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嘶吼越来越近了,胡莺莺越想越害怕,今天自己不会真的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吧!
其实他们原本爬的也不算高呢,因为这里都是大家经常走的路,若是再高一点还真没有那个胆子!
可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手里拉树枝的动作更快了。
刘二成也在拼命地想把山洞里的树枝拿出来,他们好逃生。
赵翠儿在山洞对面捂着嘴吃吃地笑,那边刘小成跟刘梅花却忽然愣住了。
“二哥二嫂,你们瞧!”
远处,他们隐约看得见树林里分明是两头野羊在打架!
那两头野羊异常地凶残,很快就打出了血,其中一只被打倒在地,凄惨地叫了几声竟然就死了!
凶手很快逃窜,而这时候刘二成跟胡莺莺已经把山洞差不多打通了。
几个人对望一眼,决定还是冒险去把那只倒在地上的野羊拉回去!
胡莺莺仿佛闻到了烤羊肉串,羊汤,羊肉泡馍的香味……
刘小成眼睛里都光:“二哥,咱俩去把那羊弄回来!”
胡莺莺跟刘梅花都不支持,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可刘小成想也没想留冲过去了,胡莺莺只得让刘二成拿上棒棍,大家一起冲过去。
为了口吃的,有时候人真的会失去理智,还好,他们把羊拖过来从山洞里爬出去,总算是安全了。
赵翠儿早就找地方藏起来了,她暗暗地看着这几个人竟然毫发无损,另外还拖了这么大一头野羊!
老天爷脑子是坏了么?赵翠儿狠狠地扣着树皮,羡慕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啊这么大一头羊!”刘梅花惊叫。
这羊已经死了,胡莺莺摸摸羊腿,肉还不错,刘二成跟刘小成俩人合力把羊捆住打算抬回去。
“等下,先装起来,用草和树枝盖一盖!”胡莺莺提醒道。
若是这样张扬地就下山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还是低调些好啊。
最后,四个人喜滋滋地把藏好的养带下了山,回到家就栓上门,夏氏正纳鞋底,瞧见他们竟然带了头羊回来,眼珠子都要掉了!
“这这这……”夏氏吞了下口水。
胡莺莺笑眯眯的:“娘,家里您最能干,您来解决这羊吧,我跟梅花打下手!”
夏氏点点头,很快把羊处理了,羊皮剥掉回头可以做衣裳,羊肉大部分是要卖的,留下来一小部分,自己吃,送人。
羊肉难得,送人自然第一茬考虑的就是胡莺莺的娘家。
“老二媳妇,你拿着这些送去给你爹娘吃。”
夏氏原本打算给老大媳妇的娘家也送些,可想到兰娘那个该死的大哥竟然坑害自己,瞬间就不想送了,但刘大成是她亲儿子,兰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第一个孙子,多少也有些顾念,夏氏便让刘梅花拿了些羊肉送过去隔壁。
兰娘得了羊肉自然是高兴的不行,也舍不得怎么吃,只割了一小块打算掺着干豆角炒炒尝尝味儿。
另外夏氏又往自己娘家送了些,给刘二成他大伯家也送了些。
其他的便是要到镇上去卖。
刘二成原先常年读书,不懂得市井里头的事情,夏氏便让老头子刘德忠跟小儿子一起扛着羊去了镇上。
她则是留在家里煮饭。
因为炕头村离刘二成家所在的后村非常近,胡莺莺很快就到了,她把篮子里的稻草拿掉,里头的羊肉露出来。
“娘,这是今天去山上打的羊,拿一块肉给您尝尝。”
那是羊肚子上的一块肉,张氏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怎么又有肉?!”
闺女接二连三地送钱送肉,实在是过分了些!
张氏抓住胡莺莺的手:“娘跟你说,你孝顺,但也不能总想着娘家啊,家里有你爹你哥哥,哪里轮得到你整日地往家里送东西?若是被刘家发现了,你不得挨打么?你给我好好地在刘家过日子,往后可不许再送东西送钱回来了!”
她说着摸摸胡莺莺身上的袄子:“不错,不错,我闺女这新衣裳好看!你那婆婆夏氏倒真舍得,我听人说她一条裤子破八个洞都舍不得做新的,没曾想倒是对你真心!只是我闺女咋又瘦了啊?”
胡莺莺赶紧娇声笑道:“娘!我这是刻意瘦的,若是一直胖着那多不好看哪?穿再漂亮的袄子也白搭!这肉是我婆母非要让我送来的,您要是不要,只管找她说去!反正我可说不过她呀。”
她说完拍拍手走了,还等着回去吃羊肉呢!
张氏只真的不想要这肉,她觉得亲家也太客气了,但自己也不能人家给啥就要啥,明儿还是送回去的好!
