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换了一身男装回到了自己的如意画室,虽然大家一瞧便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但是这男装作画也舒服许多。她的技艺相比较于之前更是精进了不少,画风又好看,所以有许多达官贵人的媳妇女儿来她这里排着队作画。
“让一让!”
温黎随着男人的喊声而手一抖,墨水瞬间毁了一幅画。
身着官兵服饰的男人大声喊道:“哪个是李冬花?!跟我们走一趟,有人击鼓鸣冤,说你不守孝道,大逆不道。”
温黎坦然站起身子:“这位大哥,我就是李冬花,劳烦大哥来请冬花,这些银子就当作是路费了。”她可不想和官兵小卒有什么别扭,自己的画室更不想被这些蛮横的人破坏。
那人也是上道,收了银子便没有多说什么,还给了温黎一个说话的机会,温黎招来了自己的小厮,让他把这件事情赶紧告诉杨张氏,杨张氏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温黎顺从的跟着他们来到了当地的府衙,两眼一瞅,果然是李家的人,她也有了心理准备,李大强当日在街上见到自己,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能够这样快的找到自己的画室,她还是没想到的。
公堂之上,李王氏也是有些怂的,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本来就打算着让李冬花嫁过去,自己家里也能够过的好一些,结果自己的儿子却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这样撕破脸的事情自然也是杨美所想,她是一个阴毒的人,能够在外败坏温黎的名声,也就能够挑唆出这样的场面。
“李冬花,你的父母和兄长状告你犯了不孝的罪名,此事可真?”县令正襟危坐,这小县城平日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哪怕是出点小案子,他也可以不闲着。
“回大人的话,此乃实实在在的诬告。”
没等温黎说完,李大强便嚷嚷起来了:“什么诬告,那是事实!大人,你没看到李冬花在家的时候,欺负兄嫂也就罢了,还不尊重自己的爹娘!”
“本官还没说话,你插什么嘴。”县令皱了皱眉头,真是不懂规矩的乡下人:“再这样插话,就治你个咆哮公堂的罪。”
李大强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温黎,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胆子这样大了,之前面对个亲戚都是畏手畏脚的,如今在公堂上也丝毫不露怯。
看李大强安静下来,县令这才继续说话:“李氏夫妻,你们如实说,李冬花平时是如何对待你们的?”
“啊,我……”李王氏犹豫了一下,就被李父抢过了话头。
“回大人,冬花之前对我们并无不孝,只是这段日子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忤逆我们,而且不遵守父母的指婚,拿了我们家里的积蓄便跑了,这两日才听说她是在城里开了画室,生意红火,也没有赡养我们。”李父避重就轻,还编了个温黎拿着他们的积蓄跑路的谎。
温黎如何不知道,李父这是耍心眼呢,觉得这样说,县令就一定会要求自己把钱还给他们,没准还要把画室都瓜分了,但是温黎不急,杨张氏还没有到,且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样的瞎话。
“李冬花,对于这些,你有什么好说的?”
“回大人,小女自幼在李家包揽家务,洗衣种地一个没少干,也没少拿绣花的银子补贴家里,如何能说是不孝?至于婚约一事,更是由我的嫂子全程操办,妄图拿走我的彩礼和嫁妆,小女一时情急才跑出家中谋了一个生路。”
温黎话音未落,便有着围观人群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也有不少是村子里听了消息赶来的七大姑八大婆:“我和李家是对门,李家大姑娘的确是从小就帮着爹娘干活,我有时候看着都心疼,怎么能说不孝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既然有这样的本事,能开一家画室,怎么不告诉爹娘呢。”
“你有没有好好听,她嫂子连她嫁妆都要贪,要是让她嫂子知道了,这姑娘还有活路吗?”
“她哥哥那个媳妇我知道,金枝玉叶,没见过她干活。”
“谁说不是呢,而且那李王氏还是个奇葩的,之前只让自己的大女儿干活,没见过这样的。”
“说到底还是偏心眼儿呗。”
李王氏和其他李家人听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李王氏颤抖着喊道:“张家婆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好了!”县令一拍惊堂木,单这几句话,他就知道这民心偏向何处了:“李冬花,无论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应该擅自离去,不管你的父母。”
“大人,小女虽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但之前父母并未提出要将小女嫁出,而是等到哥哥的腿受伤无钱医治之时,将小女指婚给姚财主,我嫂子还收了不少姚财主的银子,大人,这算不算是买卖民女呀?”温黎一脸好奇。
“这……”县令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说法,一时之间犯了难,百姓都在这里看着,他若是处罚温黎重了,也是不好的。
“大人,有个证人请求上堂。”
正在两难之时,杨张氏来了。
“带上来吧。”这样的家务事也有证人,县令有些好奇。
杨张氏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有条不紊道“县令大人,我是杨家的媳妇,也是这李冬花嫂子杨美的亲嫂嫂,我可以作证杨美确实收了姚家的银子,这是姚财主亲口所言,以防万一,我还带来了证词。”
杨张氏将证词献上,这也是温黎所拜托她的其中一件事情,姚财主虽然家大业大,却只是个经商种地的,杨家和张家都是他想要扯上关系的,这个面子,他愿意给,杨张氏便不客气了。
“大人,这下杨美的心思昭然若揭,其实此案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这李大强的腿伤的巧,民妇怀疑其中还有些勾当,便请来了一个大夫,大人可以让他检验一下。”杨张氏所说可谓是快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