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洺每次来医院都会有专人接待,这次也不例外,他刚出现在医院门口就有人接到通知,前来迎接他了。
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着方行洺这次怎么没有提前预约,“方先生,您是来复查的吗,梁医生现在可能正在治疗别的病人。”
方行洺说:“我这次不忙着找梁医生,宫郕早上是不是被送过来了,他人呢?”
“请跟我来。”
宫郕的情况不太严重,不过吴洛伊还是来了,方行洺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了。
“行洺。”吴洛伊眼前一亮,总算等到能让宫郕听话的人了。
“吴阿姨,宫郕怎么样了?”
“刚洗了胃,医生说注意休息就好了,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身体还没好就去喝那么多酒。”
“嗯,以后我会管着他的。”
吴洛伊叹了口气,就宫郕失忆之前偷跑出去找方行洺这个劲头,失忆之后又给人当了一年多的保镖,“也就只有你能管得住他了。”
方行洺走近去看宫郕,回头对吴洛伊说:“就让我留在这里照看他吧。”
想到他们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吴洛伊便放心的把宫郕交给了方行洺。
待吴洛伊一走,方行洺就说:“既然醒了为什么不起来。”
宫郕睁开眼:“被你看出来了呀。”
方行洺说:“我还不了解你?”
“行洺……”宫郕伸出手拉着方行洺的衣角,“你这么快就来医院,是不是因为担心我?”
方行洺嘴硬道:“我只是来复查,听说你也进了医院,顺道看看而已。”
宫郕想起勾骆说的,方行洺还在看医生,问:“你哪儿不舒服,是生松松留下的后遗症吗?”
“……嗯。”方行洺想了想,承认了。
“为什么迟疑这么久?”宫郕了解方行洺,正如方行洺了解他一样。
“你烦不烦?”方行洺恼羞成怒,难不成要告诉宫郕,因为自己以为他死了所以陷入了假性极昼,爱得不要命了吗,那宫郕还不把尾巴翘到天上去,“自己身体这么差还来管我,和勾骆跑去喝那么多酒,不要命了?”
宫郕难得见到方行洺这么生气的样子,“没喝多少,我就是太高兴了。”
虽然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但是有惊无险,和心爱的人心意相通,甚至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至于暂时惹了方行洺生气,那都不算事儿。
方行洺翻了个白眼,冷漠地说:“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刚刚精神结合,作死别拖累我。”
“我可舍不得死,”宫郕抱着方行洺的腰让他坐到床上,“你一个人来的吗,松松呢,我都还没告诉妈妈我们有了孩子。”
方行洺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两下,就和宫郕并排靠在床上,腰还被宫郕揽着,“在林医生那里,你先别告诉吴阿姨。”
“为什么?妈妈肯定会很高兴的。”
方行洺说:“那是我的孩子,当然是我说了算。”
“就没我的份?”宫郕在方行洺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惹得方行洺耳垂都红了。
“反正就一个孩子,还能怎么分?”
宫郕说:“这好办,只要你和我结婚,就成了我们的孩子了。”
“不结婚就不是你的孩子?”
“当然不是,”宫郕把头靠在方行洺肩膀上,“是我想和你结婚,想得不得了,和有没有孩子没关系。”
说起结婚的话题方行洺就来气,“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宣布我们要结婚的消息?”
“还不是因为你说要取消婚约……”
“我原本也没打算和你结婚,你搞得热搜满天飞有什么用,我会因为舆论的压力就任人宰割吗?”
虽然他要面子,但是经过了那么多事之后,显然活得肆意比什么都重要。
宫郕不解地问:“你宁愿和我精神结合,都不愿意和我结婚吗?”
方行洺说:“精神结合是因为你是方刃,我和方刃没有婚约。”
“可是方刃就是宫郕,宫郕就是我。”
方行洺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他可以遵从内心毫无顾忌的和方刃在一起,但是和宫郕结婚,要顾虑的东西就太多了,所以至少目前他没有结婚的打算。
宫郕抱着方行洺,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但是他也知道说服方行洺有多难。
他从小就聪明,和方行洺订婚时候的事情都还记得,从小就在自己以后会和方行洺结婚这样的认知下长大,而且他一点也不排斥,早就把方行洺当成了自己的老婆,怎么现在婚约还成了它们之间的绊脚石呢。
方行洺感受到了宫郕的失落,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既然你恢复记忆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当初会晕倒在我家山脚下吗?”
