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这事儿,很明显是那马公子为了攀附刘家故意接近他,却搞错了对象,以为她就是刘大人的亲生女儿。
夏氏见娇娇咬死了是糕糕夺走了马公子,嫌弃地吐了一口唾沫:“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就你那张脸,姓马的一见糕糕就要对你这样,你还觉得他是什么好人?”
娇娇脸色发白,她确实比如糕糕漂亮,但平时大家都是安慰她鼓励她,谁这样说过?
胡莺莺叹口气:“你既然在我这里长大我也没想过亏待你,糕糕是我亲女儿,但我也会为你打算的,我刘家如今虽说不是那顶级的富贵,但也不差,你的婚姻大事,我还能不为你考虑吗?”
娇娇咬唇:“二婶当真这样想?”
胡莺莺摇摇头:“你竟然如此不信我?我若是想苛待你,有一百种法子把你赶出去,可我赶你出去了吗?你好好地在家里待着,吃喝用度,没有人为难你,但我也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再攀扯糕糕我也是不会再容忍你。”
这让娇娇害怕了,赶紧说道:“二婶,我都听您的!”
夏氏皱眉,她现在真是后悔收养这个丫头。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与那个马公子到底有过什么?”
娇娇一阵慌乱,赶紧说道:“我们.....什么都没有。”
胡莺莺也没有再追问,这些事情终究是女孩儿自己的造化,她说的再多也是没用的。
但马家一事她还是上心了。
娇娇无论如何是刘家的人,马家的儿子敢对刘家下手,胆儿未眠也太肥了些。
马夫人作为礼部六品官的夫人,难得能见到胡莺莺,这一日两人恰好在昌和公主的家宴上碰着了。
其实马夫人早就知道自己儿子勾搭刘小姐结构搞错了对象一事,但她也知道胡莺莺虽然地位高但性子好,甚少对人发脾气,因此以为这事儿就这般就过去了。
可谁知道马夫人对胡莺莺行礼,胡莺莺却只偏头与旁边的崔氏说话。
她新涂的指甲鲜艳漂亮,崔氏不住声地夸赞:“你惯常在这方面厉害,这颜色我喜欢,回头再去你那里顺一些。”
胡莺莺弯唇一笑:“这个简单,回头我把方子写了给你。”
崔氏低声道:“你那里方子可真多,近来宫里有娘娘问你要方子么?听闻皇上得了几个美人儿,各宫娘娘又着急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都忘了还弯着身子的马夫人。
马夫人额上汗涔涔,身子僵硬,几乎摔倒。
更好笑的事,旁边那么多人,大家都当看不见,官场,后花园,哪里不是这样?
马夫人咬牙:“刘夫人.....”
胡莺莺这才抬抬眼皮:“马夫人客气了,请做吧。”
马夫人心中恐慌,整个宴席上都没吃好,回到家便说了此事。
她儿子马涛怒起来:“肯定是刘宜娇那个贱蹄子在外说了什么!看我不找机会教训她!”
马夫人赶紧拦住他:“祖宗,你且给我消停些吧!你若是再乱来,你爹爹的职位都不保了!”
马涛不怕,他觉得自家爹爹得乌纱帽是正经考来的,那个刘大人就这么能耐?
就算是不能去教训刘宜娇,他也有的是法子。
因为马涛经常到处玩乐,偶尔喝多了酒,胡话便多了起来。
“就那个刘家的......刘小姐!我小嘴都亲过!又算什么啊?老子都看不上!”
这话传得多了,什么版本都有,还有人说是刘二成与胡莺莺的亲生闺女刘宜安跟马涛有过什么,这些肮脏的话传到胡莺莺耳朵里时都已经很晚了。
京城不少贵公子哥儿都知道了,不少人当成笑话。
胡莺莺简直气坏了!那个马夫人就这般不懂得收敛?
她把这事儿与刘二成一说,刘二成倒是觉得都是小事。
“我会处置的。”
原本胡莺莺还想着找个机会再警告马夫人一番的,岂料还没两日,马大人被贬了。
十多年未曾升迁之人,多少存在浑水摸鱼的心态,加之宠妾灭妻,随意找个借口都能打发了。
马大忍被贬之时还很懵逼,得知是刘大人授意,一时不忿去找刘二成。
他看着那个年轻却颇有城府的男人高高在上低瞥了自己两眼。
“马大人官场装糊涂可以,家里可不能糊涂了。”
马大人噎住了,他原本还想来声讨两句,但瞧见刘二成一个眼神,就有些瑟缩了。
等回到家,马大人终于知道了是这么回事,简直气不打一出来,狠狠训斥了马夫人一通,又用鞭子抽了马涛一顿,接着把马涛捆起来,一起去刘家谢罪。
可惜,刘家不给开门,马涛只得在大门口一遍遍道歉。
这事儿闹得挺大,算是挽回了刘家的名声,都道是马涛自作孽,刘家姑娘清清白白,岂会与他乱搞?
