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陆家欢声笑语,酒香陶醉,舞池中央的一对璧人极为惹眼。
大家惊羡的同时,少不了对此评头论足。
“那位就是傅家失而复得的小孙女,小时候被拐卖,父母找她出了车祸,半年前才被找回来,据说当时重病缠身,差点就要死了,傅老爷子惯她惯的不得了,不仅把傅氏的继承权给她,还强迫养子傅斯城娶她为妻,为她铺好了路。”
“我就说傅先生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么会娶了比他小这么多岁的女人,原来是傅老爷子硬逼的啊。”
“那肯定是硬逼的啊,你看看他老婆和别人跳舞,他有一点反应吗?”
人群中,傅斯城身穿挺括西装,一只手握着红酒杯,另一只手抄进裤兜,斜靠着酒桌,正低头听着陆太说话。
人人都知陆太爱说冷笑话,除了她别人都不笑的那种话,傅斯城却极有耐心地听着,从不插嘴打断,陆太笑的前仆后仰,傅斯城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有人来叫陆太,她才从傅斯城身边离开。
摆明的机会来了。
有钱人家的小姐皆拉了拉领口,打算前去‘安慰’一下独身一人的傅斯城。
这边,温辛和陆湛跳舞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她时不时地看一眼傅斯城,直到看到他不仅无事还被美女环绕,她才放下心来。
“他欺负你了吗?”陆湛将她飘忽不定的眼神收进眼里,出声问她。
温辛摇头,“他对我很好。”
“你撒谎的时候会看向左下角。”
温辛一顿,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可即使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有了一个条件优渥的家庭,他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少年,他有自己的铠甲,更应该好好活着,离她越远越好。
这是她和傅斯城的厮杀,卷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阿湛,好好活下去,别再趟我这淌浑水了,好吗?”
“你不是浑水。”
“听话,算我求你了,以后我们就当作不认识,你做你的陆少爷,我做我的傅太太,以前的那些事我们都忘了吧。”
听到温辛的话,陆湛不再镇定,固执地摇了摇头。
“湛湛。”温辛无耐。
从前,一喊这两个字,陆湛什么都能随了她,就好像一个有求必应的开关。
“你不要用这招……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
“现在……我有能力帮你了。”
“你说过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陆湛猩红着眼,眼里带着卑微。
温辛忽然觉得有些鼻酸,曾经她病的奄奄一息,阿湛背着她四处求医,阿湛求她不要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这是她的少年,那个说好一起长大,永不离弃的人,她怎么可以让他看见了光明,却又不要他。
她是个混账。
可是阿湛啊,我不想让你有危险,你能明白吗?
舞会即将结束,她在离阿湛最近的时候,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阿湛怔怔地看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舞曲结束,两人完美收尾,温辛含笑对他点了点头,礼貌得体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陆湛看着犹有余温的手心,攥紧之后放在了身侧,此时一道讥诮的目光划过来,陆湛侧头便看见了男人似笑非笑地对他举了举红酒杯。
恭喜你,手下败将。
“傅先生,你在和谁举杯啊?”
傅斯城笑意未散,转眸看向了出声的女人,出奇地没有拒人千里之外。
他回道:“朋友。”
“傅先生的朋友真是多,不知我有没有荣幸和傅先生做个朋友?”傅斯城身边的女人逮着机会便往上爬,这可是她觊觎很久的肥肉,今天好不容易有点细缝可以插针,她更是卯足了劲。
傅斯城没有说话,因为他看见温辛走向了另一个男人。
那个开心理诊所的小白脸。
叫什么来着?
想要撩傅斯城的女人们顿时发现傅先生嘴角的笑容好像变得有些莫名可怕起来……
“容玉,你怎么在这?”温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西装革履的容玉。
他脱去了白大褂,她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陆家大少爷和我是朋友。”容玉说。
陆湛头顶上还有个哥哥,温辛想起来了。
“你还记得孤儿院的陆湛吧,他就是你朋友失散多年的弟弟。”温辛指了指陆湛的方向,唇角带着温柔的淡笑。
“记得,他可比你难搞多了。”
闻言,温辛深叹了一口气,他们一个个都找到了家,可却没有幸福。
“最近还做噩梦吗?”
温辛摇头,“醒着就是噩梦。”
容玉的目光轻瞥了一眼傅斯城的方向,“看来你还是输给他了。”
“暂时的。”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继承傅氏,铲除异己。”
只要她留在傅家,眼前就不只有傅斯城,她将来要与整个世界为敌都不为过。
这是温辛的最终目标,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志向很宏远啊,不过,我帮你。”
啊?温辛惊诧地抬起头,容玉春风细雨的笑容有温度,也有力量。
阿湛已经被傅斯城整的吃了不少苦头,再加一个容玉,她想都不敢想。
温辛婉言,“你帮我开点安眠药就行了。”
“温辛,相信我。”
“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气他一下。”
容玉走向温辛,离她越来越越近。
???
你想干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容玉抬起手捧住了温辛的半边脸,姿势暧昧不必言说。
几乎是同时大厅一角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是有人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温度骤降,只见一向风度翩翩的傅斯城寒着脸走向了自己的妻子。
“容玉?”
“容先生!”
