惧里隐隐透着雀跃的冲动顿时击败了她的理智。

“十二郎呢?你有没有想问我的。”

赵年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摆,她并没有想好怎么和李白解释,说明白自己的由来,讲清楚他们的时差,告诉李白,他的结局。

这一切都像是他们之间的死胡同,赵年一直认为最好的办法是避开,当一个懦夫小心躲避着,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很多时候的迎难而上除了给自己和最重要的人带来创伤以外,并没有什么正面的影响。分明走不通的道路,非要走到底,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赵年洗脑着自己,却仿佛是在不断给他们之间加筑隔墙,她厌恶这堵墙,但又不知道破墙意味着什么。

李白静默了片刻,突然笑了出来,眉眼微弯,语气轻快地说道。

“阿年太狡诈了,分明是我先问你的。”

压抑着赵年的负情绪在李白的笑声里渐渐散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做实了李白的评语,轻蹙眉尖,拖长声音说道。

“我问了呀。”赵年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嗐,你没听见吗?”

李白了然地抬了抬眉毛,而后正襟危坐地看了赵年片刻,“阿年听见了吗?以上便是我的回答。”

小气鬼,喝凉水。赵年歪了歪嘴,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矜持地笑了笑,表情不言而喻。

“哦,阿年何故骂我?”

赵年面色微僵,是做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这个小表情大大取悦了李白,他的手肘支在几上,侧着头看着赵年,笑容张扬恣意。

“好嘛,我又夸了你,不能记仇哦。”赵年目光无辜地望着李白,一派老实的样子。

“很乖。”

李白赞许了一句,散发着胜利者的荣光,让赵年免不了有几分怅然。

“我在君山赴的是清茶会,并未服丹。”李白突然说道。

赵年猛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白。李白喉结滚了滚,耳根子隐隐发烫,一手捂住了赵年的眼睛。

“以后也不服丹了。”

视线被遮住,听力一下子变得极为灵敏,赵年的左耳动了动,李白刻意压低的声音依然一字一字传入她的耳里。

“你也乖了,回去以后有惊喜给你。”赵年笑眯眯地拉下李白的手,神秘兮兮地说道。

“是何惊喜?”李白一下来了精神,坐直身子,兴奋不已。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年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茶,慢吞吞说道。

李白顿时有些后悔明日回城的决定,心痒难耐,于是旁敲侧击地打探着,可惜赵年是铁了心保密,以至于船靠岸了也没有探听出半点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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