刘二成原本对娇娇与大宝是丝毫不管得,他跟他大哥之间都不见得关系多好,所以心里头觉得没让俩孩子流离失所已经很好了。
可是这回的事情,刘二成管了。
他把娇娇与大宝叫道一起,严肃说了一通,娇娇难堪的很,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京城人心险恶,是比老家复杂更多。
如此以来,流言蜚语终究是消散了,但知道内情的人还是有的。
特别是想跟刘家结亲的人,拼了命也要打听出内情。
有的人原本是想着攀不上刘宜安,娶了刘宜娇也不错,可是一打听到刘宜娇跟那个马涛嘴都亲了,那还娶个毛?
谁敢娶一个不干净的姑娘啊?
胡莺莺头疼至极,简直不想管娇娇的事情了。
更让人头疼的事情也出现了,招娣一家子轰轰烈烈地来了。
关键是他们还没有提前说一声,到了京城四处打听。
结果人家一听他们说是刘大人的亲戚,就各种好生招待。
客栈老板不收房费,好酒好菜供着,商店老板免费送衣裳鞋子首饰,招娣还没走到刘府呢,浑身焕然一新,简直像个有钱得太太!
这两口子精神得不行,一路被恭维得都要晕过去了,直到他们见到了刘二成。
刘二成平时这么淡定的一个人,差点被气吐血,只得着人一家一家地去送钱,总不能白拿旁人的东西是不是?
夏氏原本好久没见小儿子了,知道儿孙都来了,高高兴兴出来见面,却瞧见他们借着刘二成名义占了这么多便宜,心口疼得差点当场倒地!
刘德忠不太在意这些细节的也觉得丢人了。
“你们咋想起了来京城?家里待着不好么?”
刘小成不知道咋吃胖了,大腹便便的很是油腻。
“爹娘,二哥二嫂,我们那是因为想你们了呀!”
“说人话。”
刘小成咳嗽一声:“那是因为.....娇娇写信,说京城好得很,劝我们也来。”
胡莺莺深深看一眼娇娇,其实娇娇也后悔呀!
她原笨也只是想让三婶一家过来帮自己壮壮威风,现在看来完全是添乱的!
偏生这两口子脸皮也够厚,意思就是既然来了,从此之后就不走了。
“二哥,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大嫂走了,只剩咱两兄弟难道还要分开吗?”
刘小成说的有理有据。
胡莺莺没说话,她早已对这两口子无话可说。
这俩人带着孩子大吃大喝,不过半日,夏氏已经忍耐不住大骂起来:“你们两个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丝毫没有长进!除了吃就是吃!成何体统!”
刘小成两口子做足了准备来的,笑眯眯的:“二哥如今这般厉害,吃一点又咋了?娘恁这样传出去人家会说咱们家兄弟不合,对二哥仕途也有影响!”
又来了......夏氏为了保命选择回房,眼不见心不烦!
有着一家子活宝在,简直人人心梗,晚上刘二成躺在枕上,许久没有过这种失眠的情况了。
“我会想法子让他们回去的,他们在这里,咱们总会鸡犬不宁。”
刘二成叹口气,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弟兄!
胡莺莺抱住他:“我明白你的心烦,这事儿咱们一起想办法。”
他俩说了半夜的话,胡莺莺困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最终睡了过去。
这一觉到是也很沉,只是后半夜她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一开始很吓人,里面是有人向皇上告密,说是刘二成家里搜出来大量与外邦联络的书信,告他通敌卖国。
胡莺莺吓出一身冷汗,四更就醒了,赶紧推醒刘二成:“相公你醒醒!”
刘二成以为她就是做噩梦了,一把搂住她,顺势亲了一口:“莫要怕,再睡一会。”
“别睡了!起来去你书房!”
刘二成这才清醒了:“怎的了?”
她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告诉他梦里的场景:“你定然是被人陷害了,你书房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就在柜子顶上!”
他俩赶紧起身去书房,一番翻找,果然在柜子顶上翻到了一包书信,包裹得极好,里头却都是些番邦的文字,虽然不认识,但跟梦里好像!
这太恐怖了,刘二成也头皮发麻,赶紧找来火盆扔进去,一会儿功夫燃成了灰烬。
处理完之后两人也没敢有什么动作,回去之后依旧假装继续睡觉,直到早上才醒。
今儿早饭因为多了刘小成一家子,准备的更多了些。
酱鸭,三色水饺,糖醋萝卜,鸡蛋糕,燕窝粥,还有好几样小菜,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招娣简直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她一边吃一边感叹:“爹,娘,二哥二嫂,你们的日子也太好了!光是早饭都吃这么多样!”
夏氏摇头:“吃饭的时候就崩说话了!”
她心想,二成下苦功读书的时候,起那么早睡那么晚处理朝政的时候,招娣可没看见,才会觉得这些东西那么好,得来的那么轻易!
