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男孩微胖,背着大大的书包,手里拿着奥特曼玩具,天真烂漫地笑着。
傅斯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杜明行儿子的照片?
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杜明行的儿子就是傅斯城绑走的。
是他,绝对是他,这就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即使早已见识了这个男人的可怕,可一想到他竟然为了一项交易就绑走别人的儿子,温辛还是不由得心底生寒。
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温辛将这一份文件夹收好,带出了书房。
清晨。
傅斯城正在优雅地吃早餐,明明手里捏着一个白花花的肉包,可他依然能吃的很赏心悦目。
温辛从房间走出来,将手里的文件拍在了他的面前的桌上。
“杜明行的儿子是不是你绑架的?”温辛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并不是很好。
傅斯城低头,瓷勺滚动着碗里的白粥,冷声道:“昨天警察已经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现在,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昨天傅斯城刚被警察传讯过,他毫发未损地出来,这就说明他已经洗脱了嫌疑。
傅斯城的意思是要她注意自己的身份,毕竟傅斯城还是她名义上的长辈,每当傅斯城开始计较这个,这就说明他不太高兴。
温辛调整了一下语气,“那你为什么要跟踪他儿子?”
傅斯城不答,反问:“你认识姓杜的?”
“不认识。”
“为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你就宁愿冒险,万一真是我做的,想过后果吗?”
傅斯城神情寡淡,可语气里却透着高傲自大,温辛心下一沉,这件事□□不离十就是傅斯城做的了。
“人家的儿子才那么小,为了一点商业利益,你就让人家离开父母,你也太卑鄙了!”
傅斯城忽然把勺子扣在碗上,瓷器相撞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接着,傅斯城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温辛惊慌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自己的下颌便被人狠狠地箍住。
“对,我就是这样卑鄙,所以你打算去警察面前指控我吗?”
傅斯城眯着眼睛看她,眼尾透着阴鹜。
温辛睁着杏眼与他对视,并没有立即回答。
傅斯城还在等她的答案,所以他的手下微微加了一点力。
温辛痛的嘤唔一声,一把推开了傅斯城,后退的时候撞到桌角,又是一阵尖锐的痛意。
她扶着腰,皱着眉头说道:“我是来劝你尽早放手,放了杜明行的儿子,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举报我?”
“废话,你现在还是傅氏的总经理,你要是被警察抓住了,整个傅氏也会跟着遭殃!”
“仅仅因为傅氏?”
“还有你自己!少做点坏事,做多了会遭天谴的,想要晚年不在监狱里度过,就请善良点。”
傅斯城转了转手腕,伤口处传来了清晰的痛意,他却勾唇笑了。
“我在和你说这么严肃的事情,你笑什么?”
“你在关心我。”
“你少自恋了,我已经把你当成了队友,我劝你改邪归正,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促进社会和谐。”
“……”
“你还干坐着干嘛,赶紧打电话放人啊。”
傅斯城重新拿起了瓷勺,喝了一口软糯的白粥。
温辛急了,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傅斯城稳稳地坐着,半阖着眼说道:“杜明行的儿子不是我抓的,雪城科技的项目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不需要这些手段。”
“那是谁??你什么有他儿子的照片。”
太笨了,还是需要教。
傅斯城耐着性子打开了文件,举起了照片,直视着前方说道:“就是这个人绑架了杜小雨。”
温辛弯腰看过来,这才发现,照片的一角,有个极不显眼的黑衣人。
温辛的脑袋快速运转,联想到她看过的关于雪城科技的文件,一下茅塞顿开,傅斯城根本就是黄雀!
“雪城科技有三个竞争力最大的公司,一个是我们傅氏,一个是明行公司,还有一个是外土的奥来集团,你一早就知道奥来会用下三滥的手段,所以才会暗中调查,拿到证据后对奥来打压,对明行雪中送炭,这样一来就可以一箭三雕!”
