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差点笑出声,李王氏也是个傻子,李大强人如其名身强力壮的,上山砍柴火这种轻车熟路的事情都能摔断腿,对此,李父和李王氏都是没有半点疑心,估计是平时溺爱惯了。
温黎现在锻炼的愈发会装傻充愣了,她愣了愣才一脸焦急道:“大哥那样身强体健,平时上山砍柴的路也都是平缓的,连我之前去砍柴都是如履平地的,怎么会突然摔断了腿呢?”
杨美被温黎说的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这种事情哪里说的准,估计就是脚一滑,便摔着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凑一些银子给大夫,先治好你哥的腿。”
“是找的哪家的大夫?不会是来咱们家诓骗钱财的吧?”温黎可不信李大强为了几两银子会真的摔断腿,估计就是找了一个一起演戏的人。
杨美顿时柳眉倒竖,指着温黎的鼻子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大夫可是镇上正经医馆里的老大夫,你这话若是让人家听见了,耽误了救你大哥的腿可怎么办?”
李王氏闻声也是连忙说着:“就是,冬花,你不要乱说话,先进去看看你大哥吧。”
知道李王氏现在爱子心切的不得了,温黎便顺着她的意思,进去看李大强了,只见李大强摸着自己的右腿哼唧,一副痛的不得了的样子。
那个大夫果然如杨美所说,看着有些年纪了,有着花白的发须,他捋了捋胡子说道:“老夫先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但你们也都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想痊愈,必须要每天都用老夫调制的草药,但是这个费用……”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杨美看着也是心急如焚,但是这急切的神情却没有到达眼底:“大夫,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先给我们一些时间,不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凑够银子的。”
“大夫,请问这前后下来,一共需要多少银子呢?”温黎出声问道。
那大夫眼睛转了转:“最少也需要三四两的银子。”
李王氏更是差点晕过去:“这可够咱们一家生活一两年的了,咱们家哪里还有家底呢?”
李父半响没说话,看着自己儿子痛苦的面容,最终还是站起了身:“大夫,你先给大强治着腿,我们自然有办法凑到银子。”
随后李父又将李王氏等人拽了出来,温黎也跟在后头,想听听李父有什么主意。
“咱们家没有多的银子了,我想的是,实在不行就把咱们家的地卖出去,也能凑够大部分银子了。”对于农民而言,地就是一切,要是把祖上的地都卖给地主,以后他们也就只能租别人的地来讨生计了,这样看来,李父的确是可以为了李大强的腿付出一切了。
李王氏心里一万个不认同,温黎之前说杨美有着好些嫁妆的话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中:“怎么能卖地呢?那可是祖宗流传下来的,再者说,杨美不是还带过来了好多嫁妆,实在不行,咱们再去叔伯家借一些,再怎么说,这地也是不能动的。”
杨美倒是忘了自己的嫁妆还被李王氏盯上了,她恨恨的咬了一下牙,直接跪在了地上:“娘,不是我不拿那些嫁妆出来,实在是因为我肚子里有着大强的骨肉,那些嫁妆都是给您未来孙子的,若是动了这些银子,以后您的孙子要是除了什么事情,您还有什么法子?”
温黎在一旁冷眼看着,杨美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主,说跪下就跪下,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自己的嫁妆都是留给李家未来的后代的,估计李父也是因此才没有在刚才提及杨美的嫁妆。
“儿媳说的对,李家往上数三辈都一直希望咱们家能出一个读书人,大强没有希望了,但是这未出世孙子还有,总要给孙子留一些保障的。”
果不其然,李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我先去叔伯家借一些试试看,若实在不够,咱们再另想法子。”
杨美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只是站起了身对着李氏夫妇道:“我也会去向我娘家借一些的,虽然当初他们不同意我嫁给大强,但是现在大强有难,家里又拿不出钱,他们多少总会给一点的。”
这话莫不是说如果杨美真的去找杨家借钱了,那就代表杨家会彻底认为李家的李大强是个没出息的人,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李父听明白了,李王氏却没有。
李王氏连忙点点头:“杨家向来都是富裕一些的,你要是能开口最好。”
李父瞪着眼睛拽了一把李王氏:“这不就是让杨家看咱们家的笑话?先不要去找杨家,等我从叔伯家回来再说。”
李王氏虽然委屈,但也不敢忤逆李父,弱弱得点了点头,温黎敏锐的发现杨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看来她也认为自己的计划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黎可是忙得很,李大强不能起身干活了,李夏花又是一个做事磨磨唧唧的人,有的事情只能够温黎来做,不然李王氏就又要开始大喊大叫了,也不想想当初是李夏花主动和温黎打的赌。
于是在这天的半夜三更,温黎还在悄悄的画扇子,这种东西做的精美了,也是一个好的财路,她还想着,以后自己也能够开一家自己的画室,这样也就是有一个固定资产。
只是没过一会,温黎倒是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全是由于这屋子隔音效果差的很,在安静的夜晚更是能够听到隔壁屋间的响动,于是温黎也不当君子了,准备听一听,又怕出门的话门发出动静,干脆卷了两张草纸呈喇叭状贴在墙上,再侧耳倾听。
温黎的隔壁就是杨美夫妇二人,她刚一凑近耳朵就听到杨美抱怨的声音:“你说你,怎么就是不跟你爹你娘提李冬花的事情,说好的你爹若是凑不到钱,你就张嘴说让李冬花趁早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