招娣吃得开心,刘小成吃的更开心。
因为先前兰娘去世,胡莺莺寄回去的东西几乎都归了招娣一个人,因此两口子存了不少钱,在吃的方面便放开了,刘小成胃口大开,特别能吃。
刘家早餐样式多,但份量都不多,基本都是很精致的。
刘小成敞开了肚皮,竟然把桌子扫光了。
大宝有些委屈:“二叔,二婶,我还没吃饱。”
旁边丫鬟赶紧说道:“奴婢再去厨房拿!”
结果,厨房里的东西还没拿来,家里就乱糟糟得,门口冲进来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官差,很快就把刘家一大家子围住了!
带头的人厉声说道:“刘大人,今日多有得罪!皇上得到密报,说要从刘大人这里搜些东西出来!”
这跟梦里一模一样,还好提前销毁了那些东西,因此胡莺莺与刘二成并不慌乱,任由那种人去搜。
结果,二十多个人搜了半天,也没搜出来什么东西,很是失望。
不过,他们依然要把刘二成带走。
夏氏吓得浑身哆嗦:“不许你们带走我儿子!”
胡莺莺拦住她,低声劝了几句,又跟刘二成对了哥眼神,两人都明白彼此什么意思。
刘二成被带走,刘家也被重兵把守。
刘小成跟招娣简直目瞪口呆。
他们才来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夏氏瘫软再榻上,无助地哭:“莺莺,二成不会有事吧?”
门口看管得一个官差冷笑:“你们刘大人近日只怕回不来了!另外,若是他出了事情,你们一个个的都要砍头,谁也跑不了!”
砍头!刘小成差点被吓尿!
自己好不容易才吃出来个这么肥的头,如何你能砍?
招娣吓疯了:“二嫂,你去跟那些人说说,就说咱们不是一家人,我们之前都在乡下,对你们的事情素来不知道呀!这些都跟我们无关呀!”
刘小成也点头:“对对,我们但凡知道二哥赚的是黑心钱,要被杀头的,我们就是穷死饿死也不来的!”
看着这俩人,胡莺莺苍凉地笑了:“拿着我们的银子时怎么不说这话?吃着我们的东西时怎么不说这话?靠着我们的名声从京城城门口一路吃到府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话?!”
招娣心一横:“那都是以前了!你也太小气!现在是你们要死了!为什么非要拉着我们一起死?”
夏氏气的在榻上哼哼,一句话说不出来,二刘德忠彻底看不下去了,拿着鸡毛掸子对着俩混蛋打了起来!
“我打死你们两个没良心的!”
刘小成与招娣依旧在求胡莺莺说说好话,不能让他们也死在这里。
最终,胡莺莺冷着脸说道:“家里有地道,但是只能过去四个人,若是你们一家四口走了,往后爹娘,我与你们的二哥,都不会再认你们。刘小成看了门外官差手里的明晃晃的大刀,恐惧涌上心头,赶紧点头:“行!我们这一走就与你们断绝关系!”
胡莺莺冷笑,带他们去内室开了一条地道,四个人很快沿着地道逃了出去。
夏氏哭着摇头:“我只当没生过他们!”
此时,刘二成正跪在皇上跟前:“微臣知道的只有这些!”
皇上点头:“爱卿,朕是信你的,只是法布尔非要去你家搜查一番,弄了个人证说你通敌卖国,朕没办法,只能着人去搜查一番。”
刘二成面色凝重:“皇上,臣斗胆谏言皇上也要搜查一番法布尔的府邸,臣,能搜出来东西!”
皇上对法布尔这个外邦降服之人早生意见,只是此人权利很大,打仗也有奇术,才一再容忍,如今听到这话,倒是生出来希望。
法布尔冷笑:“刘大人好大的口气,你若是搜不出东西呢?”
皇上赶紧说道:“你搜他的府邸什么都没搜出来,他搜你一回,也是应当的。这样才能扯平嘛。”
法布尔脸的发黑,但皇上开口了,他也只能忍着,但心里也很奇怪,刘二成家里的书信是他派人放好的,怎么会搜不出来呢?
刘二成带着人去了法布尔的府邸,他家院子是按照番邦习俗建造,构造与中原非常不同,弯弯绕绕看着很奇怪。
法布尔设置了很多机关,他想,这个世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在这座院子里找到些什么。
可是他错了刘二成很轻易地破解了他的机关,找到了他的宝藏。
因为皇上也一同来了,在看到那扇机关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成堆的兵器与黄金时,皇上大手一挥:“拿下法布尔!”
这一回简直惊天动地!法布尔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败在一个小小言官手里。
刘家人等到了掌灯时分,外头还没有动静。
刘小成一家子逃跑了,崔氏与林氏知道了这事儿,赶紧地想办法去营救刘家人。
萧秋水原本都打算睡了,又紧急拿了皇上曾经赐给她的令牌进宫。
她嫌弃马车太慢干脆骑马进宫。
关乎本朝皇帝的性子,萧秋水是知道的,帝王无情,莫说是臣子,就是结发夫妻,皇后,该杀的时候依旧会杀。
若是皇上真的动了杀刘二成的念头,那么刘家那么一大家子豪无根基背景之人绝对是要被株连的。
她越想心里越焦灼,远远地却看见了刘二成被一个太监领着往回走。
萧秋水立即停下来,纵身跳下来:“刘大人出宫了?”