“因为我想尽快见到你呀,谁能想到会被方蓉袭击,他把我当成你了吧。”
方行洺刚开始服役的时候,宫郕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连亲自去送他都做不到,好在五年里他不断地成长,壮大自己,早在方行洺退役之前,他就多次偷偷离开保镖的视线到处疯玩了,而且还没被抓到过。得知方行洺即将退役回白锦星,他就开着机甲过去了。
方行洺说:“就这么想见到我?你要是没这么着急,我几天之后就去宫家拜访了。宫叔叔几番推辞不让我见你,原来当时你已经在我身边了。”
“幸好当时我去了,不然如果受伤的人是你,方蓉又控制着方家的人不让他们救你,我就没老婆了。”
方行洺说:“如果不是你趁虚而入,谁是谁老婆还不一定呢。”
“你可打不过我。”宫郕自信满满地说。
“动手动脚算什么本事,”方行洺把宫郕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只要控制住你的精神领域,还不是任我摆布。”
“也对,我的精神屏障从来不会对你生效,更别提现在我们已经精神结合了。”
说起这个,方行洺就想起宫郕还是方刃时说过的话,“你的精神屏障还能单独对某个人开放或者关闭吗?”
宫郕略有些得意地说:“当时我和还以为每个哨兵都可以呢,原来只有黑暗哨兵可以。”
“是,你最厉害了,”方行洺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那么早就知道自己的精神体是人,让我以为自己是眼花了那么久。”
“那也是我第一次把精神体成功召唤出来,怕自己是个异类,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方行洺说:“你还怕我害你吗?”
“我庆幸当时没有告诉你,不然你那么犟,我还没办法把你哄进逃生舱呢。”
方行洺还能回忆起当时“方刃”忽然消失,他内心的震撼,无助,以及明白真相时的五味杂陈,“你还敢提?”
宫郕固执地说:“事实证明的做得很对,不然你和孩子可没有随身机甲营救,除了这个,我真的没有事情瞒着你了。”
“最好是这样。”
“那你呢?“宫郕直勾勾地看着方行洺的眼睛问。
“我当然也没有,”方行洺不动声色地把头转过去,“再把你的精神体召唤出来看看。”
宫郕摸着脑袋说,“我的头好痛,现在又召唤不出来了。”
宫郕撒谎了,方行洺永远是他一个人的,他要让方行洺的目光永远在自己身上,哪怕是自己精神体的醋也要吃,当精神体在他的暗示下拥着方行洺进入逃生舱的时候,他不甘心,嫉妒得发狂。
方行洺还能看不出宫郕的小心思,心说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难怪能做出因为自己要取消婚约就昭告天下这种事。
“不给看就算了,我要回去了,松松一直找不到我的话会哭的。”小孩子现在是越来越粘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宫郕。
宫郕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趁松松还小就该多和他培养感情,只要方行洺同意他以松松爸爸的身份融入他们的生活,那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区别呢。
松松:原来我只是个工具人。
“你好好躺着,别闹。”
宫郕说:“我已经没事了,之前就是喝得太急没注意,医生都说以后注意就好了。”
“听话,”方行洺皱着眉头劝说道,“你待会儿回家吗?”
“怎么了。”妈妈是说让他回家休息来着。
“回去的话改天我去看你,不回去晚上我再来陪你,方行洺顿了顿,“和松松一起。”
“我不回去,”宫郕把伸出去的一条腿收回去,“其实也不用非得等到晚上,傍晚来就可以。”
方行洺没理他,出了病房的门,梁医生那边也忙完了,他准备停药,去问问医生怎么说。
梁医生不愧是整个启明星,乃至整个星际最好的心理医生,即使方行洺看起来面无表情,他也能从方行洺细微的变化看出来他心情不错,“行洺,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梁医生,我已经痊愈了。”
“我知道你一直积极配合治疗,不过欲速则不达,痊没痊愈你说了不算,医生说了才算。”
“他回来了,”方行洺颤声说道,“我的哨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