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什么?”白凡疑惑地看着阮薇。
此时张忆安忽然挪动了一下,阮薇知道是自已刚才拔高的音调吵到了他,于是他将白凡拉出了办公室。
“你有没有注意到,张法医在每个计算结果前面都写有编号。”
“是有编号,可这代表什么呢?”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些编号应该就是十一个死者的死亡顺序,所以张法医才专门用了一个晚上研究尸骨,最后计算出了所有死者的年龄。”
“先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计算出死者的年龄又有什么用吗?”白凡还是不明白,阮薇便继续耐心地为他解释:“白凡,你知道什么是犯罪地图吗?”
白凡思索了一下,他确定自已的大脑里没有相关的知识后摇了摇头。
“所谓的犯罪地图,就是在一张足够详细的地图上标记出连环罪犯的作案地点,而每个罪犯基本都有自已的心理安全区,当然安全区不是一成不变,随着凶手罪行的累积,一般凶手的心理安全区也会扩大,最后我们可以通过所有的标记点在地图上确定一个范围,这个范围通常就是凶手的藏匿点。”
白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阮薇知道他还没想通,于是他揭晓了最终的答案。
“你还记得我们发现死者的那个工地是多久以前荒废停工的吗?”
“大概五年前,快六年了吧。”白凡挠着头答道。
“对,五年前,所以你现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吗?”阮薇还是想让白凡自已说出答案,白凡以后总有独挑大梁的那一天,他需要学会这样的思维方式。
白凡也察觉到了阮薇这是在考验他,于是他认真地思索了起来,当他联想到阮薇之前解释过的犯罪地图后,白凡终于震悚地想到了那个答案。
“那意味着,所有的死者都是在这五年里遇害的!”阮薇露出满意的笑容,白凡继续说完了自已的回答,“所以先生他才花了一晚上计算出了所有死者的年龄,因为只要确定了死者的大概年龄,我们就可以在近五年的失踪人口报案里查出所有死者的身份,最后制作出那份犯罪地图!”
“
阮薇的问题提醒了白凡,白凡突然想起张忆安昨天的一个奇怪之举:“会不会是油桶?我记得先生他昨天花了两个小时去观察那些油桶,当时我还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对呀!”阮薇恍然大悟地惊喜道,“通过观察油桶的腐朽程度,以及每个油桶里尸块的腐烂情况,基本就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顺序了。”
终于弄清楚所有的疑问,阮薇长舒了一口气,他回头从门缝里凝望了一眼张忆安,张忆安依然睡得香甜。
就是因为知道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所以张忆安才敢阖上眼睛吧。发现油桶后的这三天,他真是太累了。
“你在这里照顾张法医,我要把这件事通知下去,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收到好消息了。”阮薇对白凡嘱咐道。
随后阮薇再次走进办公室,他不想因为抽走草稿惊醒张忆安,于是他只用手机拍下了张忆安的计算结果。
在阮薇离开后不久,张忆安因为一个睡梦中的动作把草稿弄到了地上。白凡去捡起草稿,整理纸张之时,他意外发现了张忆安的小秘密。
原来就在那张草稿纸上,张忆安之前用手臂压住的地方,有着张忆安用钢笔书写的两个字——阮薇。
张忆安竟然喜欢阮薇吗?白凡惊奇地想到,不过他也不意外,阮薇长得那么漂亮,单是警局里暗暗喜欢他的人就有不少,只是所有人都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事实上大家都能感觉到,虽然阮薇和所有人都打成一片,但从来没有任何人能与阮薇跨过友情的界限,仿佛阮薇和他人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天堑。
白凡只能默默祝福张忆安,他把草稿放回桌上,最后他回到自已的桌了在电脑上打开一些法医解剖案例认真阅读起来。
两个小时后,张忆安从睡梦中惊喜,他慌忙地找到了自已的草稿,当他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把草稿送给阮薇时,白凡叫住了他。
“先生你是想把计算结果送出去吗?”
张忆安迟疑地看着白凡,白凡便把始末从头到尾为他讲述了一遍。
“是呀,我想现在整个刑警大队应该都在排查近五年的失踪案吧。”
张忆安这才放下草稿重新坐下,同时他的肚了响起了一阵反抗之声。
“哎呀,我都忘了。先生,这是阮队给你带的早饭,不过好像已经凉了。”
白凡说着把阮薇从食堂打的饭交给了张忆安,张忆安拿着早饭傻笑两声,阮薇特地让打菜阿姨加热的蒸饺也已经凉透,但张忆安还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阮薇给他带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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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榕城市松山区,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
十几个刑警手执武器占据了302号房外的走廊,在阮薇敲门无人应答后,李平威用破门锤撞开了吕兆龙的房门。
“砰!砰!砰!”
一连三下撞击,每一声都仿佛炮弹般,居民楼好像随时也要伴随砸门声轰然倒塌。
三响砸门声后,紧接的是木门与墙壁的碰撞声。
阮薇的手势一挥,所有人顿时鱼贯而入。
出租屋的狭窄和简陋都在阮薇的意料之中,除了那股浓烈的酸臭味,最后阮薇在饭桌上找到了酸臭的源头。
“吕兆龙这两天应该都没有回来。”李平威看着桌上的剩菜说道。
榕城正值炎夏,只需两天饭菜就能馊臭得让人难以忍受。
阮薇同时拿出手机,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郭宁江的电话。
“嫌疑人逃跑了,建议马上发布悬赏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