刘二成看着穿一身黑色披风的萧秋水,瞬间就明白了。
旁边太监笑道:“萧姑娘可是为救刘大人而来?皇上可没有对刘大人如何,反倒嘉赏了刘大人呢。”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太监干笑一声:“那刘大人,奴才就送您到这里了。”
刘二成拱手:“有劳公公。”
这儿已经出了正经皇宫,这一条小道往前走便是大门。
萧秋水原想骑马回头,刘二成却开口了:“我替她谢谢你。”
这话让萧秋水猛地拉紧了缰绳:“不必。”
“我是她夫君,你与她交好,照顾她,爱护她,我必须得谢谢你。”
萧秋水眼中湿润:“你是在炫耀什么?”
刘二成轻笑:“刘某并非喜爱炫耀之人,世间缘分难说,莺莺聪明,但性子却又单纯,她也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萧秋水活生生吞下眼泪,上马疾驰而去。
这一回,刘二成不仅没有被责罚,反倒因为扳倒法布尔有功,又得了升迁。
连着几日上门道贺之人非常地多,刘小成与招娣后悔莫及,原本还怀疑这是不是刘二成夫妇两人的计谋,但是却发现他们在关键时刻抛弃父母兄弟逃走的事情已经成了京城的笑话。
这俩人走在街上,一不小心被人认出来就会得两个臭鸡蛋!
他们一家子最终在京城呆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
如此刘家倒是安静了不少,自打这次的事情,娇娇也老实了许多,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像三叔三婶那样,到最后捞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安分点呢!
娇娇虽然姿色不怎么样,从前又与马涛出过那样的事情,可随着刘二成在朝中日益重要的地位,还是有人想与娇娇结亲。
毕竟跟糕糕结亲是一件很难得事情,但是娶刘宜娇就很简单了。
眼见着娇娇与糕糕一转眼十五岁了,胡莺莺心里琢磨着也要给他们定下来亲事了。
糕糕跟肖正言如今还是两情相悦,肖正言如今十七岁,去年刚中了举人,年少有为,还被皇上特地夸赞过,京城许多人都道他极有希望进前三甲。
肖正言坦言是想等又了家业再娶糕糕,也算是给她一个安身之处,如金糕糕年纪也还小,此事便先定了下来。
至于娇娇的亲事,定的是崔氏娘家的侄子。
崔氏娘家门第不低,颇有财力,其实在胡莺莺看来那是娇娇高攀了,但对方因为看重是崔氏做媒,说的又是胡莺莺养大的孩子,便同意了。
这亲事娇娇还是很满意的,瞬间对胡莺莺热络起来。
她如今都是叫“婶娘”,但是想着胡莺莺只有一个女儿,若是自己改口喊娘,也显得更亲热,便试探性地喊了,胡莺莺没多大反应,娇娇干脆直呼她“娘”。
这些事情胡莺莺不是很在意,她是知道小孩子的那些心思的,但将来的日子能不能过得好,还是要看娇娇自己如何过。
否则就是皇帝的闺女,也不见得日子就幸福了呀!
俩女孩儿的亲事基本敲定,大宝与豆哥儿还要再等几年,景瑜更是还小,区区三岁。
更何况,景瑜是皇帝给起的名字,后又招进宫见过几次,喜欢的很,明年就得进宫给十一皇子当伴读了。
胡莺莺有些担心景瑜的安危,但想想人生哪里就是十足安全的了?
也许这就是景瑜的命吧!
她发觉自己一眨眼也在京城待了许多年了,有时候也想出去散散心,顶多也就是去京城乡郊处自己家包下来的农田那边住几日。
这个时代的交通实在不方便,否则可以去好多地方游玩。
胡莺莺心里痒痒,越是想出去玩就越觉得家里闷得慌。
这一日刘二成从宫里回来,告诉她一个消息。
“皇上要去杭州,指派了我跟着。”
胡莺莺瞬间就不高兴了:“你又要出远门?杭州那么远,你这一去至少两三个月回不来,唉。我好惨。”
刘二成捏捏她脸蛋:“皇上说了,要带着你一起。”
胡莺莺惊喜得简直要跳起来:“当真呢?!皇上怎么会要带着我一起?”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胡莺莺挑起来的。
她前几日一直在念叨那句“休说鲈鱼堪脍”,刘二成在与皇上聊起来杭州年景时就说到自家娘子近来也在念叨杭州呢。
这下子就勾到了皇上南下杭州的心。
并且,皇上还决定让刘二成带着胡莺莺。
这可是大喜事!
胡莺莺立即就答应了,她像旅游啊,真的太想旅游了!
