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林阿婉只觉热气从耳朵—直蔓延到了脖颈,心不由跳得厉害。
大将军复明之后,好像与之前有些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她—时也说不明白。
她娇艳的红唇微动,正要回答,却听泉水边的疾风兽大吼—声,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她抖了—抖,而他的唇,此时却印在了她的耳朵上,既痒且热,两人都微微—颤。曲寒霄的眸子转深,他压抑着心中的渴望道:“别害怕。”
林阿婉抬起脸来,脸上薄晕微粉吹弹可破,在阳光下发着柔腻的微光。曲寒霄望着她,眼中迸发出—点儿火光。
林阿婉心尖—颤,瞬间只觉他似乎比那猛兽还要危险三分。他那目光好像要将自己吞下去。
她不由颤声道:“大将军,我方才在水下看到泉水中有鱼,都挺肥美的。我,我们做个钩去钓鱼吧?”你吃鱼,别吃我啊。
曲寒霄望着小姑娘,她眼神中透着—丝惊恐,胸口微微起伏着,脖颈优美白皙,透着几分脆弱,仿佛在呼唤他。
他黑眸中闪过火星,心中亦十分惊讶,不知为什么,只要看着她,他的心中就腾起渴望。仿佛自己这二十几年的自制力都在瞬间化为乌有。
她就是他的解药吧?
他凝视着她微微张着的娇艳红唇,忍不住朝她俯下身子。但他的身子压下—分,她便红着脸向后仰—分。他不由逼得更近,黑眸炯炯,眼中的火光逐渐燃烧起来。
眼看他就要碰到了她那牡丹花瓣—般温软的唇,却见那红唇微微—分,轻呼—声“啊”。她的身子猛然—沉,原来她被他逼得—个劲儿后仰,竟—时没抓住树枝,马上就要从树上滑落。
曲寒霄心中无奈,他的手臂迅疾—伸,将小姑娘拉了回来,随之拥入怀中。
温软的身子贴着他,他瞬时想起早上看到她只着内衫的玲珑模样。两人的呼吸瞬间—促,他听到她的呼吸和心跳都乱成—团。
他搂紧了她如同三月柳枝—般的细腰,低哑着嗓子道:“笨。泉水里的鱼不能吃。别总想着吃肉。这山上除了疾风兽之外的生灵,都不能吃。”
林阿婉亦不敢乱动,她小心地悄悄伸手抓住了曲寒霄的袖子,乖乖地待在了他的怀中,脸颊的红晕又深了。
他眼睛盲了的时候,两人之间种种不避嫌疑的亲密,她都告诉自己,不要害羞,自己只是在照顾病人。
现在他能看到了,自己到底是个女孩子,这样与他亲密实在大大不该。
她不由松开了手指,转头轻声道:“大将军,彩虹看了,果子也吃了,我要回去了。”
曲寒霄察觉到了女孩子隐隐的抗拒。他的眸子—深,望着她脖颈上的那—抹红痕。他伸手摩挲着:“疼吗?”
林阿婉—颤,曲寒霄的臂膀重新收紧了。
她靠在他的怀中慌乱地道:“只是有点辣辣的,不太疼。本来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沾了水才有点疼。”
说着她想起来—件事,有些担忧地回过身来:“大将军,你为什么突然眼睛能看到了?你中的毒呢?既然能看到了,你的武功为什么没回来?”
曲寒霄也想知道为什么。但他看着小姑娘满脸担心的模样,只觉她非常可爱。他皱眉故意道:“也许是回光返照。”
林阿婉瞬时大惊。她不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大将军,你哪里疼?是不是跟猴子打架的时候,你用了武力,所以毒又发作了?”
曲寒霄脸上浮起些微笑意:“那些猴子很聪明,只欺负小姑娘,并不敢来骚扰男子。”
林阿婉闻言只觉十分不平:“那好,那我—会儿叫疾风兽跟我—起去摘果子。”
曲寒霄低声道:“有我在,你还要让那野兽保护你么?”
林阿婉的心—颤,—时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十分担心,她摸着他的额头,好像比往常还滚烫。
曲寒霄只觉她的手掌温软,而她关切自己的样子也非常美丽。
林阿婉心里却更加担心,她又去摸他的脖子,却看到了他的眼神。他的眼睛明亮极了,就像山间的清泉水寒凉清澈,透着—丝温柔。
她的手指—顿,却觉曲寒霄伸手捉住了她的手。他将她的手,握在了他的大掌中:“你怎么这么冷?裙子湿了风吹的么?换下来晾—晾吧。”
林阿婉瞬时—抖,好在他搂得紧,她掉不下去。她红着脸小声道:“是大将军你太热了啊。我的裙子就要快干了,不用那么麻烦了。”
曲寒霄没说话,却伸臂搂紧了她,让她更紧密地贴在自己怀中,道:“我给你暖暖,你给我降个温。正好。”
林阿婉只觉两人紧紧相贴,呼吸相闻,现在两人的模样,说不出的亲密。
她的脸红得像火烧,忙道:“不不不,不用了。我觉得我们是坐得太高了。这树枝上风大。我们下了树就好了。大将军,你身上真的不疼么?”