温辛和傅斯城同时开口,一个疑惑一个愤怒。
目的达到,容玉在离温辛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及时刹车,放开了她。
“傅先生终于不贵人多忘事了?”容玉温温淡淡地看向傅斯城,不卑不亢。
傅斯城铁青着脸,向温辛伸出了手,“过来。”
温辛抿唇将手放在了傅斯城的掌心,刚一碰到他,他便徒然收紧,强横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侧。
他不仅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容玉对她眨了眨眼。
温辛对他做了个哭脸,都是你干的好事。
傅斯城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胸中的怒火更是旺盛,气势逼人。
“容先生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是我的妻子?”
“当然知道,只不过傅总误会了,我刚刚只是见温辛眼角掉了根睫毛,替她吹一吹而已。”
傅斯城声音眸色一暗,“那也轮不到你来。”
“我认识温辛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这么多年我们的关系早已胜似亲兄妹,兄妹之间吹一下睫毛,傅总都要吃醋吗?”
傅斯城可是装了一晚上的心胸开阔,如今被容玉打脸,脸色更是阴沉冷漠。
傅斯城低头看了一眼温辛,“辛辛已是有夫之妇,容先生既然爱护她,就该知道男女有别,吹睫毛这种事情,下次还是不要做了。”
“你说的是。”
众多人看着,明明两人都在互相搭梯子下来了,可温辛还是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紧迫的压力。
傅斯城和容玉聊了几句,两人都没少块肉,可是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温辛深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非要前仆后继地涌上来帮她和傅斯城作对呢?到底是她人缘太好了,还是傅斯城人品太差是以人人得而诛之,当然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一晚上,傅斯城都面色冷峻,旁人再也不敢近身,只有温辛这个可怜虫被他挽着,硬生生跟着他。
晚上回到家,温辛心力憔悴,洗个澡便上床了。
失眠不存在的,沾床就睡。
梦到半夜,徒然醒来,温辛在床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傅斯城?!大半夜的!!你有病啊!”
温辛连忙坐起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傅斯城也不知道从哪搬来个椅子,就这么坐在她的床头,长腿交叠,黑眸幽深地盯着她看,见她醒来打开灯,他略感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他已经在黑暗中看了她两个小时,周围突然变亮,他难免不适。
“睡得好吗?”
傅斯城竟然有闲情逸致问她这个!
“你怎么到我房间里来的,是第一次吗?还是一直都——”温辛说不下去了,如果假设成立,这个人也太可怕了。
傅斯城没回答,而是起身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有淡淡的酒味。
温辛大骇,他又想做什么?
在傅斯城抽掉皮带的同一瞬间,温辛立即掀开被子要下床,傅斯城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她,将她的手捆成了粽子。
又是!又是这样!
温辛怒不可竭,他的喜好怎么都不知道变一变!
当然现在不是钻牛角的时候,温辛挣扎了,无果。
“我说过你乖一点,我没准大发慈悲,你不乖——只有自寻死路。”傅斯城眼尾扬起阴鹜,整个人都像是地狱来的罗刹。
温辛别无选择,只有软下来求他。
“傅斯城,我身体不舒服,你饶我一晚好不好?”
傅斯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水灵灵的,带着泪花,应当很惹人怜爱。
她赌傅斯城吃软不吃硬。
果然——
傅斯城从她身下下来,说了句:“好。”
“不过——从今晚开始我们要和正常夫妻一样同床。”
“我睡觉打呼。”温辛苦口劝道。
傅斯城难道还不知道她睡觉打不打呼吗?
他轻笑着捏住了她的下颌,“二选一,你选择一下。”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对傅斯城抱有好的期待!
无论她怎么选,她都吃亏。
“同床吧。”温辛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至少可以今晚不用做。
“很好。”
傅斯城长臂一伸关上了台灯。
温辛是几乎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结果他只是去关灯,这就尴尬极了。
好在傅斯城并不想和她多掰扯,他躺下之后抱住了温辛,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很久就呼吸均匀,好像正儿八经睡觉了。
温辛手还被捆着,脸埋在他的胸前,既能听见他的呼吸,又能听见他的心跳。
如果她现在有一把刀,早不知道捅他多少遍了。
她惶恐不安,一直竖着耳朵,没敢睡着。
她怕傅斯城趁她睡着的时候,对她上下其手,虽然她并无反抗之力。
“还不睡?”
微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倏忽响起。
傅斯城果真没有睡着。
“你被人捆着手能睡着试试。”温辛怼道。
“对不起,忘了。”
这也能忘?
傅斯城摸索到了温辛手上的皮带,三两下便解下来了,毕竟是捆绑达人。
“这样好了吗?”
“嗯。”温辛点头。
不知道怎么的,温辛突然觉得傅斯城变得有点温柔?
错觉吧。
头顶上传来了傅斯城的叹息声,他伸出大掌摸了摸温辛的头,就像摸狗一样。
他说:“我是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温辛抬头看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温辛越想脸越红了,他到底是在回答她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潜入她房间,还是那个——?
傅斯城抓住她的手放在了某处——
“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修改了陆湛的本家还是姓陆,不用重看。
我们辛妹毋庸置疑的团宠,别看她现在被欺负,以后要多牛有多牛。
还有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傅狗是真骚。
现在期末作业很多,所以更新晚大家见谅。
放寒假了我会尽量每天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