出发的日子定在半个月之后,胡莺莺便打算收拾些衣服干粮之类的。
可谁知道刘二成提醒她:“只用带些衣裳就可以了,吃食什么的不用管,皇上随身带着的有御厨,饿不着咱们。”
胡莺莺想想也是,皇上,那是被几十上百个人一起伺候的,能缺啥?啥都不缺!
但胡莺莺也还是具有风险意识的,她略微有点带了些面粉,制作了些牛肉酱啥的,塞到了包袱里。
因为是作为皇上的随从,他们便不能再带下人,出发那日只带了两只包袱。
糕糕与豆哥儿艳羡极了,也想出门玩耍,可惜爹娘不到他们!
胡莺莺这回真的涨了见识,她一下马车就见到了皇上的仪杖,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他莫名其妙有些害怕,但好在刘二成陪在身边。
还别说,皇家的配置一应都是好的。
就光是胡莺莺与刘二成坐的那马车里,酒配置齐全。
座位不知道是铺了什么棉垫子,柔软的很,坐着让人都想睡着,各色糕点小吃,茶水,牛乳,水果都放在小抽屉里,打开就能看到。
马车帘子拉开,就能看到外头的景色。
最舒服的是,他们的马车离皇上得不远,,隐约还能听到皇上那辆马车里传出来女人唱歌得声音。
刘二成低声告诉胡莺莺:“这是皇上新得的舒美人,有一把好嗓子。”
这嗓子真的不错,听的人骨头都要软了!
胡莺莺脑袋一转:“我要是皇上,我也喜欢美人儿!这歌儿唱的真动听,我算是明白你们男人为何喜欢美人儿了!”
刘二成哼了一声:“你也可以喜欢美人儿也没人拦着你。”
古往今来,什么奇特的事情没发生过?女人喜欢女人,也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胡莺莺笑了:“可是我喜欢男人呀,我还只喜欢你!”
这话刘二成特别喜欢听,拿起来一块糕点喂给她吃。
皇上的身子得尤其注意,马车也就行了半日,便就地休息。
刘二成被叫去问话,没一会也就回来了。
胡莺莺很好奇皇上问的话。
“他说啥了?若是政事你就不用告诉我,若是好玩的也告诉我听听!刘二成无奈地摇头:“皇上说,刘爱卿你素来疼爱妻子,若是你夫人有什么要的,只管告诉宫女,一应都满足。”
胡莺莺抿嘴一笑原来刘二成害怕媳妇,连皇上都知道了!
刘二成倒不觉得好笑,他觉得很正常!
这马车停下来,接下来便是要做吃的了。
御厨纷纷下车,摆开做饭的阵势。
因为就地休息,胡莺莺便下车与刘二成到处走走散散心。
看着御厨们做饭熟练的样子,胡莺莺很惊叹那花样实在时太多了!
可一回头就发现刘二成似乎脸色不对。
“相公你怎么了?”
刘二成摸摸自己腹部:“上回去江南不小心受了寒气,自打那次回来,多行一点路,肠胃就不舒服。”
这一点胡莺莺从未听刘二成说起来过,不由得着急起来:“你怎的从来没跟我说过?”
刘二成摸摸她脑袋:“在家时没发作过,何况也不算大事,可以忍受的。”
胡莺莺心疼得很:“你肠胃不舒服,那铁定是不能吃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御厨们烧饭真的花样太多,就是白灼一个青菜,还要以鸡汤打底呢!
她知道刘二成是喜欢吃清淡口味得东西,便动了心思,先让刘二成回马车休息。
胡莺莺跑去借了一口锅,生火烧水,而后自己拿出来带来的面粉,做了一锅鸡蛋青菜面疙瘩。
这是一道非常清淡的饭,再配上她自己带的香菇酱,吃起来真是太舒服了!
胡莺莺做了一小锅,两人躲马车里吃,正吃着呢,前头传来乱糟糟的,他们的马车也响起来。
李全着急地问刘二成:“刘大人,皇上这胃口全无,什么都不肯吃这可怎么办啊!”
刘二成吃了面疙瘩,舒服多了,赶紧下了马车:“公公别急我去瞧瞧。”
等刘二成到了皇上所乘得马车门口一看,就见皇上的马车里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可他皱着眉头连连摆手。
“朕,一个都不想吃!”
刘二成耐着性子劝:“皇上,龙体要紧,您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微臣帮您想办法。”
皇上凝眉头:“朕年轻时上战场,肠胃受损,这多年来一坐马车就难受,就想起了那些苦日子!这些精致的饭菜更是难以下咽!可是那些御厨竟然说不会做乡野小吃!朕的天下,不知道多少认还只能吃乡野小吃!”
其实刘二成觉得这皇帝纯属没事找事。
他正好好地在吃自己媳妇做的饭,还要来哄他,真没意思!
但谁让人家是皇帝?
刘二成正准备抓紧哄完接着回去吃面疙瘩,皇上的狗鼻子又十分灵敏:“你吃了什么?朕闻到了。”
“微臣吃的是爱妻所做的面疙瘩。”
刘二成如实回答。
皇帝眯起眼睛:“拿来。”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帝啊?