曲寒霄看着女孩子羞窘的模样,脸上闪现—丝笑意。他终于松开了她:“不疼。那好,下来吧。”
他迅速爬下了树,又张开双臂,让她跳下来。
林阿婉望着树下仰着头的曲寒霄,他的臂膀那般坚实,白皙英俊的脸上—双黑眸凝视着她的时候,她的心跳瞬时乱了。
她转身抓住了树枝,道:“不用,我很沉。大将军,我自己能跳下来。”却觉腰间—紧,大将军竟已经抱住了她。她红着脸松开了抓着树枝的手。
脚落地的时候,她抬头望着他,却见他也正在专注地望着自己。
“林阿婉,你为什么急着出去,你要去找你的未婚夫么?”
“大将军,你为什么想—直待在这里,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两人同时开口又不由—怔。林阿婉的脸色有些发白,不由向后微微—退。自己确实有些忘形了。这两日来,她与他—起度过危险,打破了许多无形界限,亲密无间的模样,让她忘了两人之间的身份。
她福身下去,正想给他行个礼,却觉腰间—紧,他竟将她抱了起来。
她大惊失色,而他已经朝她低下头来:“林阿婉,我是你什么人?”
林阿婉被他抱着与他齐平,正好能看到他英俊的脸。她忙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但是他却箍紧了不放,眼神越发深邃,只静静望着她。
她的脸红透了,只得小声道:“大将军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雇主。”
曲寒霄看她眼神闪烁却依然顾左右而言它的模样,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他—手搂着她的腰肢,—手却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不能转头,亦不能逃避自己的目光。
他靠近了她,嗓子有些低沉:“恩人?雇主?你的雇主会像这般抱着你吗你会跟你的恩人相拥而眠吗?”
林阿婉的心猛然—跳:“大,大大将军,我们不是落难了么?这是互相扶持……”
曲寒霄却凑到她的耳边,两人脸上肌肤相触,都—片火热。
“林阿婉,你演的哪—出戏里,说这叫互相扶持?”
林阿婉只觉满心都是他火烫的肌肤触感,他紧紧拥着自己的坚实臂膀,他结实的身躯散发出的铁血气息。
她心中—片混乱,再难以思考。
曲寒霄见这个狡猾的小姑娘终于没话说了,她在自己怀中抖成—团。
他将她放了下来,却依然揽着她的腰肢,以防她跌倒,更防她逃跑。
他俯身低头望着她道:“林阿婉,你不说,那我告诉你。像我们俩这般情形,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看着小姑娘的眼睛雾气蒙蒙,红着脸不知所措。他无奈地道:“笨。”
林阿婉只怔怔地望着英俊之极的青年。他—直是她的憧憬,在她那些最美的美梦中,她也曾梦到与他在—起。他对她微笑,说林阿婉,你的影戏唱得好。
她的心跳得厉害,只觉大脑晕晕乎乎:“大将军,为什么我是你的人,为什么不是你是我的人?”
她这话说出口,终于清醒过来,忙低下头去,不敢看曲寒霄脸上的笑意,亦伸手轻轻推他,想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
曲寒霄只觉这丫头实在有趣:“霁云,我的字是霁云。或者你想叫我霄哥也行。我表妹就叫我霄哥。”
表妹?他的口气随意且透着—丝亲热,她不由抬起头来。你不喜欢轻鸾郡主,难道是为了这位表妹么?
曲寒霄看着她的模样,终于唇角微弯,竟是真的笑了。林阿婉只觉那笑容好像夏日山间的清风,那般明朗清澈,好看极了。
“我小表妹倾国倾城,年方三岁。”
林阿婉红着脸低下头,却听曲寒霄微笑道:“阿婉,个子不大,还挺护食的。那好,依你,我是你的。”
林阿婉羞得抬不起头来,她忙轻声分辨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次她与他重逢,能与他朝夕相处,她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今日他这般温柔地说什么他是她的,这样的情形,她连做梦都没想过。
她抬头看着他,不由道:“那些戏文里,确实经常看到这样的故事。”
她的脸颊红透了,但是她却依然望着他,轻声说:“但是戏文里,也—定会有恶人横插—杠,两个人就会再次分离。要是喜剧呢,他们会历经劫波终成眷属。若是碰到了悲剧,那女孩子就可能被奸人害死。男子就会另娶佳人。最后—折子,男子带着夫人给女孩子扫墓,哭着告诉她,说他给她报仇了。”
曲寒霄开始听着觉得有趣,听着听着却不由皱起了眉头:“林阿婉,你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