胡莺莺一回到家就听到了堂屋里的欢声笑语,那羊卖了足足三两银子!
夏氏搓搓手:“银子我收起来了,莺莺也回来了,咱们这就开饭!”
因为做了烩羊肉,夏氏也大方了一把,用红薯面烙了甜甜的油饼,烩羊肉里放了红辣椒,蒜粒,大白菜,干豆角,还有滑溜溜的粉条,吃起来十分带劲儿!
胡莺莺原本只能吃半个饼子的人,今儿竟然吃了一个半油饼!
因为肉搁的足,今儿谁的碗里都很满,一家子吃的浑身冒汗,油香溢满了整个屋子。
这恐怕是重活一世之后吃的最爽的一餐了,胡莺莺心里头高兴,吃完饭要去洗碗,却被夏氏推开了:“回屋去,回屋去!厨房那么多羊肉,我得亲自处理!”
胡莺莺一笑,她知道夏氏其实待人真不错,也便不抢了,干脆回屋去休息。
她把床单换下来打算洗洗,又检查了下刘二成的衣服,瞧瞧有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
刘二成近来倒是挺忙的,不是跟着他爹下地就是在家忙活编筐,胡莺莺问他编筐干哈,他笑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编筐留着家里用。
胡莺莺在收拾卧房的时候,刘二成正在门口水井旁边偷偷地洗自己手上的伤口。
他是趁着大家都在忙的时候来洗的,就怕被家里其他人瞧见。
可夏氏在厨房里忙活,窗户那么大,一抬头就瞧见了傻儿子在院子里水井旁鬼鬼祟祟的,时不时回头看看。
二成在干啥呢?
夏氏洗完锅碗,冷不丁地走到刘二成的背后,一眼就瞧见了他手上鲜红的伤口!
她心里一疼:“你干啥了?这咋弄的?”
刘二成吓了一跳,赶紧示意他娘小声点,走到一旁低声说道:“没咋,就是编筐碰伤了。”
夏氏皱眉,抬起他的手指看了看,被划伤好大一条口子,看着就很疼!
“编筐干啥?”
“挣钱。”
夏氏奇怪地看着他:“家里需要你挣啥钱?你爹都不想着挣钱,你挣啥钱啊?咱们不是才得了钱?”
刘二成不说话,夏氏又追问几句,他才老实回答。
“莺莺进门时啥也没有,原本人家成亲都是要给新娘子买一只镯子的,不拘金的还银的,就是那么个意思。我想编筐挣些钱攒起来买只镯子送她。”
夏氏一怔,难为她这个向来只知道读书的儿子竟然还有这么个心思!
他们当地的确有这个习俗,若是成亲时不送镯子是不合情理的,只怪刘家穷,当初便省去了镯子。
夏氏想想,说道:“你也别编筐了,你成亲原本就是我跟你爹该办的事儿,那时候手里头空,便没法子给莺莺买镯子,我这里倒是有一副银镯子,你大哥他们全都不知道,这还是我当初娘家给的呢。我原本想着你们谁先生下个大胖小子就给谁,如今莺莺这般孝顺,便给了她吧!只是其他人你切勿说漏嘴了,否则家里又是不安宁。”
夏氏如此开口了,刘二成便推脱不得了,只得拿了桌子回屋。
他原本就是打算送了镯子给莺莺之后便兴夫妻之实的,如今一进门就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胡莺莺才铺好床,见他进来便笑道:“你干啥去了?赶紧洗洗睡吧。”
刘二成喉咙发干:“好。”
他走过去,胡莺莺转身去拿毛巾,却被刘二成就这么从后面抱住了。
他抱的很紧,怀抱热热的,胡莺莺立即紧张起来,脸一下子红透了。
“你……干什么?”她带着羞涩问道。
刘二成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把那只镯子缓缓地套上去。
“咱们这里都说,成亲时往新娘的腕上套一只镯子,便是要把她牢牢地套住,永远,永远都分不开了。莺莺,你可愿意被我套住?”
胡莺莺心里甜的像是汩汩地流着蜜水儿,她咬咬唇,把自己的小胖手放到他手里,细细地去看那只镯子。
纹样古老,泛着淡淡的月色,真好看,尤其是刘二成送的,她越看越好看。
“二成,我,我愿意呐。”
她实在是害羞,转过身把脑袋靠在他胸膛上,声音低的都快听不到了。
刘二成伸出手轻轻地摸着她顺滑黑亮的发丝,她浑身都是女孩儿特有的馨香,这些日子可把他折磨得够呛。
他终于可以真正地做她的男人了,刘二成捧起她的脸,烛光下,那脸庞秀美精致,如桃花的花瓣一样娇嫩动人。
“莺莺,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