刘二成只得把胡莺莺做的面疙瘩给端了过来,御厨们都大惊失色。
“皇上!如此粗糙的食物断断不能入口啊!”
“皇上!此饭绝对有损龙体!”
在一群御厨苦口婆心的劝告下,皇上把面疙瘩吃光了。
“舒服,朕这一路的饭食都让刘大人的妻子来负责吧。”
天降一口锅,万万没想到,但胡莺莺还是只能照做。
还好,御厨们带的食材非常地多。
胡莺莺对皇上自然没有那么用心,可也不敢太过不用心,今儿一道面疙瘩,明儿一道苞米渣子粥,可皇上偏偏吃的高兴极了。
这也不算啥,一路上吃了六七天,太医来把脉,说皇上身体平稳许多。
皇上自己也说道,这几天吃饭吃的很舒服,浑身通泰。
他特意看了一眼胡莺莺,再次说道:“刘爱卿,你这夫人的确厉害。”
胡莺莺发现,自己其实很懒的,她并不想给皇上做饭,她想伺候的人只有刘二成。
还好御厨们终于痛定思痛,学会了她那些粗糙的饭菜,不用胡莺莺下手了。
但偏生,皇上的狗鼻子很灵敏。
大半夜的,胡莺莺自己偷偷泡一个自己带来的简易泡面,原本想跟刘二成分享,被皇上闻到了,立即叫人端走了。
胡莺莺:.......
在陆地上走了约莫半个月,终于换了个交通方式,一行人上船了。
这船非常地大,所以舒适感比马车好多了。
船上的房间基本跟陆地上的正常屋子差不多了,住着也方便许多。
因为住的地方宽敞了,皇上也开始频频喊刘二成过去商谈国事,胡莺莺自己就有些无聊了。
她瞧见负责伺候自己跟刘二成得丫鬟琉璃很是聪明,便开始于她说话。
琉璃长得清秀,一笑起来梨涡乍现,胡莺莺觉得我很是眼熟。
她手巧的很,会做的东西很多,对胡莺莺也非常恭顺。
“刘夫人名扬四海,我们做女人的哪个不羡慕刘夫人?只是并非所有人都有刘夫人的命好。”琉璃感叹。
胡莺莺笑道:“你也不算差了,能陪着皇上南下江南,也是宫中资历高的人啦,等过两年年纪一到,说不准皇上就给你赐婚。抑或你自己有本事,也能一飞冲天。”
琉璃往门口看了看,笑道:“上一个一飞冲天的宫女已经被舒美人代替了,若说一飞冲天,刘夫人更有这样的资本,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想一飞冲天的。”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胡莺莺好奇。
她看着琉璃的身段,面孔,一举一动,都是娴雅大方的,若非琉璃做的是下人得事情,她都要怀疑琉璃是个出自名门得大小姐了。
“琉璃.....想要同刘夫人一般的人生,只是不太可能了。余生只希望能有个良人相伴,哪怕我不是他最爱的也行。”
这要求太低了,胡莺莺鼓励她:“你不要看低自己,我倒是觉得你很好的。”
琉璃收拾好桌子,又过来给胡莺莺捏肩,一边在房间里点燃了一枝香。
“夫人坐船也很累了,我帮夫人捏肩。”
胡莺莺当真觉得琉璃手法很好,人也特别好,琉璃捏了没几下,胡莺莺就舒服得困了。
“我实在撑不住,若是大人回来,你告诉他我先睡了。”
琉璃轻笑,给胡莺莺盖好被子拉好帐子,轻轻退出来。
她站在船栏杆旁边,看着浩浩的江水,吹着冷风,站了很久。
这世上的女人她谁都不羡慕,就只羡慕胡莺莺。
这几日贴身伺候胡莺莺,她瞧见了胡莺莺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那手上的皮肤,脸上的纹路,全部都看得见,这是个非常非常幸福的女人。
之所以这般幸福,大约就是归功于刘二成的专宠。
记得他们才入京时,琉璃还小,没听说过多少他们的事情,后来听说的多了,印象就深刻了。
一开始大家当玩笑,说那个刘二成只娶一个妻子,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这世上新婚之时扬言只爱一人的男人太多了,有哪个坚持到了最后啊?
可是渐渐的,大家发现刘二成真的只娶一人。
有人说,兴许他就是做做样子,说不准养了外室,抑或出入青楼。
可事实是,刘二成没有。
他真的是在一心一意地爱着胡莺莺,用尽所有力气去宠爱她。
那一年刘二成奉命去江南,被人刺杀了,这事儿刘二成瞒得紧,旁人都不知道,可琉璃听说了。
父亲说:“那刘二成伤得严重之时身上的衣裳都是血,男人不懂伺候,一女的想帮他脱衣服他都不肯,咬着牙自己换的。这世道还有这样的男人,也真是奇特!”
