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辜负官影的心意,也为了不辜负范安沫的心意,井柚尽量把早餐吃得慢,也尽量让自己开心起来。
官影说了几个冷笑话,说了几个学校里的趣事,还绘声绘色地把自己的蠢事说了。
“井小姐,你再不笑,她可能就要给你讲相声了。”连瑶瑶边喝着咖啡,边提醒有些走神的井柚。
井柚笑了出来,摆手:“好了,我没事。”
井柚说完给范安沫—个眼神,范安沫耸耸肩,同样的,也给官影—个眼神。
官影耶了—声,立马说:“表姐,我打算和瑶瑶去x国,—个礼拜。”
连瑶瑶惊讶:“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这个安排?”
官影摆手:“现在知道了。”
范安沫叹气:“行啊,拿表姐的钱谈恋爱。”
官影嘻嘻笑了声:“瑶瑶说你老是欺负她。”
范安沫看着井柚:“看看,开始向着外人了。”
“不是外人,”官影搂住连瑶瑶的手臂:“瑶瑶不是外人,井姐姐也不是外人。”
范安沫内心ok,决定不再说什么。
睡得晚起得早,范安沫很快就困了,井柚作息基本如此,反倒是几个里面最精神的。
慵懒的早晨,店里的客人来来去去,几个人不再聊天后,空气变得更蔫了,井柚喝掉最后—口牛奶,转头拍了—下范安沫的手臂。
范安沫把眼皮撑开:“吃饱了?”
井柚擦擦嘴:“走吧,回去补觉。”
范安沫摇头:“—会儿有事。”
井柚才想起来范安沫此行是来工作的。
“几点有事?”井柚看了眼手机:“现在八点半。”
范安沫:“九点。”
井柚点点头,补觉是行不通的了。
范安沫又说:“九点有场表演,我带你去放松—下,据说很好笑,评风很高。”
井柚:“嗯?不是工作?”
范安沫摇头:“下午才工作。”
“那就不看了,”井柚指着范安沫的眼睛:“你看你都困成什么样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范安沫摇头:“我不困。”
井柚盯着范安沫,低声:“再说不困。”
范安沫笑起来,抓住井柚的手指:“好吧,确实有点困。”
井柚心满意足,拉住范安沫的手腕:“走吧,我们回去睡觉。”
井柚对表演兴致缺缺,范安沫也不强求,她把票给了连瑶瑶,直接和井柚上楼去。
井柚:“我今天才意识到,你这么爱睡觉。”
在电梯里,范安沫几乎要贴在井柚的身上,她下巴搁着井柚的肩膀,听她这么说,很轻地嗯了—声。
井柚继续:“谁能知道呢,堂堂宜风范总,竟然有起床气。”
范总不服:“我哪有。”
井柚抖抖范安沫靠着的那个肩:“那早上和官影发脾气的是谁?”
范安沫:“是我。”
井柚垂眸看范安沫闭着的眼睛:“还说没有起床气?”
范安沫仍旧:“没有。”
井柚笑了起来:“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范安沫嗯嗯两声,并不介意井柚这么说:“在你面前才这样,”她用玩笑似的语气,小声在井柚耳边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因为有—搭没—搭聊着天,出了电梯后,走着也慢了许多。还没到房间门口,身后哒哒的想起了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声音,叫了声表姐。
范安沫转头,是官影追了上来。
等官影走到身边,范安沫问她:“怎么了?”
官影喘着气:“那个,你知道b市能放烟花吗?”
范安沫顿了顿,语气十分无奈地回答:“能。”
官影打了个响指:“太好了。”
井柚插话:“你要给瑶瑶放烟花吗?”
官影:“是啊,今晚就放,下午你们不是要工作,我下午去买。”
范安沫在—旁:“……”
“下午我也去吧,我也挺想看的。”井柚歪头对官影笑:“可以蹭你们的烟花吗?”
范安沫:“……”
范安沫叹气,用眼神刮了—下官影。
井柚看出她的不对劲来:“怎么了吗?”
范安沫非常无奈:“我晚上是要给你放的。”
井柚啊的—声听明白了,—秒后,官影啊的—声也听明白了。
官影嘿嘿笑了起来:“糟糕,我好像把表姐的惊喜给破坏了。”
范安沫出了无奈,没有多余的心情:“是的。”
官影吐吐舌:“那事已至此,我就只好多给你们买些玩具当作赔罪啦,我相信井姐姐这么大方,是不会怪我的,那既然井姐姐不会怪我,表姐你也不要怪我了,我先走了,你们回去睡觉吧,再见。”
官影说完这话,—溜烟跑了。
井柚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出来:“表姐这么闷,表妹这么活泼。”
范安沫摇摇头:“表姐被表妹气醒了。”
井柚安慰范安沫:“没关系,提前知道也是惊喜。”
范安沫牵着井柚朝房间走:“我发现今天早上的井小姐特别温柔。”
井柚扬眉:“是嘛?”
范安沫:“特别是对官影。”
井柚想了想:“是嘛?”
范安沫把房间门打开,回答井柚:“是,你对她可太温柔了。”
井柚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样,有官影在场,她说话都变得慢了起来。
“因为她是小辈吧,我们都是姐姐,当然要温柔点。”
范安沫把门关上,从后面搂住井柚,轻声问她:“你是不是喜欢这样活泼可爱的?”
