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没人的地方,温辛甩开了陆湛。
“你听我说,阿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陆湛低头看了一眼被温辛甩开的手,低着头哑声道,“好,我听。”
“我早就和我爷爷拒绝过这桩婚事,可他总是想法设法要我结婚,我觉得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会想办法问出缘由,到时候再一并解决。”温辛说。
陆湛蓦然抬头看向温辛,清澈的眼里像是盛着星河,那目光太亮,温辛有些不适应。
下一秒,陆湛便抱住了温辛,少年的胸膛格外的坚硬。
“不要,不要嫁给别人。”带着孩子气的恳求。
陆湛紧紧地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可真到了这时候又怕弄疼她,他扣着自己的手,生生抠破流血了都不知道。
陆湛在福利院的时候比温辛都要孤僻,容玉鼓励温辛交朋友,温辛理所当然地选中了陆湛,两个古怪的小孩相处,第三年的时候,陆湛才开口和温辛说第一句话。
温辛以为陆湛只是不舍得失去自己,她笑着摸了摸他的背,轻声鼓励道:“阿湛,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成为厉害的人,到时候就没有人能强迫我们了。”
陆湛的眸色变深,他加重了力道,掐的手心都是血,少年执拗又自卑,明明有些话想说很久了,可真到了嘴边,透过牙齿说出来却变了味。
——“好。”
温辛难得面露温柔之色,摸了摸陆湛的头。
这婚她早晚会退的,早晚。
——
温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傅氏继承人,还有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连起来好像寓意着什么,可她偏偏抓不到摸不着。
因为这些糟心事,温辛晚上又开始做起了噩梦,趁着没课,温辛约了容玉,正好安眠药也吃光了。
温辛再来的时候,前台小姐换了人,爱笑且十分的真诚,温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容玉见到她,目光往上,如玉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你看起来似乎很糟糕。”容玉说。
温辛点了点头,“你看到报纸了吧。”
温辛对容玉是没有保留的,百分百信赖,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容玉心有了然,并不意外温辛会成为继承人,也不意外温辛会和傅斯城结婚。
“傅家看似人多,其实傅老爷子亲生的一脉只剩下你和你哥哥,你哥哥对豪门厌恶,更不喜商场,最后只剩下你了,当初你考上东云大学金融系,老爷子会开心地送你股份,便是看到了希望。”容玉缓缓说道。
“所以傅见微才会越来越嫉恨我,然后对我出手。”温辛一点即通。
“对,只是她没想到会弄巧成拙,老爷子本来便想给你找一个稳固的靠山,傅斯城能力出众,熟悉傅氏产业,对你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助手。”
“那他为什么那么急着我嫁给傅斯城?”
“你可能不知道,傅氏现在内忧外患,已经有式落的趋向,这几年大权虽然仍在老爷手上,但你二叔三叔外加没有血缘的四叔各个都是老狐狸,能守住你的那一份,已经不易。”
是这样吗?
“容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容玉笑:“我猜的。”
“......”
“你呢,既然这么憎恶你四叔,又怎么会答应和他住在一起?”容玉反问道。
提到这事,温辛就一脸惆怅,“老爷子和我打感情牌了。”
容玉会心一笑,“我就说,你总是这样嘴硬心软。”
此时,温辛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怎么是傅斯城?
“看你看的挺牢。”容玉自然也看见了。
温辛对他竖起一根手指,让他噤声。
“什么事?”温辛接通电话,语气并不好。
傅斯城冰冷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好听且带着磁性,“在哪?”
“关你什么事。”温辛翻了个大白眼。
“......”
那边静默了四五秒,温辛就要挂断电话,那人充满寒意的声音再度传来——
“老爷子让我带你去参观产业,看来你不乐意,那就别去了。”
接着,傅斯城利落挂断了电话。
???狗男人,直说不就行了!!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怎么打个电话还不高兴了?”容玉不解道。
温辛正在噼里啪啦打字给傅斯城,闻言,转头看向容玉愤愤不平道,“傅斯城就是一傻逼!”
温辛发完消息发现容玉还在盯着自己看,摸了摸脸,疑惑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比以前更有活气了。”
更像是二十岁的小姑娘。
温辛脸一拉,“我一直都很有活气!”
容玉笑了笑,又低头摇了摇头。
一个小时后,一辆奥迪停在了楼下。
温辛透过窗户看下去,得意地翘了翘唇角,不回她消息结果还不是来了吗?
“他来了?”
“对!”
