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条悟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七海建人打游戏打得手背青筋凸起,眼球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狰狞得可怕。
正经人上头起来是很要命的,平时有意压抑自己的正经人尤其如此。
灰原雄一看情况不对,早就撤离了战场,在一边逗小老虎玩,而槿盘着腿坐在屏幕前,嘴里叼着灰原雄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棒棒糖,其实也觉得有点无聊起来了。
怎么说呢,唉,这人打游戏实在太菜了,跟他打没什么意思。
但是游戏又很好玩,在擂钵街长大的槿难得接触电子娱乐设备,让她主动喊停吧,又不太舍得。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打下去了,直到五条悟大喊大叫地推门进来,槿晃了一下神,被七海建人找到了机会打了一套,血条只剩了短短一小截,眼见就要输了。
然后她迅速回过神,操纵着屏幕上的肌肉大汉,反手就是一个背摔,后面的连招行云流水,迅速解决掉了七海建人的大胸妹。
灰原雄举起手,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我们在打游戏,五条学长!话说学长们怎么一起来我宿舍了?”
“还有我们哦。”家入硝子探身进来,冲他们挥了挥手,“啊,这款游戏很有名呢。”
“家,家入学姐!”
跟还是个孩子的槿不一样,突然被几个女生围观了没来得及收拾的宿舍,让生性开朗的灰原雄一下子涨红了脸。
“没事,五条的宿舍我都见过呢,你比他要好多了。”
槿放下手柄,扭过头面带谴责地看向五条悟:“都是你,我差点输了。”
五条悟眉头一挑,抱起了双臂:“这也能怪我?话说七海,你居然连我妹妹都打不过啊,你也太弱了吧。”
后面这句感叹说得挺真情实感的,因此显得格外欠揍。
七海建人的情绪总算缓过来了,充斥到脑袋顶的热血也渐渐退了下去,就算听了五条悟这么一句话,也只是默默拿手捏着俩眼中间的穴位,缓解酸痛的眼部肌肉,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过了半天,他睁开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游戏就是狗屎。”
槿:“恼羞成怒。”
五条悟:“恼羞成怒了啊,七海。”
家入硝子咋舌:“这同步率,感觉就像看到了另一个五条悟似的。”
槿看着五条悟身后的几个人,歪了歪头:“你们是?”
她蹲下来,朝着槿打了个招呼:“你好呀,我是你哥哥的同学,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的手指调转,指向门外的两个人:“这是歌姬前辈,和冥冥前辈,我们今天一起做的委托呢。”
委托这词槿熟,芥川龙之介天天跑任务,槿看着她们就像看到了擂钵街的同行。
这么看来,学校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应该就是几个人在一起做任务吧。
——槿得到了一个全然错误的结论。
夏油杰轻笑了一声,跟着五条悟后面走进来,宽大的灯笼裤不经意蹭到了摆在门口的东西,嘴里还含着棒棒糖的槿撑着地板爬起来,把倒下来的毛毡娃娃重新抱在怀里。
这一来一回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开关,丑萌丑萌的小绿娃娃晃悠着细长的四肢唱起了歌谣,尖细的娃娃音有种从灵异片场出来的感觉,把在场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槿拍了拍它,没反应,抓起小老虎的爪子,往毛毡娃娃的脸上一按。
伴随着小老虎不满的一声“嗷”,尖利的歌声戛然而止。
“不愧是夜蛾老师的审美,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家入硝子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五条悟抓起娃娃看了一眼,随手丢回了槿的怀里:“咒力驱动的咒骸,只要感应到咒力就会唱歌,没什么特别的。”
“比起那个,现在都这么晚了,老子的肚子都饿了,去吃饭吧。”五条悟往下勾着自己的小圆片墨镜,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正好歌姬请客。”
“给我说敬语!”庵歌姬恶狠狠地剐了五条悟一眼,“请就请!请了这顿饭,今天的事就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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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高专的地点太偏僻,但凡出门都要开上个把小时的车,再加上还要提交申请也很麻烦,干脆一帮人就在高专的食堂里吃了。
咒术师这个职业危险归危险,福利待遇一直不错,高专的食堂里有小灶,就像外面的餐馆一样可以点餐。
毕竟槿跟周围其他人都不太熟,她下意识地跟在了五条悟的身边,让快到一米九的大高个将自己整个人都遮严实了。
夏油杰微妙地看这面前的这一大一小,心想之前见的时候不还挺能掐的么,现在居然就已经混熟到这种程度了。
作为根本什么都没做,就也被牵连得记恨了的人,他对于这件事还挺介意的。
女孩子跟五条悟口味相似,爱吃甜食,在家里因为闹过蛀牙,被芥川银禁止了大量的甜食,到高专来就没这个烦恼了。
庵歌姬和冥冥就着啤酒吃烤肉,家入硝子则是在减肥期,只吃一些清淡的素食,对于蛋糕这种热量炸弹几个女生全都是拒绝的,只有槿和五条悟两个人肆无忌惮。
槿蹭得下巴上都是奶油,夏油杰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抽了张纸递给她。
女孩子两只手全都有东西,没有手去拿纸巾,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夏油杰见状,便打算帮她擦掉。
手刚一伸过去,槿的两只眼睛立马盯住了他的手,那双猫一样的眼眸中,带着一种熟悉的警惕感。
他微微一愣,然而下一秒,女孩子就主动地凑了过来。
浓密如扇的银白睫翼半遮不遮,她朝着夏油杰仰起脑袋,将小巧的下巴搁在了他的手上,就着被他拿在手里的纸巾微微地蹭了蹭。
她的动作很轻,就算隔着纸巾,都能够感觉到些微的痒意。
夏油杰感觉就像是一直想摸但又摸不到的小动物,突然主动地靠近你,撒娇似的舔了一下手一样。
槿自力更生地蹭完脸,抬起头确认道:“干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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