“嗯,还没有笨的无可救药。”傅斯城微微颔首。
其实是一箭四雕。
傅斯城看着温辛眉眼舒展。
-
傅老爷子的生日正好在年前几天,今年又正好是他七十岁,温辛的二叔合计给老爷子办场隆重的寿诞。
温辛送礼废,还好有傅斯城,两人以夫妻的名义送给老爷子一副古董字画,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张渊明大家的绝迹。
老爷子七十大寿这天,傅家老宅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温辛和傅斯城携手刚踏进傅家老宅大门,立马被老爷子叫到了跟前。
“你们瞧瞧,辛辛才嫁给老四多久就胖了这么多。”老爷子今儿高兴,乐得合不拢嘴。
温辛摸着自己的脸,低下了头,别人只当她是害羞,却不知她在偷偷捏傅斯城的腰。
“别闹。”傅斯城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温辛瞪他。
“老四倒是瘦了,依我看成家了之后就不要工作这么幸苦了,赶紧给老爷子报个曾孙才是要紧事啊。”另一边,傅二婶也跟着打趣道。
傅老爷子连忙摇头,“这种事不急,辛辛还在上学。”
“老爷子,你有所不知,微微以前就有一同学,上学的时候就结婚生子了,出来就创业……”
不知怎么的,厅内话题转到了女大学生生子的问题上,听的温辛面红耳赤,恨不得遁走,可是长辈讲话,小的哪有随意离席的道理,只有硬着头皮听着。
傅斯城全程抱着手,若有其事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后来,一个和傅老爷子同龄的老人家来访,温辛才有机会溜走。
她走到厨房,试探了一下王妈那天有没有看到什么,顺便要点东西垫垫肚子。
早上,她和傅斯城吵架,没吃东西。
王妈给她做了一小碗汤圆,并让她少吃点,以防正餐吃不下好东西。
“好的。”温辛答应的很好。
当她端着刚出炉的汤圆,走向二楼自己原本的房间时,遇到了傅斯城……
“我正要找你,你端着汤圆要去哪?”傅斯城扬起眼尾,问她。
“去我的房间,你有什么事?”
“我查到那封信是谁给你的了。”
温辛心里一个激灵,拉住了傅斯城的袖子,忍不住的惊喜,“是谁?”
傅斯城垂眸看了一眼她另只手上快要洒出来的汤圆,伸手替她扶住,敛声道:“换个地方说。”
静谧的房间内,冒着热气的汤圆被放置在了一边。
温辛:“到底是谁?”
“傅匪浅。”
“什么?”温辛惊地后退了半步。
“是你三叔的女儿,傅匪浅。”
“为什么会是她?!”
“你该去问她。”
温辛扶着柜子,脑中乱成了一团,傅匪浅一直是乖乖女的样子,没有主见,对傅见微唯命是从,常被其他小姐笑作跟屁虫。
傅斯城既然说是她,那就说明就是她,没有受任何人指示。
她们两姐妹就这么不待见她,非要玩死她吗?
温辛二话不说走向了门口,她要去找傅匪浅问个明白,傅匪浅年纪和她相仿,为什么会对她失踪父母车祸的内情这么了解。
房间的门打开又被关上。
只余下傅斯城一人站在原地,他转身看向门口,嘴角扬起了弧度。
接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碗冒着热气的汤圆。
他早上和某人吵架,没吃下多少,正好有点饿了。
-
温辛在后花园找到了傅匪浅,不出所料,她正和傅见微在一起,两姐妹一人端着一杯高脚杯,娇笑着,对不远处的陌生女人指手画脚。
温辛寒着脸走过去,路过的佣人纷纷对她弯腰行礼。
傅见微和傅匪浅听到动静,齐齐看了过来。
温辛直直走向傅匪浅,两人对视一眼皱了皱眉,傅见微挡在了傅匪浅的面前。
“你来找我们什么事?”傅见微问道。
“让开,我有一点事单独问她。”温辛的眼睛直盯着傅匪浅,眼神不善。
傅见微想起那天在厕所被温辛拿刀威胁的样子,不禁有些生怵,“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的,你不要以为自己是继承人,就可以在这个家为所欲为。”
宾客都在,傅见微的话听在耳朵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温辛嚣张跋扈,总是欺负这两姐妹。
温辛抿了抿唇,爷爷的寿宴,她不想落人口舌。
“有一些学校里的功课我要请教匪浅姐,这里太吵不方便说话。”温辛强忍着性子说道。
傅匪浅低着头,胆小地拉了拉傅见微的手。
傅见微:“那我要陪浅浅一起去。”
“随便。”
三人一起走向了后花园的深处,小桥底下。
“说吧,到底什么事?”傅见微开口道。
温辛面向傅匪浅,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为什么知道我父母下山时发生车祸,是因为有人在刹车上做了手脚?”
傅匪浅听到温辛的话,震了一震,“温辛妹妹,你在说什么啊?”