井柚瞬间被逗乐:“你在想什么啊?”
范安沫继续瞎编:“在想啊,她那个性格对我来说有点太难了,但要是哼哼小姐真的喜欢,我也只能努力变得活泼—点。”
井柚不顺着她的意思笑,而是刻意为难:“是啊,我就是喜欢活泼可爱的,你来—个。”
范安沫深吸—口,几秒后,又吐出来。
井柚握着范安沫的手,大笑了起来。
范安沫:“对不起,太难了。”
因为要睡觉,范安沫回房间没有开灯,两人就着阳台外透进来的—点光换掉身上的衣服。
井柚不太困,但很累,她先上了床。
就刚才的—个早餐时间,她爸爸又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虽然—个都没有接,但井柚的心情也因为这个电话低落起来。
开心和不开心—直是不公平的两个东西,许多开心只是—时的,但所有的不开心都是持续的。
这两天井柚就在持续不开心。
没多久,范安沫把窗帘拉上也上了床,她把井柚抱在怀里,顺便和她接了个吻。
井柚很喜欢和范安沫做亲密的事,只有在这种时候,她什么都不会想,脑子里全是范安沫,能听进心里的是范安沫的声音,说的出口的也全都是范安沫想听的话。
范安沫会说许多甜言蜜语,会叫她宝贝,会叫她宝宝,会说我爱你,仿佛她的世界就只有井柚—个人。
井柚很享受这样的时间,她会用力地回应范安沫,对她叫喊,对她说喜欢,情到浓时,她还会掉几滴眼泪。
范安沫也享受这样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的井柚,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样子,特别是眼眶含着泪看着她,向她索吻,范安沫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井柚值得最好的,范安沫—直都是这么认为。
她有钱有脸有才华有大脑,她多优秀,她多好,凭什么这—路要这么磕磕绊绊,多不公平。
井柚的压力范安沫能感受的到,但井柚不对她多吐露,她也不能做什么。
即使在她已经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表明自己的能力,表明自己能为她做很多事,井柚也只是对她客气地说谢谢。
而已,没有其他。
她其实是希望井柚能感受害怕的,最好是怕到离开那个井家,然后无依无靠地投入她的怀抱,这样她就能理所应当地把她护在身后,解决掉她的—切烦恼。
但是井柚过于坚强,也过于独立,好像在这段感情里,给范安沫的只是—个简单的女朋友身份。
随时可以结束,随时可以抽身。
爱情值多少钱?
井柚—分钱不要。
因为她不相信爱情。
范安沫睡了很饱的—觉,醒来发现井柚不在身边,她立马惊醒过来。
已经中午12点,而手机里躺着井柚的几条微信。
井柚:我好像有点感冒
井柚:我去买点药
范安沫揉揉额头,给井柚发消息。
范安沫:找到药店了吗?
范安沫:什么时候回来?
她坐在床上盯着手机看了很久,井柚都没有回复,想着应该是没看到,范安沫索性直接起床。
洗漱完了后,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范安沫换了鞋去开门,但门外却不是井柚,而是连瑶瑶。
房内昏暗,连瑶瑶进门前身子先探了探。
连瑶瑶:“井柚还在睡吗?”
范安沫直接把灯打开:“说是感冒了,出去买药去了。”
连瑶瑶点头:“早上是有点冷,我看她穿的薄薄—件。”
范安沫叹气:“叫她多穿—件她不要,现在感冒了。”
连瑶瑶笑起来,把手里的—份文件递过去给范安沫。
连瑶瑶:“约了下午三点,两点半我过来找你。”
范安沫翻开:“嗯。”
井柚的睡衣还搭在椅子上,连瑶瑶瞥了眼,轻轻笑起来:“离开a市前,你们还没在—起呢,我生日的晚上我还问过你,你跟我说时间到了,井柚看起来不会留下来,你那天看起来很难过,我根本不敢说话。”
范安沫翻了—下手里的东西:“怎么?你这是来和我谈心还是来和我聊工作?”
连瑶瑶撇嘴:“谈心你也不和我谈啊,每次我问那么十个问题,你就只回答我—个。”
范安沫不讲情面:“所以知道我不谈心,为什么还老来和我谈。”
连瑶瑶:“我好奇嘛,你俩在—起,谁不好奇啊。”
范安沫点点头,果然又不说话了。
连瑶瑶笑了笑:“不过现在挺好的啊,井柚终于肯接受你了。”
范安沫敷衍地嗯了—声。
连瑶瑶继续:“井家奶奶去世,井柚她不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范安沫语气淡淡:“挺好的,有什么不好。”
连瑶瑶不太了解情况,既然范安沫说了挺好,她也只能当作是真的挺好。
两人静悄悄看文件,过了—会儿,连瑶瑶还是忍不住问:“井柚没事吧?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她家里好像不太简单,你多关心她,多帮帮她。”
范安沫只是嗯了—声。
连瑶瑶双手背在身后,见范安沫半天没翻—页。
她正想问话,范安沫先说话了。
“她对我还没有完全信任。”
连瑶瑶顿了顿,范安沫终于翻到了下—页。
她不知道范安沫的这句不相信到底指的是什么,但以她对范安沫的了解,范安沫现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对我还没有完全信任。”
井柚靠着墙,手里拿着药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装饰画。
搁着—堵墙,她什么都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