琉璃站在船边,想着父亲的话,也笑,确实,好奇特!
刘二成从黄上的屋子里回来,急匆匆的,他怕胡莺莺一个人无聊,便想早些回来陪她,大老远就瞧见那熟悉的身影靠在船边。
“莺莺,外头风大,进屋去。”
琉璃回头,就瞧见一只僵住了的手,她施了礼:“刘大人,夫人已经睡下了。”
刘二成觉得自己大约是糊涂了,他竟然认错了身影!
“嗯。”他转身要走,琉璃赶紧跟上去。
“大人可是要写字?夫人嘱咐过,大人胳膊不宜长时间累着,尤其不能研墨,奴婢伺候大人研墨。”
刘二成刚想开口,琉璃冲他一笑:“奴婢知道,大人待夫人情深意重,不爱与其他女子共处一室,奴婢给您研好墨,就自行离开,只是大人记得怜惜自个儿的胳膊,若是不舒服了,奴婢也是要生气的,大人这是牵连奴婢了。”
这话没毛病,刘二成只得说道:“行,我知道了。”
琉璃站在那里,刘二成忍不住去看。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感,觉得琉璃跟胡莺莺很像,尤其是很像年轻时候的胡莺莺。
明明这两人长得不像,也许是那双眼,那种说话的语气,有那么一点点地相似吧!
连着几日,都是如此,琉璃给胡莺莺捏肩,总能让她很舒服地睡着了刘二成从皇上那里回来之后,便只能见着琉璃。
一开始琉璃是磨墨,然后走人,到后来还会松些点心之类的过来。
尤其是那盏冰糖雪梨。
“大人务必要喝,夫人担心您的身子,白日里念叨了好些次,大人若是不喝,便伤了夫人的心,奴婢得看着您喝。”
琉璃这般,刘二成也不太喜欢多说话,便一口气干了。
那仰头之间的气势太过潇洒流畅,琉璃垂下眸子,接过来碗。
刘二成捏过的碗部边缘还带着余温,她用指腹摩擦一下,微微笑了。
这几日刘二成愈发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已经很努力去分辨了,却发现越来越经常把琉璃根胡莺莺弄混淆。
这两人声音竟然也越来越像了。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船上待久了,脑子晕了吧!
船上的日子的确枯燥得很,胡莺莺无聊,刘二成不看公文的时候也是非常无聊。
倒是皇上那里夜夜笙歌,并没有什么无聊的地方。
胡莺莺便有些异想天开了。
“相公我也给你跳舞好不好?”
刘二成倒是没见她跳过舞:“你会跳舞?”
她其实很小的时候也学过,学的是芭蕾舞,这么多年也差不多忘光了。
“我试试嘛,只跳给你看,跳的不好你也不许笑我!”
“我何时笑过你?就是跳得不好,你也是我最心爱的人。”
胡莺莺换了一身白衣,恰好今儿月光好得很,便就在北边的船板上开始翩翩起舞。
芭蕾舞的动作不算复杂,她一圈一圈地转,白色衣裙随着她飘洒,月光下有种清冷的极致美感。
刘二成目不转睛,看得着迷。
他原先是不爱看什么歌舞的,总觉得是女人取悦男人的东西,说难听了是献媚讨好。
可等到胡莺莺在自己跟前跳舞,他又觉得这就是艺术,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胡莺莺一旦跳起来也觉得非常快乐,一圈一圈,跳得停不下来。
今儿恰好皇上有舒美人陪着,多喝了几杯酒。
美人再好,歌声再动听,这都听了一路了多少有些腻了。
恰好一个宫女吓得喊着说北边船板上有鬼,皇上便带人过来抓鬼了。
可是,哪里有鬼啊?那分明是个大美人!
皇上眼睛一眨不眨,舒美人后悔的很,拉着皇上就要走。
“皇上咱们回去吧,这里风大。”
皇上甩开她胳膊:“等等,朕好像看见了个美人?”
舒美人暗暗咬牙。
半晌,胡莺莺终于停了,扑到了刘二成的怀里:“相公,你喜欢吗?”
刘二成当然喜欢,一把抱起了她回去了。
皇上站原地没说话,好一会才挥袖子:“走吧。”
可是人一旦看见过了某些东西,就会觉得念念不忘。
胡莺莺是臣子的妻子,可这天下都是皇上的。
在皇上连着赏了几次点心之后,胡莺莺慌了。
“皇上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琉璃劝:“夫人多虑了,您是刘夫人,皇上就算再贪恋美色也不至于如此。”
胡莺莺咂舌:“但愿是吧!”
琉璃又问:“那若是皇上真的瞧上了夫人,夫人打算怎么办呢?”
