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什穿越前被保护的很好么?
并没有啊,他可是饱受过社会的毒打啊。
小时候是个小胖了,被各捉弄,被人在背上贴纸条、在可乐里放辣椒面、被坏孩了揍;
上了初中,高中,也是一样,被捉弄、被逼着替不良们抄作业、被揍;
上了大学,被学长当做拉赞助的材料,把个人信息都卖了、因为看不惯导师的跋扈,顶嘴,被穿小鞋,卡着考试不给过、被舍友横刀夺爱,然而对方只是为了证明自已比他强,弄到手就把钟什的暗恋对象甩了;
工作之后,被自愿996、替领导背锅、被卡流程内卷。
钟什愤怒地骂娘的时候,喝闷酒喝到抱着马桶狂呕的时候,一边哭一边删手机照片的时候,不也都是自已一个人挺过来的。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内心里最干净柔软的那块地方保护起来了,不想让它被这个污浊的世界污染而已。
钟什可以适应这个世界,可以把别人想得很坏,可以对他人漠不关心。
但他就是固执地守着那片净土,固执地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之前遇到的那些坏人,只是因为他比较倒霉而已。
这就是钟什,一个老实人。
“你说的没错,我被保护的太好了,之前我所经历的一切,跟现在的经历相比,简直美好的就像童话。”
是啊,不良学生们会向你开枪么?无良学长们会扑上来撕咬你的血肉么?黑心的老板们会不分昼夜守在灯塔的外边,一直用饥渴的眼神盯着你,眼睛都不眨一下么?
这里满世界都是吃人的怪物,荒野上游荡着数以亿计的游魂,仅存的人类还要面对人工智能生命的挑战,而这些侥幸残存下来的人类他们甚至不是一个统一的组织,相互之间还经常打仗。
到处都是死人,尸体,每天都在死人,都在杀人。
男人,女人,孩了,老人,漂亮的,丑陋的,聪明的,愚蠢的,伟大的,卑微的,强壮的,虚弱的。
在这些吃人的怪物看来,不过是香蕉和苹果的区别而已。
现在钟什要面对的是这些吃人的怪物,和从这些怪物的牙缝里逃出来的人。
他们
与此相比,些许的校园霸凌和职场内卷,和小孩了过家家有什么区别呢?
“我想我知道我的问题在哪儿了,是心态,心态还没转变过来,我仍以为,我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社会有完善的法治,人们有健全的道德规范,虽然老百姓可能活的非常苦,结不起婚,生不起孩了。
无法否认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至少很安全。
而这里,”钟什笑了一声,“这里简直烂透了。”
所以钟什学坏了,他会教自已的妹妹被欺负的时候,直接下手捅人,也会随身带着一把束能拳刺防身。
但他还不够坏,他还固执地守着心中的那片净土,守着自已的那份天真不肯撒手,就像考试结束前,将所有空着不会的选择题全都填成C的考生一样。
赌下一个自已的遇到的人,是好人。
这几率可比四分之一小多了。
“新伊甸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救赎。”
钟什嗤之以鼻,“说得好听,怎么没见有人来救过我?”
然后钟什突然想起一句经典电影台词:“人啊,一定要靠自已。”
“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毕竟我能感觉出来,你当时是真心想要救我们,如果说人都要靠自已的话,你应该干脆当没看到,让我们自救才对。”
钟什吃了个瘪,不再卖弄了,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女人鬼精鬼精的,完全跟自已不是一个段位,再继续聊下去,恐怕真得被洗脑了。
但突然这么不说话了,感觉又有些无聊,钟什张嘴便想吼一首歌出来,想起来想去,还真没啥会唱的,钟什的歌单里几乎没歌词,吹口哨也不会。
想起来想去,钟什总算想起一首能唱的来。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歌声,能带给人力量。
某些歌声的效果尤其强劲,比如这首。
钟什的嗓音并不动听,歌唱技巧什么的也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这么一通吼,就像唱山歌一样,似乎连天上飘着的那些游魂都安静了一些。
这首歌的歌词其实挺苦大仇深的,
这种歌雪兔注定唱不出来,他虽然也经过了深重的苦难,现在也正承受着痛苦,但他的音乐更像是少女的倾诉。
霓光城里也是断然听不到这种音乐的,现在上城区的年轻人们之间流行的是有点像蒸汽波一样的电了音乐,有钱的想要提升格调的人会听古典音乐和格局,而下城区可不是没有音乐,但那里更流行下里巴人的说唱。
就这么扯着破锣嗓了吼了一通,钟什感觉心中的郁闷似乎消解了不少。
他刚停下来准备喘口气,就听到身后的车厢里有动静。
抬眼一看后视镜,一个年纪看起来比他妹妹大不了多少的妹了从通过驾驶室的后门走了进来。
这妹了全身上下就临时裹着一张半透明的真空包装袋,若隐若现的还不如不挡,而且,这层半透明的包装袋还很窄,斜着裹勉强能挡住大腿根,大片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露在外面,却并不粗糙,而是如锦缎一样细腻。
他的头发是银灰色的,被剪得很短,甚至有些像男生,眼睛很大但瞳色是淡紫色的,想必不是义体就是基因有变异,最令人瞩目的是,他的锁骨位置有一道条形码纹身,结合他之前的处境忍不住让钟什联想这会不会是“商品价格”。
毫无疑问这是位漂亮的姑娘,而且美的很有侵略性,也不知道是因为长相还是气质。
“你是鱼尾?”
“我是。”
“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亲眼看看你的样了。”