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城没有将陆湛找过自己的事情告诉温辛,因为没有必要。
傅家老宅那边传来了消息,让他周末带着温辛回去吃饭,实为商议两人的婚事,他知道。
周末很快到临,傅斯城把温辛带回了傅家老宅,两人皆心怀鬼胎。
这次傅家的人来的很齐,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家庭会餐。
傅老爷子看见温辛,自然眼眶一热,握着她的两只手说尽关心的话语,其他一概不提。
温辛几次想和他借一步说话,都被他有意无意忽视,温辛便不再提了。
到了午饭时间,重头戏终于来了。
老爷子吃了两口饭,便开口问向傅斯城,语气轻松,“辛儿在你那没少给你惹事吧。”
傅斯城淡淡看了一眼温辛,面向傅老爷子,“老爷子说笑了,辛辛很乖,我们相处很愉快。”
傅老爷子闻言朗笑了几声,“那就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傅斯城点头。
温辛全场面无表情地看着傅斯城胡说八道,在心底给他颁了一尊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
桌上的话开始谈到了两人的婚事。
“辛儿要嫁给老四这件事,你们大概也都听到消息了,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傅老爷子这话是对全桌人说的,他手里拿着汤勺在喝汤,看似随意,其他人却全放下了筷子。
这一桌还有二叔一家,三叔一家,以及温辛的亲哥傅知深。
在全桌都面目沉静的时候,只有傅知深在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傅老爷子不悦地干咳几声,傅匪浅立马戳了戳傅知深,他这才收起手机看向老爷子。
“老二你先说。”傅老爷子端着汤碗,先点了右手边的二叔。
傅二叔沉吟了片刻,慎重地点了点头,“只要是老爷子决定的,那一定是为温辛侄女着想的,为侄女好的事我自然是答应的。”
傅老爷子面露欣慰,看向了左手边,“老三觉得呢?”
傅三叔当即闭眼摇头,“老爷子别怪我直言,老四虽然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上还是温辛的叔叔,而且两人相差十二岁,俗话说三年一代沟,两人差了四轮代沟,以后要是三观不合成了冤家怨偶,怪的还是老爷子您。”
傅老爷子并未不悦,放下了汤碗,仔细地擦了擦嘴。
“你们能为辛儿考虑这么多我很欣慰,这么多年来,老四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一直很惋惜他不是我的亲儿子,现在能做真正的一家人是件好事。我老了早晚有不在的时候,到时候辛儿怎么办,她不像微微和浅浅有你们在,我得找个人代我照顾她,这个人就是老四,没有谁比他更合适。”
在座的没有人再敢说不,老爷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外面的人可以反对他们,但是家人必须得站在他们这边。
温辛感动归感动,问题是……她不想和傅斯城结婚啊。
她决定饭后再去找老爷子一下,把话都挑明了说。
只是她没想到,她还没去找老爷子,傅见微就先找上了她。
彼时饭局刚散,长辈们正在客厅里聊天,温辛在二楼隐约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你现在一定心里开心坏了吧,不仅要嫁给四叔,还拿到了傅氏继承权,二十岁的人生赢家,多春风得意啊。”傅见微堵着她的路,讽刺地说道。
“请你让我过去。”温辛板着一张脸,不想和傅见微多做纠缠。
傅见微却不这么想,她直接伸手推了一下温辛。
“你还装什么装啊,想笑就笑出来,总是要死不活地给谁看啊,你在床/上的时候也这个样子吗?那四叔真是可怜。”
温辛皱眉,却没有说话。
傅见微每次和温辛说话,温辛大部分都爱理不理,一见到她又是这样,傅见微就更加烦躁了。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四叔有多少女人觊觎,这样优秀的男人,却被你给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
“我怎么不觉得我被糟蹋了?”
什么?
傅见微身子一抖,转身往后看去。
她口中提到的优秀男人不看她一眼,径自路过她走向了温辛。
傅斯城停在了温辛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宣誓着两人的关系。
傅见微当场如遭雷劈,他什么时候在的?
事实上从傅见微推温辛说傅斯城可怜的时候,傅斯城就已经在她身后了,温辛早就看见了却没吭声。
“四叔,我是在和温辛开玩笑。”傅见微连忙装出玩笑的轻松模样。
傅斯城低头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温辛,揽紧了她,对傅见微说:“你称呼她什么?”
“温辛啊。”傅见微理所当然道。
“不对,我们已经定下了婚约,按理说你应该改口。”
???
“现在,重叫。”傅斯城加重了语气。
傅斯城的眼眶一下红了,傅斯城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袒护她!
温辛也觉得不妥地看了傅斯城一眼,傅斯城目光坦然,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顶着气势逼人的目光,傅见微背脊出了一层冷汗,她知道傅斯城的脾气,她今天如果不照做就走不出这里。
她捏紧了拳头,面对温辛低下了头,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一句——
“四婶。”
温辛:“……”
我比你小啊!
