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的事情一谈妥,陆钦三人间就没什么好交谈的了。
静坐着喝完一杯茶水,山余主动提出告辞。
顿了顿,他神色略有些复杂,补充道:“这次的事情,多谢了。”
神威侯身为武将,行动上更为爽朗一些,他朝陆钦拱手一礼,“今后我这逆子就要麻烦陆大人了。”
来自敌对者的感激,往往会让人倍感愉悦。陆钦也难以免俗。
他脸上的笑容多了些,“那我就收下你们的感激了。”
在决心创办白云书院之时,他就已想过自己需要教导的学生里绝大多数都是政敌的孩子、孙子,所以对今日这一切早以有所预料。
没事先预料到的,是自己能在这件事上扳回一城。
入学的当事人山华、赵侃两脸懵逼。所以他们这次特意走上一遭,都是干什么来了?
杵在后面当了一刻钟的吉祥物,然后就该各自收拾收拾回家了?
“我送诸位离开吧。”一直安静当背景板的衡玉突然出声。
她往前走时,还趁着众人不注意,朝陆钦眨了眨眼睛。
陆钦哑然失笑,也没插手她的打算,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当作看不到——他性子温和,从不愿与人发生争执,很多时候都会主动退开一步,选择自己吃些亏、受些委屈。但他的弟子会看到他吃的亏、受的委屈,会主动出面维护他。
他很享受这样的维护。
大概小半个时辰后,衡玉再次折返回陆钦的院子。
陆钦正在抚琴。他抚的是名曲《山河》,曲调气势磅礴,意境开阔。
余光瞥见衡玉的身影,陆钦抚琴的动作渐缓下来,慢慢将两只手都搭在琴弦上。
衡玉在石凳坐下,没等陆钦发问,自己就先把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送两位大人出门时,我与两位大人探讨了一下白云书院的教导规范,着重强调了身体素质和礼这两方面。”
陆钦想到山余儿子的身材,再想想赵世子几乎写在脸上的桀骜不驯,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位大人怎么说?”
衡玉道:“随后,在山尚书打听起我目前的学!学习进度时,我把自己在化课、在武术课上的成绩都简单提了提。”当然,她还不经意间抖了抖自己的衣袍,抖了抖自己腰间象征着身份的玉佩,再理了理头发上那御赐的头饰……
——礼部尚书之子、神威侯世子,这样的身份在帝都里已经算是一等一的了。但这帝都有哪个纨绔敢说自己的身份比衡玉还高?
身份没她高,学习没她好,武艺没她好……
在把两位大人送到陆府门口时,衡玉不着痕迹提醒了一下自己未来的两位同窗,让他们在家多了解一些武艺和礼数。
其实她是在变相提醒两位大人,你们该好好教导孩子了。
上面的一应说辞,都是为了让两位同窗过得水深火热。
随后,衡玉为了“好好宣传白云书院,给书院多招收几个学生”,她继续展示自己那高超的宣传手段,将礼部尚书和神威侯领着儿子上门求学的事情大肆宣扬了一番。
这帝都嘛,没多少事情是能不走漏风声的,尤其是这种八卦之事。
很快,全帝都人都知道了礼部尚书和神威侯这两个政敌为了儿子,向陆钦陆大人服软的事情。
一些好事的百姓挤眉弄眼,“两位大人当真是能屈能伸,让人深刻领会到了唾面自干的风采啊。”
这件事,就连官府同僚们都听说了。
那些家没什么纨绔子弟的官员乐得看戏,那些家有纨绔子弟的官员们,一边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也可以把家孩子送去白云书院上学了,一边又在好好反省当日朝会上他们有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如果说了过分的话,可就会像这两位大人一样,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闲谈了。
对于此事,山余和神威侯充分将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
就连元宁帝向两人打听时,两人也都表现得滴水不露,让元宁帝深感失望。
等衡玉进宫时,元宁帝与她抱怨道:“这两只老狐狸,让朕看一看戏不行吗?”
又问衡玉当日的拜师情况。
衡玉详细说了出来。
元宁帝一叹,“陆卿为人实在是过于宽仁。还好你这个弟子与他不同,懂得把事情都!都宣扬出去,为陆卿讨些公道。”
衡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皇帝舅舅在说些什么?这件事可不是我宣扬出去的。”
元宁帝瞥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全是:我懂,我都懂,你别解释。
他有些可惜,“如果不是朕不能随意出宫,定要到镇国公府走上一遭。”
的确如元宁帝所料,自礼部尚书和神威侯两人开了这个口子后,陆陆续续有官员递上拜帖,都是想把他们家的纨绔子弟送进白云书院学习。
陆钦都一一收下了。
及至十一月末,白云书院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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