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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帝城沉浮(四)(1 / 1)

“有人跟我说……

“你看到你胸口插着一把刀……伤口再痛,再流血,你若是真能感知万物之力,坚信你与万物可以共存……”

四周静的可怕,周隐的话语,惹起闻玄和孟欲阑的注意……

他们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还尚有气息的周隐,竟在往外抽出掷箭!

鹿温的声音阔别已久的在他耳边回响,将他从痛苦的噩梦里拉出来,去正视这个箭。

“等你把刀取出来,摔在地上……”随着他话音落下,他紧拧着五官,忍着剧痛,忍着那铁铸的箭在他肉骨上摩擦的锥心之痛……

“也不过……”他把掷箭从伤口中取出最后一寸,然后狠狠的往旁边一砸:“也不过是一滩水罢!”

接着,掷箭就真的在周隐旁边碎成了一滩水!水花被溅起三尺高!水声嘹亮,水花剔透!

随着掷箭一起消失的,还有下面一大片的道人!

果然,这才是真相!

周隐踉踉跄跄的看着惊慌失措的闻玄,言:“这就是真相……你们不敢面对的,则永远无法成为真实,小爷我敢面对……

就能不让你们如愿以偿!”

周隐慢慢转过身,来到瞿归云身边,用最后一点力气抱起她,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波旋涡中消失了……

孟欲阑望着周隐消失的身影,以及随着周隐消失,寸天剑也随之消失……他自嘲一笑,汕汕然看向闻玄:“他走了……”

闻玄回头看向孟欲阑:“你为什么不把剑拔出来?”

“这是一把真真的剑,我怎么敢拔。”

“那掷箭也是真的。”

“可它是幻术钥匙,会和幻术一起消失的。”

闻玄失望的摇摇头,然后坐到孟欲阑身边:“你还撑得下去吗?”

“……”孟欲阑也摇了摇头:“兴许我就是不如周隐……或许他说的对……

预言让天下大乱,可我们苦苦探究的道义,就真能让天下太平吗?”

闻玄看着孟欲阑逐渐闭上了眼睛,睡得那样轻松又释然,心中竟不知该如何想法。

之后,沧元宫城被闻玄带来的道人重重包围,瞿钟山和瞿归云的伤口不断愈合,因果分裂成了两枚心脏,让他们获得了重生。可瞿归云被周隐带走,瞿钟山却在御政殿长眠。

靳渠守着这个皇帝,做下一步打算。

他不会去做这个皇帝,但他一定要拥立一个皇帝。孟欲阑已死,靳渠的主子也就没有了。

于是,他把眼光放到了沧元帝都的人身上。

之前闻人泱活捉了钟鸣关的大将百里三郎和文玢,现在还在天牢的衙狱中,朝中大臣,也没有成大器者。

可他突然想到一个人物,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人物——瞿谙。

瞿谙自皇后死后,就一直在长歌殿守灵。不过六七岁的瞿谙,长得羸弱不堪,单薄如纸,整天郁郁寡欢,愁容满面。然此刻他跪在灵前,心中却暗藏着怒火。

靳渠找到他时,他正对着自己的亲侍宋巧大发脾气,嘴里嚷嚷着,他究竟为什么,到死才让我和母亲相依。

原本瞿钟山以为自己继了位,就能改掉那条让他们一家人分离的规矩,却不曾想,礼部尚书及侍郎,就连左相一同反对,说天子为人表率,这样一改,天下就会乱套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再次实现,瞿钟山最后也无可奈何。

“小殿下就这么恨吗?”

靳渠看着瞿谙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伸手在他冰凉的脸蛋上抹了一下,然后道:“现下天下混乱,你父皇又长眠不醒……”

“他已经传了密诏叫九叔叔回来了!”说到这里,瞿谙心中又是愤愤不平。

“是啊,他自己有孩子,又是长子,为何要诏瞿钟景回来呢?”

“殿下……”宋巧本要提醒瞿谙,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靳渠回过头,看着这偌大的沧元宫城,他会在这等着的,等着周隐回来,等着瞿归云回来,那颗心他要,周隐,也一定要回到这个皇宫。

但周隐还会再回来吗?

他驾着马车,带着瞿归云向南走。

穿过一座又一座平安无事或混乱不堪的郡城,穿过一片又一片人迹罕至或歹匪乱窜的山林,他要去沧海镇,哪怕再也不回来了,再也回不去了,他也要去沧海镇。

既然答应了要带她走,又怎么能轻易食言?