-
周日,白鹭公园。
“你是说傅斯城按头傅见微喊你四婶?”许欣连说了好几个卧槽,这也太解气了。
温辛点头。
“傅斯城真牛。”
谁说不是呢,傅见微可比她大好几岁。
“那你还和他结不结婚了?”
“不结。”
“你打算怎么办啊,你爷爷不是很固执吗?”
温辛也不知道,她逃跑过,结果被没几天就被找回来了,还被傅斯城戏弄了一番。
“杀了他。”温辛说。
许欣一惊,“你别吓我。”
见到好友紧张,温辛叹了一口气,“逗你的,你还真信。”
别说,许欣是真信温辛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于是她从法律的角度给温辛科普了一下冲动杀人会带来的结果。
温辛:“……”
这时去买冰淇淋的陆湛回来了,他将两只抹茶甜筒给了温辛,剩下的给了许欣。
温辛看到冰淇淋心情好了许多,一手抓着一口慢慢平常。
陆湛不爱吃甜食,就这么看着她。
陆湛发现温辛鞋带开的时候,丝毫不用考虑便蹲在了地上绑她系好,坚硬的背拱成了一座小桥。
温辛已经习惯了陆湛帮她做这做那,心安理得地继续吃着她的冰淇淋。
……
几天后,明宇大楼内,傅斯城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封信封,傅斯城随意地拆开,当看到里面的照片时,神色一凛,立马用桌上的电话给秘书室打了个电话。
“查一下我办公室的进出名单。”
话毕,傅斯城掏出照片又看了几眼,照片上正是陆湛在给温辛系鞋带的照片,温辛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火,傅斯城重重的地将照片拍在了桌上,老板椅晃了半圈,男人面对着白墙,面色差到了极点。
那一天,傅斯城都没有出过办公室。
另一边,东云大学的社交墙上爆出了金融系高材生陆湛劈腿温同学的故事,全文三千字洋洋洒洒描述了温辛插足陆湛和许欣的三角恋情,虐恋情深,有图有真相,东云学子纷纷在网上对温同学口诛笔伐,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以至于温辛走在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
温辛回到家洗过澡,才看到许欣发来的截图,她津津有味地看完后,给许欣发了个大拇指的表情,这年头的人才实在太多了。
【陆湛的室友告诉我,他看见之后就跑出去了,我打他电话不接,你联系一下。】许欣回了则消息。
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关门声,应该是傅斯城加班回来了,温辛也没有多想。
她翻到了通话记录,找到陆湛的名字便拨了过去,温辛认真地听着铃声,等着陆湛接电话。
傅斯城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温辛的房门。
温辛皱着眉头看向了门口的他,对他竖起了一根食指,告诉他她在打电话。
她还未来得及看清男人脸上阴霾的神情便撇开了眼,电话通了,“喂,陆湛——”
“我不是陆湛,你打错了。”电话那头挂断了。
温辛拿下手机,要对一眼号码,不知何时近身的傅斯城见状抢过了她的手机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还想联系那个小白脸?”语气极冷。
“你发什么疯!”温辛惊呼,心心念念要去捡手机。
傅斯城轻轻一推,便把起身的温辛推倒在了床上,他的视线紧跟着她,面目阴霾,动作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西装,扔在了一边,膝盖抵着床边。
这时,温辛才看清傅斯城的神情,冷漠阴沉像是地狱来的恶鬼,她挣扎着爬起来,一只大掌便陡然握住了她的脚腕,将她往后拖。
“我警告过你不止一次,让你恪守妇道。”傅斯城语气森冷带着狠厉,压在胸腔里的愤怒随时可能爆发。
他的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是那样的浓烈,像是一头野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猎物,恨不得一口吃掉她。
温辛打了个寒颤,感受到了原始的害怕。
“傅斯城,我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行吗?”温辛不觉软下了态度。
傅斯城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咬牙切齿道:“晚了。”
温辛有了不详的预感,两只手拼命地去推傅斯城,却轻而易举被傅斯城拿下。
傅斯城嫌她的爪子麻烦,于是用牙齿咬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方巾,然后咬着一头,将温辛的手一圈圈捆住。
他的手腕上布满了疤痕,明显的刀伤,新的旧的都有,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傅斯城你理智一点,放了我,我身后有傅家,你讨不了好果子吃。”温辛越来越怕,傅斯城愿意袒露秘密,那一定是他有笃定的理由。
比如说,杀了她。
面对危险,人总是有本难去反抗。
然,对于野兽来说,猎物越挣扎,它们只会越兴奋。
傅斯城猩红着眼,抵着温辛的额头,一边咬她的唇,一边残忍地宣布道:“我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它,就别怪我不珍惜你。”
“你哭啊,为什么现在不哭了,我喜欢看你哭的样子。”
“你的脚最好老实一点,否则你那位小竹马的手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