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天气的转凉,树上的叶子逐渐变黄,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代表着今年又快要过去了。
家里挂的日历撕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咖啡店也重新开张,或许是因为局势好转,来的客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港口Mafia的暴走在这一年的末尾戛然而止,伴随着首领的换代,先前的种种被打上了休止符,但谁也不知道这样安稳的情况能够持续多久。
在这段期间,一直与芥川银互通信件的吉田麻美女士,终于来到了横滨。
“之前就想要过来了,但是一直脱不开身,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他们是夫妻一起来的,吉田先生从进门以后,就一直在打量着店里的装饰,甚至是店外的招牌,“吉田咖啡店”几个字已经有些褪色了。
“这家店原来是这个样子啊,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他感叹完了以后,才苦笑道,“这些年一直在东京工作,也没有机会来横滨探望爸爸,直到后来把他接过去,都没有来这家店里一趟。”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一看就想起来了。”
芥川银和槿对视了一眼,还是芥川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说道:“吉田先生,有一件事……”
听完了芥川银对于之前咖啡店被波及到的道歉以后,吉田先生有些意外:“这么严重?没有人受伤吧?”
“这个倒是没有,就是……”芥川银不安地说,“桌椅什么的很多都坏掉了,毕竟都是过去保留下来的东西。”
吉田先生先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随后笑了起来:“旧的东西也不能一直用下去啊,总会换掉的,但是只要回忆还在就足够了。”
“父亲……还在的时候,我也没能好好的陪他,现在这么说可能有些厚脸皮,但是,你们能在这两年陪伴他度过,我很感激。”
吉田麻美怀孕六个月了,肚子高高地挺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慈祥的母性。
芥川龙之介谨慎地站在不会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距离之外,锐利的眸子一直紧紧地盯着吉田麻美的肚子。
槿也是充满好奇地看着她,或许是两个人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了,吉田麻美笑着问道:“要摸摸看吗?”
“可以吗?”
“嗯,当然了。”
于是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她挺起的肚子,感受到温热的触感后,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缩回了手。
吉田麻美掩着嘴唇笑起来:“没有这么脆弱的啦。”
在她的指导下,槿又试探着伸出了手手,将掌心贴在她高高的肚皮上。
“在动。”
“是在跟你打招呼呢。”
槿想了想,也一脸认真地对着她的肚子说话。
“你好呀。”
吉田麻美本身就喜欢小孩子,再加上因为怀孕整个人充满了母性,看着槿一本正经地打招呼的样子,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女人的手掌温暖而又柔软,带着一股慈爱的感觉,槿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印象中,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抚摸着她的头发。
慈爱的,怜惜的,温柔的。
但那只手掌,却比吉田麻美要枯瘦地多,摸上去就像是皮包着骨头。
——你要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那边芥川龙之介在吉田麻美轻声细语的邀请下,也走过来,动作僵硬地摸了一下她的肚子。
在问及感想时,他沉吟了片刻:“是生命的感觉。”
吉田麻美被他逗笑了。
由于吉田麻美还在孕期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并不打算对这家咖啡店做任何变动,维持原样就好,而芥川银也作为店长,将会将它继续经营下去。
一切都一如既往,仿佛并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却在悄悄地发生改变。
寒冷的冬天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冬去春来,娇嫩的花瓣于枝头盛放,槿第一次离开了横滨,来到了京都府。
“这里就是五条家了。”
五条悟随随便便地介绍了一句,双手揣着口袋就带着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面前是一片连绵的和式建筑,高耸的院墙给人一种威严之感,里面则是弯曲的回廊,与用白色砂石铺就的庭院。
槿见惯了横滨富有外国风情的小洋楼,与擂钵街低矮拥挤的平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建筑物。
她跟着五条悟走在回廊下,向着四周张望着,猫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是你的家吗?”
“算是吧,不过我不常回来。”五条悟兴趣缺缺地说道,“这次也就是带你来走个流程,之后不用管他们。”
槿偏过头看着他。
“你之前说的那些……”槿想了想,“现在没有关系了吗?”
“当然已经搞定了,不然你以为老子这半年在干嘛?”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今天等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完事以后,你的名字就是‘五条槿‘了,算是过了明面,至于以后呢要好好地叫哥哥。”
虽然这么说,但五条悟也没指望槿能这么叫他,毕竟这小鬼脾气倔得很,从一开始就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地听话。
所以在听见那一声轻轻的“哥哥”之后,五条悟硬是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女孩子歪了歪头,平静地说道:“五条悟。”
“不对,我是说你刚才,叫我哥哥了吧?绝对叫了吧?我都听到了,别想耍赖。”
槿有着与他如出一辙的苍蓝色眼眸,此时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认真地说道:“这是报酬。”
只此一次的。
五条悟突然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抬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揉了几把。
“反正就是这么叫就对了,这样子不就是显得可爱多了么。”
槿的脑袋被揉得东倒西歪,气鼓鼓地去拽他的手,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脑袋解救出来,头发却已经变得乱糟糟的了。
五条悟看着她的鸟窝头,发出了不厚道的笑声。
她气不打一处来,抬脚想要踹他,却被五条悟开启的无下限术式阻挡在了半空中,完全动弹不得。
“你作弊。”
最后槿对他的行为发出了由衷的指责。
五条悟对自己欺负小孩毫无羞愧之意,哈哈哈地笑得老开心了。
欺负自家妹妹,能叫欺负吗?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地想,那分明叫来自兄长的教导和关怀。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