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殊没想到,就在节目结束的最后一个早晨,还有惊喜在等她。
她起来洗漱好了,在别墅的厨房做三明治,正摊着鸡蛋,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回过头,昨天刚合作过的李景晟温和道:“夏小姐,早上好。”
“啊,好。”夏殊回报一个友好的笑容,继续摊鸡蛋。
“昨天结束后我向导演要了没剪辑过的视频,想看看自己表演问题,顺便把视频发给了我一个导演朋友。刚好我们接下来的新剧还缺一个女三,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哎?”夏殊本来有条不紊的动作有点慌乱,她把鸡蛋铲到盘子里,回头看着李景晟。
李景晟目光澄澈:“他也觉得你挺符合角色,而且演技也不错,如果你有时间可以直接联系我试镜。”
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夏殊又惊又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演技不错,虽然有百分之五十穆易棱的功劳,但还是让她特别有成就感。
李景晟此时在她心中不是李景晟,那就是三顾茅庐眼光一流的刘备刘皇叔啊!
她开开心心和李景晟交换了微信,又把做好的第一个三明治给了慧眼识才的李景晟,等他端着牛奶和盘子走了,她才看到板着脸倚在冰箱旁边的穆易棱。
穆易棱也是刚下楼,远远的就看到夏殊对着李景晟一脸傻笑,还给人家塞了吃的。
“愚蠢。”他从楼上下来,目光粘在李景晟手里的三明治上,就没错开过。
不就是合作了一次嘛,明明他才做了最大的贡献。昨天还师傅、师傅叫着,今天就讨好别人去了。
“这么高兴呢?”穆易棱不冷不热的:“摄像呢?”
“摄像没来呢,海棠说导演决定不拍做饭过程了,因为没几个会做饭的,等一会摄像来了拍几个大家围在茶几吃东西就好了,导演也是临时决定的。”
“哦。”穆易棱拿了一盒牛奶:“你继续吧。”
他就要在这里等着,哪也不去,等食物刚出锅,他就端走。
如他所愿,夏殊把第二个三明治刚夹好,还没挤酱,盘子就直接被人拿了起来。始作俑者敷衍地说了一声“谢谢”,向桌子上放了十块钱。
夏殊:“???”
十块钱啥意思?打发谁?我是你保姆吗?
她擦擦手,迅速把十块钱捡起来,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不拿白不拿,白拿谁不拿!哼!
等大家都起来,在客厅拍完了早饭的镜头,这一期正式收工。
夏殊拎着箱子走到别墅大门口,就看到一辆银色宝马停在那里,车窗缓缓摇下来,梁向坐在驾驶座,陈晓梦坐在副驾驶。
陈晓梦沉着脸对梁向怒目,梁向毫不在意笑嘻嘻问道:“夏夏你经纪人没来接你呀,跟我俩走吧,我们一起去机场。好歹也是拍过一期综艺的交情呀。”
夏殊看陈晓梦生气的样子觉得好玩儿,要是她没人接,她真不介意气陈晓梦一路:“不了,有人接我。”
也就真那么巧,宝马后响起自行车车铃的声音。
一阵叮叮当后,骑着共享单车的夏倬一个神龙摆尾,开始大呼小叫:“总算到了,姐你等我我锁车子咱俩打车上机场。”
“……车呢?”夏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啊,说借我车那个哈尔滨朋友临时有事开车走了,刚好不太远,我想运动运动下高铁以后就骑车子来找你了,咱俩打车也一样。”夏倬把自行车锁了,用手机支付了。
“夏夏,和你弟弟上车吧。”梁向依旧在全然不顾陈晓梦,盛情邀请夏殊。
“没有那么多放箱子的地方了!”陈晓梦瞪了梁向一眼。
四人僵持不下,李景晟刚好收拾好了从别墅里走出来,解围道:“夏小姐和弟弟来坐我的车吧,海棠被她经纪人接走了,我这边刚好有两个空座。”
夏殊还没说话,就看到一辆出租车缓缓驶了过来,她眼睛一亮,大喜,赶紧招手。
如果顺利打到出租车,就可以解决这个尴尬局面!她只想带着倒霉弟弟安静地离开。
出租车还真停了下来。
没等夏殊上前拉车门,那司机把车窗摇下,喊到:“哪位是穆先生,网约车到了。”
夏殊:“……”
原来没经纪人和车接的还不止她一个,穆易棱比她还惨,他连弟弟都没有。
下一秒,她的倒霉弟弟接茬:“就是我们!我们和穆先生是一起的,目的地是机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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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块钱,就这样被夏殊原封不动还给了穆易棱,作为平分的打车钱。
进了兜的钱往外掏这个过程让夏殊浑身难受。
一路上,没出息的倒霉弟弟强行要了三份穆易棱的签名,美滋滋收了起来。还试图打听穆易棱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以及学业经历。
夏殊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穆易棱还真回答了,虽然惜字如金,但是真心实意给夏倬面子。
他们买的并非同一航班,等到夏殊和夏倬去候机,和穆易棱道别,夏倬还依依不舍,摆出一副和穆易棱一见如故的样子,要了他的电话号。
夏殊恨得牙直痒痒,等登上飞机坐到商务舱里,她揪着夏倬的耳朵问道:“你什么时候管我要过签名?你怎么回事?办事不利还那么多话?”