容玉走到了温辛的身旁,将新配的药递到她的手上,“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朋友,我都要奉劝你一句,守住心门不要对他动感情,千万不要。”
容玉嫌少露出这般严肃的表情,温辛也毫不含糊,“我知道。”
“那最好,要我送你吗?”
“随便。”
这次是傅斯城亲自开车来的,是以他一个人等了一会儿便没了耐心,正要掏出电话,温辛也正好出来了。
余光,看见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傅斯城正眼望过去,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几把玩意敢揽着他小侄女的肩膀?
作为长辈,他觉得有必要给温辛上上课,女孩子在外面应该懂的保护自己,和异性保持距离,况且她还有婚约在身。
傅斯城推开了车门,锃亮皮鞋先落地,随后拉了拉西装下摆,笑的斯文有礼有风度,“辛辛,你身边这位是?”
叫她辛辛?这男人疯了吧。
温辛打了个哆嗦,“傅斯城,你正常一点,这是我的心理医生容玉。”
傅斯城眼尾微挑,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礼貌伸出右手,“容先生,幸会。”
容玉看了一眼他干净的堪比亏范的手,淡笑握住,直言道:“傅总何必装作不认识,我们见过。”
闻言,傅斯成眉梢微挑,满含歉意道:“本人琐事颇多,难免有脑力不济的时候,一时想不起来容先生,请见谅。”
“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容玉握紧了傅斯城的手,对上他的目光,大家都心知肚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两个人男人分明都挂着笑,温辛却莫名其妙闻到了□□味。
温辛干咳了两声。
“你们改天再聊行不行?”温辛无耐地说道。
傅斯城和容玉心有灵犀地同一时刻撒开了手,看向了温辛。
傅斯城一把揽过了温辛的肩膀,语气宠溺,“抱歉忽视你了。”
温辛颇为不适应,看了一眼傅斯城的手,又看了一眼傅斯城的脸,“你今天吃错药了?”
傅斯城收紧了手里的力道,附到温辛耳边道:“你四叔身体健康不需要吃药。”
耳朵有点痒,温辛推开他,躲得远远的。
傅斯城面无变化,走到车旁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我们要走了。”
傅斯城无论是从表情还是到举止都斯文有礼,充满了绅士风度,可温辛就知道他是装的,可她并不想拆穿。
温辛走到了车门旁,刚要对站在原地的容玉招手做个别,傅斯城就粗鲁把她推进了车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关上了车门。
“……”变脸变得真快,幸好容玉不会在意。
傅斯城从车前绕道驾驶座,极快地扫了一眼路边的容玉,打开车门入内,动作流畅利落。
傅斯城一入内,车内的气压便骤降了好几度,傅斯城慢条斯理地系上安全带,开动车子,行使了一路都没有说话,冷冽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压抑。
温辛实在无法忽视身边坐着这么大一座冰山,开口问道:“你吃醋了?”
嗯,温辛实在是个不够委婉的人。
傅斯城嗤笑一声,语气不屑,“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话要讲清楚,谁是你的东西?”
“你啊。”极轻的语调。
“我怎么就是你的东西了!”
傅斯城的嘴角挂起一抹弧度,睨了一眼温辛,“从名义到实质上,你已经都属于我。”
漫不经心的话戳到了温辛的痛处,一时情急触及心脉,又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傅斯城想起了医生的话,他不该刺激她的。
一路无言,傅斯城再也没有主动招惹温辛,温辛当然也不会和他说话。
车子停在了一家日料店门口,从外望去店内除了店员并无其他人。
“来这做什么?”温辛不解。
“民以食为天,当然是来吃饭。”
温辛还要说什么,傅斯城手伸到她的背后,将她推进了店里。
这家店门口的招牌并不显眼,店内的装修也很简约,大多采用简洁的直线条,细节处却是满分,屋顶上挂着红灯笼衬托温辛苍白的脸有了些血色。
可为什么这家店会一个客人都没有呢?
傅斯城仿佛有读心术,“这家店听说我们要来拒接了其他生意,今晚只接待我们。”
“为什么?”
“这一条街都是傅氏的产业。”
原来傅斯城没有骗她,不过在她看来公事是假吃饭才是真的,这个心机男人。
店里花了心思准备,菜品上的很快,其余的要师傅在一旁现场制作。
傅斯城和温辛席地而坐,围着一个小桌,距离很近,傅斯城吃饭并不喜欢说话,但他今天还有些问题没问。
“你为什么看心理医生?”
“失眠,做噩梦。”
“黑眼圈是因为这个?”
“你以为呢?”
“你喜欢他?”
“……”
这哪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