大雪在眼前飞扬着,他逆着风向前,雪全都堆在他的身上,风那样凛冽刺骨,却觉察不到什么伤痛,只是在风里不断的前行,任由风雪的漩涡卷着他向前,这马也不知疲倦,宛若是被下了什么药一样,竟不似其他畜生一般畏惧天公阴晴造化的力量,而是不管不顾的一往直前的向前跑。

周隐时不时会回头,掀开帷帐来查看瞿归云。

就见她蜷缩在薄薄的被褥下面,皱着眉头,一直睡着。

他也不言不语,偶尔会进来,把手伸到被褥里看暖不暖和,然后就用自己的温度,把冰硬的被褥给暖热,再给她围上。

瞿归云跟自己不同,她只是个凡人,如此隆冬季节,怎么可能能在这样的天气,冒着风雪前行,哪怕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会被活活冻死。

看着这样的大雪,又让周隐想起了西越的那个雪地。

他的眼睛被雪的光芒刺伤,每一步都是靠瞿归云才走出去的。

那个悬崖峭壁,是让他最为难忘的地方。他无法忘记,在意识到瞿归云可能永远离开他时,心里的不安有多么浓重深厚。他有多么害怕,随着雪在他指尖融化,仿佛有又是那个黑暗的崖底,他奋力的挖着,挖着,在那片雪地里,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他怅然若失的回过神,才发觉手心的雪已经化成了一股水,风雪渐小,自己也走出了刚刚那个颠簸的林子。

然而刚出了林子,就遇到了挡路的。

周隐打了打身上的雪,看着眼前从天而降的几个魅,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自己不好逃出这些乱七八糟惹人心烦的追杀。

“这……这就是周隐?”

周隐看向那几个人,揣起手:“我这么有名?”

“把马车里的人交出来!”

“舍然?”周隐先是有些疑惑,其次就立刻握紧剑柄。他们太不会说话了,上来就直接触及他紧绷着的弦。

还不等几个人说话,周隐就已经出手了。他的速度之快,以及招数之狠,足可以招招毙命。雪明明已经停了,他的剑却能再次振雪而飞,如同天降大雪。

几个回合下来,死的死,伤的伤,几个喽啰接不住周隐的剑,被震的耳朵嗡嗡响,都躺在地上嗷嗷叫。但周隐还是抓住了一个,掐着他脖子问为什么要瞿归云。

那厮肝颤的说话,连声音都断断续续的:“将军要……因果……否则,就要不断拿人心来和帝心炼铸,不然……虚无迭石,无法彻底打开结界……”

周隐慢慢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脚步留下的脚印那样深厚,这片大陆不好久留,必须继续马不停蹄的向前走。

一路他不敢阖眠,生怕再有人来作乱。只知道他在朝东南走,不往东孟偏,不往七星斜,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再惹来任何是非的到达沧海镇。

就这样,又是几天几夜的奔波兼程。

但就在他即将走进沧海镇时,却发现,原先林外的路口,如今却变成了一座石山峭壁。

可仔细回想一下,自己走的路并没有错。

周隐抬头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拖着疲惫的身躯跳下马车,来到峭壁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不对劲。

他趴在石头上看着,这峭壁,不旦影子虚无缥缈,就连地上的青苔,都是飘浮在上面,只有不过头发丝那样的距离……

周隐搓了搓手掌,又回到了马车上。他摸了摸这两匹真正的千里马的鬃毛,然后拉着缰绳往后退了好大一段距离。

他决定赌一把。这是一个结界,虽不知是谁设下的,但这是在保护沧海镇。

他要凭力气冲破它,还要不留痕迹,以免以后被找过来的人发现这是结界。

这样的话,就需要一个很大的速度。

他钻进马车,固定好瞿归云,然后又钻出来,呼了一口气,扬起鞭子,狠喝了一声,就朝那峭壁充了过去!

就看着峭壁离他越来越近,这峭壁看起来极其真实。如果是他赌错了,那就是车毁人亡了。非要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骨骼尽断,血肉横飞不可。

终于到了峭壁跟前,他紧紧的攥着缰绳,看着马蹄踏在石头上,慢慢消失,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就这样,随着一阵狂烈的风吹来,他坚持不住的闭上了眼睛,一直到马匹从腾空的状态回到了道路上!

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远处温暖的夕阳……

夕阳太暖,让周隐微微愣神,仅仅这一刻,他想休息一下……

就这样,他又在路上走了一夜,在黎明时间,回到了自己家的门前。

他遥远的望着那个门口,想起自己从这里出发前,他一无所知的回到这里,被老尹迎进屋内,告诉他,有位南恒臣子找他。

或许祸事不是从那时而起,而是另外一个时刻。

就在他为了那所谓鸿鹄之志,平荒大地而动容,沧海大浪吸引他站起来时,他就错了。

他明明最后还会回到这里,当初又究竟为了什么欲望,而启程?

或许闻玄和孟欲阑说的对,天下,就是因为他周隐的出现,而开始慌乱的。人心容易惶惶,若是他未曾出世,或许也无需解铃。

不过也没有离开几个春秋,为何归来之时,竟满腹愁言轶事,苦涩难诉。

不知道为什么,家门被打开了,老尹宛若听到了周隐的召唤,而出来东张西望着……

接着,他就定睛于周隐的马车。他昏花的眼睛,努力去看清,这个衣服上冻着冰花、脸上长满胡渣的男人是谁……

忽然,老尹的心如沉湖之石,无声而又沉重。

男人停下了马车,从上面颤颤巍巍的走下来,拨开自己凌乱的头发,朝自己走来。

老尹怎么会认不出来?这是他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满面风光踌躇满志的走出去,回来时,怎么会这般历经沧桑风尘仆仆,满目萧凉?

他连忙接住没走两步,就腿软的跌倒在自己怀抱中的周隐,然后看他指向马车:“里面还有个人……”

老尹看向马车,立刻朝家里叫人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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