傅见微也随之眉头紧促。
“不要再装了,我已经查到给我的那份信,是你寄的。”
“什么信?”傅见微和傅匪浅异口同声地问道。
“关于我失踪和我爹妈死亡的事情是被人设计的那份信,傅斯城亲口和我说寄信人是你。”
这回连傅见微都看向傅匪浅,傅斯城说的话从来都没有假的。
傅匪浅发起了抖,委屈巴巴地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温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那你去跟傅斯城当面对峙。”
傅匪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傅见微立马护住了她,“温辛,你不要欺负我妹妹!”
事关父母的死因,温辛已经红了眼,对傅匪浅吼道:“你跟我去说明白!”
傅匪浅只管哭。
“你放开啊!”傅见微护着傅匪浅,想要将温辛扯开。
你来我去,场面一度混乱。
温辛掉进湖里的时候,根本没看清到底是谁推的她。
或许是两人一起的也说不定。
寒冬的湖水冷的刺骨,一下就将她浑身上下冰的透彻,她吃力地扑腾了两下,便上气不接下气,很快呼吸像是裂开了一样,每吸进一口气都极疼。
她越来越狼狈,而岸上的人却越来越冷静,就跟看戏地看着她。
看呀,她们在笑。
温辛不甘,不甘就这样死于冰冷的湖水中。
她怕冷怕极了,做鬼也不愿做一只冻死鬼。
上一次快死的时候,也是在冬天,兜兜转转,她还是来到了鬼门关。
意识模糊的时候,温辛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爷爷把她带回傅家的情景。
接着画面一闪,是个冰天雪地的场景,看起来是一家人在雪地里堆雪人,高大英俊的男人扶着小女孩的手在滚雪人的头,一个小男孩鬼祟地跑过来,往女孩的身上扔了一个雪球,高大的男人伸手便接住了,给砸了回去,小男孩被砸了一脸,哭唧唧地回头找妈妈。
“妈妈,爸爸又偏心……”
温柔年轻的妈妈笑着蹲下身子,抱住小男孩,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看到这里,温辛会心地笑了,这一家人真幸福。
温辛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在她放弃挣扎要沉入湖底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句声嘶力竭的“辛儿。”
她缓缓睁开眼,透过碧绿的湖水,看见了岸上急切慌张的老人。
“爷爷!”
她突然又有了力气。
-
傅老爷子的七十大寿说不办就不办,满堂的宾客刚进来便往外头走,管家站在门口,一一向大家赔礼道歉。
据说是傅老爷子的小孙女失足掉进了湖里,老爷子心痛,没有心情再办下去了。
二楼的房间内,温辛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眉眼冷峻的男人坐在她床头,手里拿着书,正在读一些佛经,独特的嗓音将这些枯燥无味的经文念的别有一番韵味,床上的人睡的越来越安适。
外面的走廊里,傅见微跪在地上,浑身湿透,哆嗦不止,眼泪不止,恨意不止。
她正对着一扇门,门内傅匪浅同样浑身湿透地跪着,傅老爷子站在她的面前,手里的拐杖支撑着老人全部的力量。
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两秒前,老爷子刚跟傅匪浅说:“匪浅,你从小到大是最乖的,你再不说出真相,爷爷就把你交给警察,从此你和傅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傅匪浅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她跪在地上,无论多么狼狈,背却依然挺着,两侧的拳头已经被她攥出了血。
见她死咬着不说,傅老爷子立马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傅匪浅慌了,立马上前拉住老爷子的腿。
“爷爷,我说,是我爸做的。”
闻言,傅老爷子手里的电话掉在了地上。
傅匪浅吓得掉起了眼泪,“我小时候偷听到他和人说话,说要害死叔叔婶婶,没想到几天后,叔叔婶婶就在山下发生了车祸,我很害怕,我不敢和任何人说,这么多年我天天做噩梦,梦到叔叔婶婶车祸的场景,爷爷,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说,而是那个人是我的爸爸,从小我就没有妈妈,我不想再失去一位亲人。”
“你从小没母亲,你父亲又常年在外应酬,是辛儿的爸爸妈妈带的你,你怎么忍心……你父亲为什么这么做?”傅老爷子扶着桌子,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强忍着的胸中的钝痛问道。
“因为他、他野心大,想要吞并整个傅、傅氏。”傅匪浅全招了。
一句话如五雷轰顶炸过老爷子的脑袋,他一挥手,暴躁地扫落了桌上的所有东西,对着老天喊道:“我养的都是一群什么东西!”