“姐,我跟你说,我为了躲避兄弟们的盘问,那天好好了解了一下穆易棱这个人,在被堵在厕所里的时候,还看了半集他的电视剧。宣布一下,你弟弟现在,是他的半个粉丝了!”
夏殊:“???”
“所以,我这是在追星。你不要多想。”夏倬叹了口气:“跟你抢男人,我也不想的。”
“我多想什么了!你丫的皮痒了吧?”夏殊大怒:“是谁跟我说,他是个妈宝男,让我远离他的!”
“我想好了,”夏倬认真道:“我要接近他,改变他,让他变成一个正常人!努力将他变成长庚社自己人!”
夏殊戴上眼罩,拒绝搭理倒霉弟弟。
等到快下飞机了,夏殊突然觉得不对劲,她拧了一下夏倬的大腿,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你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夏倬面对自家姐姐突然的质问,明显目光闪躲,怂了。
他讪笑两声,说道:“爹说,如果他发现我在骗他,就先撅了我的信用卡再撅了我的腿……姐,求你了,救救弟弟,您受点委屈,帮我圆了谎吧。”
“然后你就乱点鸳鸯谱,试图给自己姐姐拉线?”夏殊一脚踹上夏倬的小腿:“给你在冰雪大世界买的乐高你永远都拿不到了。”
“我错了!”夏倬和夏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认错永远都是第一名,但下次还敢。
他瞧夏殊生气了,下了飞机又是包揽了全部的行李,又是百般讨好。
一出机场,一辆黑色的路虎直接堵住了二人的路,夏倬看到牌子,长吐一口浊气,换上了更加乖巧的表情。
“杜师哥。蔺哥。”夏倬规规矩矩唤道。
车门打开,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十分帅气的寸头男人,他二十七八的样子,眉心上有颗黑痣,面相和善但带着无法忽视的威严。
这是长庚社社长夏长庚的首席大弟子杜三思,也是夏长庚的义子,长庚社说一不二的大师兄,夏倬最害怕的人之一。
和他一道来接夏殊的,是个瘦弱的矮个男人,他眯眯着眼,嘴唇比女孩子还薄,是杜三思的捧哏搭档蔺舍之。
蔺舍之下车把夏殊的东西都搬到后备箱,又悄悄到夏倬旁边说道:“三思不太高兴,别惹他。”
“我哪敢哎,除了我姐谁敢惹他。”夏倬坐上后排,一言不发,乖巧得像个哑巴。
照理说,夏倬作为夏长庚唯一的儿子,在长庚社不应该有怕的人,但杜三思不一样,杜三思在他出生之前就跟着他爹了,从小在家里长大,在他眼里就和亲大哥无二。
“这往哪走啊?”夏殊在车上探头探脑,发现路不太对劲,并不是回她的出租屋,
“回家。师父有事问你,他说你这两天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在家待着。”
“那要是我公司有事呢?”夏殊并不想回家,声音不情不愿。
“有事临时过去。”杜三思咳嗽了两声。
“你感冒了?”夏殊听他咳嗽,从后座一下坐起来,扒着椅子背,直接把头探到前面关心道。
“不用你管。”杜三思声音喑哑低沉。
夏殊这才发现,他是在生气。
而一旁的夏倬早就静静看戏了,他是绝对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的!这车里不论是他姐还是他杜师哥都比他地位高,神仙打架,他最好离得远远的,才不会被波及。
我只是一只角落里默默求生的小鹌鹑。夏倬此刻非常满意自己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