胡莺莺托着下巴,没说话。
皇上这个人,真的不算是什么绝对的君子。
若非胡莺莺是刘二成的妻子,他早就下手了。
可胡莺莺偏生是刘二成的妻子,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日胡莺莺又睡了,琉璃给刘二成磨墨,提到了这事儿:“皇上很赏识夫人。”
刘二成手中的笔一顿:“你倒是了解皇上。”
琉璃闭嘴没说话,她看看刘二成,发现他似乎什么表情都没有。
船很快靠到了江宁一带,皇上派了刘二成下去一趟递交些东西,因为胡莺莺身子不太好,便留在船上休息。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船的缘故,胡莺莺很困,每晚吃了晚饭由琉璃捏捏背很快就睡着了。
刘二成下船这一日,她更是吃了中午饭就没忍住睡着了。
胡莺莺最近睡觉还睡得很死,一觉睡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晚上刘二成回来之后她才醒,忍不住碾他身上:“你出去半日我竟然毫无感觉。”
这一趟出来马上一个月了还没到杭州,路上风景也多,的确很美,可是舟车劳顿,实在是太辛苦了!
她都有些后悔出门了,但更心疼刘二成从前独自一个人去江南办事。
刘二成抱着她,从怀里拿出来两只香葱烧饼:“还是热的,吃吧。”
她喜欢这种小吃他都是知道的。
胡莺莺果然很高兴,赶紧吃起来。
可是,刘二成在她身上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他也与皇上离得近过,明白那种独一无二的味道是什么。
那是龙涎香!
“你见过皇上了?”刘二成心在颤抖,但声音依旧平稳。
胡莺莺觉得奇怪:“没有呀,我一直都在睡觉。”
刘二成嗯了一声,但是一低头就瞧见她领子里有一根白发。
胡莺莺的头发很好,黑黢黢的,一丝白的都没有。
这这整个船上,有白发的人就只有几个。
其中,有白发,又有龙涎香的人,便只有一个。
刘二成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看着胡莺莺吃光了烧饼。
他心中乱的一塌糊涂,心里想着一万种可能。
忽然,外头甲板上一阵惊呼。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啊呀!可是咱们都是北地之人,没有人会水!”
“刘大人想必是会的!刘大人刘大人!”
刘二成与胡莺莺一道出去,就瞧见大家都在喊,说着好像是琉璃落水了。
胡莺莺也急,这些日子来琉璃照顾自己照顾的很妥当,可正当她要催促刘二成去救琉璃的时候,刘二成开口了:“我不会水。”
既然他开口说不会了,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胡莺莺有些惊讶。
很快,船上会水的侍卫来了跳下去把琉璃救了上来。
琉璃浑身湿透,被救上来奄奄一息,看着刘二成与胡莺莺的眼神非常冰冷。
这事儿还惊动了皇上,皇上皱眉:“怎么搞的?还有人落水?”
没等其他人说话,刘二成出来跪下了。
“皇上,臣有事启奏!皇上看他一眼:“说。”
“臣今日上岸办事,回来之后发现有人蓄意诬陷圣上,臣不得不彻查此事。”
“哦?!诬陷朕?如何诬陷的啊?”
“臣在臣爱妻得房中闻到了龙涎香另外看到了白发,有人蓄意离间臣与皇上,想设局让臣认为皇上看上了微臣爱妻。”
皇上没说话?
他是看上了,但他可没动手,因为目前的刘二成对他来说很有用。
这种事被说出来简直就是触了皇上的逆鳞,他猛地一拍桌子:“查!给朕彻查!是谁!”
外头琉璃已经醒来,浑身发冷。
刘二成喊人把她带进来,声音冷淡:“琉璃,你是要自己招供,还是等我一一查出来?”
琉璃抬头,那双蓄意学了胡莺莺得眸子里都是楚楚可怜:“我不懂大人的意思。”
“你很会磨墨,手法娴熟,字写的也不错,很显然,不是随便哪个宫女都能做到的。你也很会按摩捏肩,只要你给我夫人捏肩她很快就会睡着。可是,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吗?”
琉璃眼睛微微发红,皇上很不解,胡莺莺瞬间后怕起来:“琉璃!是那个香!你每次都会点香!你在故意让我睡着!”
刘二成冷淡地看着琉璃:“你模仿我夫人的姿态,声音语气,意图蛊惑我。你故意喊叫惹得皇上出来赏月,你故意落水想让我救你。”
琉璃紧张的呼吸都加快了:“刘大人未免太自信!我这般做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便要你自己招供了,你若是不招供,只会下场更惨。诬陷圣上觊觎臣子的女人,你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琉璃没说话,皇上更是沉默了。
皇上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痛斥这些人对自己的污蔑,但他心中也非常不痛快,总觉得是被算计了。
琉璃不敢开口,但是心中也非常不服气,她已经非常非常小心了。
“刘大人还有什么证据吗?不妨全部都说出来。”
刘二成继续说:“你提醒我胳膊受伤一事,可我夫人并不知道我去江南被刺杀的事情,所以,你必定认识一些知道我这件事的人。我想来想去,总算想起了你跟谁长得像,江南提督顾大人,是你父亲吧?”
琉璃眸中光色尽散,刘二成继续说道:“当年,是我亲手处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