“咳咳。”老爷子怒急攻心,扶着桌子猛咳了起来。
“爷爷!”傅匪浅惊呼。
老爷子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傅匪浅急忙去扶他,对着门外喊道:“快来人啊,爷爷晕倒了!”
傅见微是第一个冲进屋子的,接着是佣人、管家,大家连忙把老爷子抬起来往外面去,所有人都蜂拥着老爷子,忘记了角落里的傅匪浅。
傅匪浅看着消失的人影,低下了头,头发遮住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温辛醒来之后,便得到消息,爷爷住院了。
她连忙赶去医院,一路上司机告诉她,爷爷是和傅匪浅谈话从而晕倒的。
可以大胆地推测一下,爷爷从傅匪浅的口中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激动。
到底是什么真相,会让他反应这么大?
温辛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到了医院,她连忙下车冲进了医院。
爷爷是这个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他。
温辛到达vip楼层的时候,便看到了走廊上站满了傅家的人。
二叔二婶三叔傅斯城傅知深傅见微以及……傅匪浅。
温辛未让人来得及反应,上前便推倒了傅匪浅,身侧的家人连忙拉住了她。
温辛已经红了眼,眼里只看的见傅匪浅。
“你到底和爷爷说了什么?爷爷都多大岁数了,你该说什么话自己不掂量一下吗?为什么要刺激他,你为什么!爷爷要是有什么事,我和你没完!我让你也躺到里面去!”
傅匪浅捂住手肘,可怜汪汪地看着她。
一群人都在拦着温辛,温辛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她笃定。
傅斯城来到了温辛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将失去理智的她按进自己的怀里,“辛辛,冷静下来,老爷子没事,相信我。”
眼睛有了遮挡物,温辛呜呜地哭了起来。
傅斯城对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二叔和二婶相视一眼,立马懂了。
二婶:“温辛啊,别哭了,你爷爷醒过来,看见你红着眼睛,肯定会担心的。”
二叔:“是啊,老爷子最惯温辛了侄女,肯定不希望见到小侄女哄着眼睛。算命的曾经说过,老爷子是长命百岁的命数,不会有事的。”
二婶:“唉,都是浅浅这个孩子不懂事,什么都说,老爷子出来就罚她天天给老爷子送补汤。”
二叔:“浅浅,你听见没,你要将功赎罪知道不。”
温辛的哭泣声渐渐地小了,傅斯城感激地看了一下两位。
傅匪浅被傅见微扶着,只敢小心翼翼地站在角落,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傅三叔也围着温辛,没有说话,却跟着二叔二婶点头,傅匪浅觉得恶心。
所有人都围着温辛,就因为她是继承人。
她什么都没有努力,却让别人多年来的努力白费。
傅匪浅这么多年来伏低做小,甘愿做傅见微的跟班,就是为了捧杀自己好姐姐,反正傅知深无心生意,将来傅家的东西要不是落在傅见微要么是她身上,她将傅见微捧的嚣张跋扈到处得罪人,就是为了将来自己脱颖而出。
可是她计划了这么久,装了这么久,被一个从天而降的温辛全毁了。
她怎能甘心!
母亲生她难产而死,父亲整天醉心生意,她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以前是养在温辛家,后来她父母死了,她就养在傅见微家。
饭桌上的鸡腿,永远是夹给傅见微的,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先给傅见微,然后才会想到她。
这么多年来,看着别人阖家幸福,对她来说一直是一种凌迟。
所以她讨厌自己的亲生父亲,讨厌二叔二婶,讨厌傅见微,讨厌温辛,讨厌所有人,讨厌整个世界。
她并非天生反骨,可世事造就了她。
……
深夜,老爷子幽幽转醒,二婶第一个发现,她刚要破口喊人,老爷子连忙头疼的,比了个食指。
“嘘……小声点……辛儿来了吗?叫她来见我。”
二婶点了点头,立马欣喜若狂地出去叫人。
“老爷子醒了!温辛呢!爷爷叫你呢,快去!”二婶合了门,便对外面一走廊的人说道。
温辛一下从傅斯城的肩上惊醒,掀开身上的外套,便走了进去。
傅匪浅静静地盯着一开一合的门,脸色煞白。
温辛走进的里面,看见睁开双目的老人,吸起了鼻子,又有点想哭。
“过来,孩子。”
温辛强忍住上前扶起了老爷子,“坐着说话吧。”
傅老爷子靠着床坐起身子,温辛搬来椅子坐在了他的面前。
傅老爷子抬起苍老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先问道:“身体好点了吗?”
温辛胸腔起伏了一下,眼睛一下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